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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4、風雨驚變 文 / 澗瀾

    正預備出發,胤禛和大阿哥胤褆卻接到重要公務,雲煙隱約聽到似乎與太子胤礽有關。他們等了等,沒有隨大部隊出發。康熙帶著太子、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小十七和小十八一行浩浩蕩蕩的先往塞外而去。

    雲煙終日等胤禛夜歸,總覺得內心生出一種不安穩。塞外在雲煙心中似乎也已經成了一個事故多發之地。從當年第一次去經歷狼煙之戰之後,每次總是有突發事件,不是半途折返,就是人心惶惶。雲煙很不自覺的想,這次又會是什麼?

    女人的直覺總是出乎意料的准,當胤禛終於將公務告一段落已經到了八月,趕不上避暑,卻正好行獵。胤禛帶著雲煙踏上去塞外的旅途時,就快到熱河,卻有加急書信傳來,胤禛的臉色有些變了。

    雲煙頓時有些頭皮發麻,忙看他。胤禛反而握了握她示意她不要擔心。吩咐了車外讓停車牽馬過來,準備騎馬趕去木蘭。雲煙一聽,知道定然出大事了。

    胤禛也不說話,直接掀了簾子出去就將雲煙抱出來往追雲背上放。翻身上去,又出發了。

    追雲疾馳的速度很快,雲煙也能適應。畢竟追雲背上的奔跑對於兩人來說,都太默契。

    雲煙埋在他懷裡緊緊抱著他,沒有從前在馬上的侷促,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貼合和信賴。

    奔襲一天,直到夜幕落盡。他們才趕到在永安拜昂阿的駐地,此時康熙的大部隊已經停止進發,而是停在此處治療十八阿哥的病情。

    胤禛忙將雲煙安頓到蒙古包裡,風塵僕僕的就去探望十八阿哥。

    十八阿哥雙腮腫痛不堪,高燒不退,常疼痛喊叫,病勢沉重。康熙心痛不已,命隨行御醫全部守在帳子裡徹夜不休。隨行阿哥們也全去了,時常探望或在帳裡守著。只有太子胤礽很少見到過去。

    每當胤禛回來,聽他描述,雲煙才知確是小兒腮腺炎的症狀,便寬慰胤禛。過了幾日,症狀果然輕一些下去,大部隊決定折返回京好好治療。但行軍速度日行不超過二十里,就怕影響了十八阿哥的病情。

    行軍入夜,雲煙剛給胤禛解衣準備歇息,忽聽帳外吵鬧的厲害,便喚人來問。小順子慌忙跑進來稟說好像是太子爺喝醉了酒,暗夜馳馬踩死個奴才。那奴才還是十八阿哥帳子裡的隨侍的,出來小解不知怎的卻被太子撞到了。

    胤禛一聽就攏了眉,臉色沉下來。雲煙已經開始重新給他扣衣衫,整理好妝容。胤禛便出了去。這一去,到大半夜也沒回來。

    雲煙一直沒睡惶惶的等著,等不住了就出去喚小順子問。小順子四下看看,把雲煙拉到帳子裡低聲在雲煙耳邊說出大事了,太子爺踩死奴才後還醉酒頂撞萬歲爺。萬歲爺大怒,十八阿哥沒見自己的貼身奴才,哭鬧不止,後來猜到出事便傷心的哭暈過去,現在剛醒過來,頭疼**裂撕心裂肺的嚎,病勢急轉直下。咱們爺和其他爺們都在帳子裡那,萬歲爺在。

    雲煙一聽,便心下轟隆作響。夜幕裡的草原顯得蒼茫而恐怖,讓人不知所措。

    第二天早晨,胤禛才一身疲憊的回帳子裡來。雲煙忙扶了他坐下,拿熱水給他擦洗。他雙眼紅紅的顯然是一夜沒睡。雲煙摸摸他腦門到下頜,讓他躺下睡會。

    胤禛抬頭看她,把她摟過來抱著。問她是不是也一夜沒睡。雲煙說沒事。

    胤禛親親她發頂說那我們一起靠一會,一會起來我再過去。雲煙說好,就彎身下去給他脫了靴子。

    胤禛把她小腿摟起來,右手從腳踝下一褪,就把她一雙足上的繡鞋褪到地上。抱著她倒在榻上,貼面摟在懷裡。衣料輕薄,簡直是貼膚親暱,緊緊依偎。兩人皆是疲憊又安心,很快就睡過去。

    沒睡到中午,雲煙在他懷裡醒了,專注看他面容。褪去了表情,竟是出奇的俊秀人。一雙濃密睫毛,根根分明,微微掩在鼻樑邊投下淡淡影子,皮膚又是乾淨而細膩,實在讓人想親近。

    正看著呢,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眼睛卻緩緩睜開了,還帶著戲謔。一雙薄唇突就開合起來:「看著可滿意麼」

