第九十章餵食錦鯉
「為妃,應克己復禮,更不該沉迷於食物的味道,食過清水面本就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去年破例那般也是招了太后的不悅,今年太后皇上特意囑咐莫要破了太宗爺的傳統,豈能是說改就改,這般縱慾。」皇后說著,神色越發凝重,雖是言語中聽來是在說食麵之事,但似乎又是想讓瑾妃有所忌憚,這般不將她放在眼中,她是如何也和善不起來了。
瑾妃也同是面露不悅,可礙著身份不敢再多說,只聽楊選侍煞是慌忙,本以為自己這三言兩語能落個聰明,卻不想惹怒了皇后,真是因小失大,急忙道:「臣妾思量得不周全,還請皇后恕罪。」
語氣中儘是恐慌,瑾妃更對她的左右搖擺甚是不滿,瞥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
姚玉露看著楊選侍這幅樣子,怕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也難怪進宮久了都還是個選侍,論容貌普普,頭腦也不大靈光,莫說皇上了,連她一個女人都是待見不起來。
「自作聰明,哼。」許采女向來不喜楊選侍,輕聲說道,臉上滿是嘲笑。
姚玉露也是回過頭朝她會心一笑,又將手指放在唇中間,做了一個閉聲的動作。
「罷了,楊選侍往後還是要多多注意著言行,回去抄一遍《女訓》給本宮,瑾妃同是。」皇后的口氣中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看來也沒什麼心思再食麵了,便放下筷,眾人見狀也均做出了食完的樣子,不敢再動。()
楊選侍聽了豈還敢再多做申辯,忙是慼慼地道:「臣妾謹遵皇后教誨。」
卻是瑾妃看來大有不悅,朱唇微微嘟起,道:「皇后,臣妾」
「瑾妃,莫要說了。」皇后喝令止了瑾妃的話,今日蕭淑妃不在,瑾妃又是自找麻煩,皇后自是要抓住機會好好打壓一下這平日裡狐假虎威的瑾妃。
瑾妃不悅地閉了聲,雙眼卻是瞥著皇后,但僅是如此又不敢多說。
玉妃見瑾妃吃了啞巴虧,更是笑得燦爛地言道:「瑾妃是該抄抄《女訓》,多學學女子的賢德,皇后您說是這樣嗎?」
皇后本只是想作罰,被玉妃這般一說旁人聽起來都以為皇后是不滿瑾妃的為人,便是玉妃這樣簡簡單單地一句話,倒是挑撥二人挑撥得徹底。
皇后也是被玉妃弄得有幾分尷尬,不知作何說法,只能微微點頭,頓時亭內的氣氛大不如方纔,似是能見到隱約的火星圍繞期間。
湖面上的水波被微風吹得粼動,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乍看去微微有些刺眼,姚玉露越忘著越是分神,直到聽見皇后言道:「午膳也用過了,各位妹妹,夏至日這天習俗喂錦鯉,便是隨著本宮一起到岸邊來,給魚餵食。」
眾人福身稱是,許采女聽了更是歡喜,臉上笑成了一朵花拉著姚玉露說道:「姚姐姐,聽說這煙雨湖的錦鯉甚是美麗,還很通人性呢。」
姚玉露看著許采女這樣滿臉的欣喜激動,輕輕撥了撥許采女的髮絲,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言道:「你總是這般貪玩,還真叫我放不下心來。」
這些日子的相處,姚玉露已拿許采女當做自己的妹妹,而許采女亦拿她當做自己的姐姐,二人雖只是萍水相逢於這深宮之中,卻不知怎得甚是投緣,又同居於月玫宮,關係更好。季水冬也是經常來往她們這裡,三人幾乎都是做了姐妹,便是平日裡互相消遣著時間,往後更是有個照應。