    雲煙臉一熱,就要起來。胤禛拉起她,狠狠親一下才下榻。

    雲煙手腳快速的給兩人整了衣衫,又安排給他擺飯。胤禛匆匆吃了幾口就出去了。

    九月初四凌晨,十八阿哥的雙腮炎症似乎並發感染至腦膜炎,就在快破曉時,沒有看到清晨的太陽。年僅八歲,夭折了。

    康熙傷心過度,幾次醒來幾次又暈厥過去。大帳裡慌成一團。皇子阿哥也是一片悲傷,全部聚在君前侍候,只有太子姍姍來遲,面無戚色。氣得剛醒來的康熙就對他怒聲呵斥。

    也許所有人都能感到這一路上萌動的危險,只是不知何時何地會噴發,只願熬到京城。

    但事與願違,禍不單行,就在同時發生了另一件大事。徹底顛覆了原本表面平靜的局勢。

    康熙在入夜時發現太子胤礽竟不顧禁足令,不但多次在夜晚靠近他的帳篷,竟然並用匕首劃開了帳子,從縫隙向裡面窺視。此事一出,簡直是晴天霹靂。

    這樣的行為幾乎與忤逆、弒君等字眼關聯在一起,讓人後脊發涼。也許所有人懷疑都不作數,但康熙懷疑了。他怒不可遏,痛心疾首。立即下令,將胤礽鎖拿。

    第二日,到達布爾哈蘇台行宮時,康熙召集了所有王公、大臣、侍衛、文武官員等齊集行宮前。他命人帶皇太子胤礽上的前來跪下。一邊數落胤礽的罪行,一邊痛哭,幾乎摔倒在地,一身疲憊與蒼涼。他下令將太子黨首領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及胤礽左右二格、蘇爾特、哈什太、薩爾邦阿等人「立行正法」。

    康熙這樣再偉大的君主也是個父親,連日裡自己最疼愛太子的謀逆和稚子簡直給予了他毀滅性的打擊,還未回到宮內就昏倒下去。

    當康熙終於從休克中醒來,似乎已經下了決心。他怕十八阿哥遺體受損,命加快返程速度。之後,康熙開始很少召見人,總是一個人待著,竟像老了十歲。

    胤禛對此心疼難當,雲煙心知肚明。他每每夜晚總是照例去請安,哪怕康熙不見,他也是風雨無阻。雲煙從不相勸,每夜默默送他過去,又在帳邊等他回來。

    九月初七日,康熙下旨令留京的八貝勒胤祀署內務府總管事。在這滿朝動盪飄搖、晦澀難明之時,好似突然顯示出了對在京城中八阿哥的信任與重視。

    九月十六日,他們艱難的旅程終於達到終點北京城。可能沒有人走過這樣艱難的一段路,風雲變幻中,已經換了人間。

    抵達紫禁城,康熙命在皇宮內養馬的上駟院旁設氈帷,給胤礽居住。又命皇四子胤禛與皇長子胤褆共同看守。而太子府內家人宮人一律禁閉府中,不准出宮門半步。

    當天,康熙帝召集諸臣於午門內,宣諭拘執皇太子胤礽之事,廢除其皇太子之位。

    云:「當胤礽幼時,朕親教以讀書,繼令大學士張英教之,又令熊賜履教以性理諸書,又令老成翰林官隨從,朝夕納誨,彼不可謂不知義理矣。且其騎射、言詞、文學無不及人之處,今忽為鬼魅所憑,蔽其本性,忽起忽坐,言動失常,時見鬼魅,不安寢處,屢遷其居,啖飯七八碗尚不知飽,飲酒二三十觥亦不見醉。非特此也,細加訊問,更有種種駭異之事。以此觀之,非狂疾何以致是。不日當即告祭天地、太廟、社稷,廢斥皇太子,著行由禁。」

    其後,康熙親撰告祭文,於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廟、社稷。將廢皇太子幽禁鹹安宮,二十四日,頒詔天下。

    胤禛與大阿哥胤褆奉命在鹹安宮內看管廢太子胤礽,雲煙原要隨胤禛進宮服侍,但胤禛沉吟了下說鹹安宮內都是侍衛親兵,廢太子又日夜嚎叫不停,宮中動盪,不放心雲煙隨侍過去。還是點了小順子一起去。雲煙頗有不放心,兩人又親近一會。

    幾日裡,胤禛和胤褆輪著夜班,也回來兩次。每每回來時,兩人竟真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在家裡的一刻,都抱著不撒手。

    胤禛把雲煙抱在膝上的時候,拉下腰間常佩的羊脂玉牌,上面刻有一個鏤空花紋的「禛」字。他把玉牌放到雲煙手心裡說,看到此牌就是看到我。他又停了一停說,若有事端,你只拿它便行。雲煙握緊手心的溫熱的羊脂玉牌,點點頭。

    府裡也是草木皆兵,胤禛交代嫡福晉納拉氏將府裡治管嚴整,切勿生出是非。納拉氏也極為恭順嚴謹。

    每次送胤禛出門,雲煙都一直看到他的背影消失,總有那種不知何時再見的感覺。

    可是,九月二十二的晚上,本有信捎來該是胤禛換班歸來時,他卻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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