「姐姐放心,寧兒雖是貪玩,可是頭腦卻不笨,不會像楊選侍那般失言被罰的。」許采女說罷用團扇掩面笑著,一旁的楊選侍已是氣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姚玉露看著許采女這幅調皮的樣子瞇著眼睛朝她搖搖頭,怕在皇后跟前兒和這位缺了頭腦的楊選侍發生口角。
皇后身穿的鳳袍壓起了深深淺淺的褶皺,她將手搭在身旁宮女的手背上,慢慢站起身來,環視著四下的妃嬪們道:「各位妹妹,便是隨著本宮來吧。」
皇后緩緩朝著亭子後方走去,眾人慢慢跟隨其後,無一人敢與之同排而行。
走過亭子,卻不想亭後竟是另一番別有洞天之境,望過去是滿目蒼翠,中間出了一條筆直的鵝卵石路,陽光已是掃盡清晨晶瑩的露珠,盛開著的蝴蝶蘭和帶著醺醉的紅色的小玫瑰簇擁在一片濃綠之中,那些深藏葉蔓中的金銀籐,開得十分茂盛,微微一陣風吹過來,便是水汽與芳香交雜著撲面而來。
鵝卵石延伸著一座深入水中的木橋,看得出來這木橋年頭依舊,但是上好的木頭和精緻的雕工幾乎是紋絲未變,站在岸上,背朝著不算寬的木橋說道:「各位妹妹,一會把魚食分發給你們,便是懷著普度眾生的心,喂餵這池中的魚兒。」
「聽說還曾有錦鯉躍出水面的好景,不知今年可否有幸見到。」玉妃難得說的話中未有勾心鬥角,宮中人向來信封這些,看來倒也是盼著見到錦鯉躍水,博個好兆頭。
「娘娘容光照人,定是能引得這錦鯉躍水一望。」
悅嬪微微頷首笑道,話中雖儘是恭維之意,倒也哄得玉妃笑容滿面,用團扇半遮著臉含羞似的道:「妹妹這般誇讚,本宮愧不敢當。」
悅嬪向來與玉妃交好,人前人後地總是捧著玉妃說話,玉妃見她乖巧聽話,倒也是納為麾下。
「玉妃娘娘國色天香,皇后雍容華貴,這錦鯉定是會躍出水面來呢。」蘭妃輕言道,話說起來甚是得體。
皇后也是輕輕笑著,道:「各位妹妹,時候不早了,我們便是開始吧。」
不一會內監們將魚食紛送到眾人手中,許采女欣喜地捧著這暗紅色的小顆粒,又是急急忙忙地俯下身去,剛一蹲下身子便是有一群錦鯉圍了過來,水中頓時奼紫嫣紅了一片。
「姚姐姐,季姐姐,你們快看,這魚兒正在吃我撒下去的食兒呢。」許采女甚是興奮,指著水面直呼道。
「寧妹妹,你便是慢些,離湖這麼近有些危險呢。」季水冬看著眾人均是離著湖邊有半尺的距離,唯獨許采女愣愣地蹲在了岸邊,怎看得都是讓人有些不放心。
姚玉露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對季水冬道:「隨她去吧,她不是說自己通水性嗎?看來啊,是想證明給咱們看看呢。」
許采女聽著二人的話,立刻插言:「姚姐姐似乎還是不信我呢,可否要寧兒下水游上一圈?」
姚玉露忙是伸出手拉住了許采女的衣角,生怕這小丫頭一衝動真落下了水:「你今日穿的這般好看,一會莫不是想做落湯雞?」
許采女調皮地一笑,繼續專心致志地看著池中的魚兒。
「這錦鯉說是『水中活寶石』,這樣近看來倒也是如此,壽命又是極長,養起來也不費力,還真是福氣的象徵。」
「這錦鯉我從小就喜歡,家中院池內也養了幾條,卻不如這寬敞的地方養得好。」季水冬輕聲道。
過了一會,見是眾人手中的魚食已經喂完了,錦鯉雖是還未有散去,但也沒出什麼福兆的景觀,不禁讓眾人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