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笙忙回身給胤禛請安,雲煙也跟著福身,明顯看到歡笙的腿的確是有點打顫了,默。
雲煙過去給他解扣子更衣,讓歡笙稍微緩解點壓力,忙告辭說回去伺候十三爺逃出帳子去,那狐皮筒子和坎肩留在軟榻上。雲煙瞧見叫她都沒叫住。好像再遲走一點就被火燒屁股了。雲煙無奈的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張張口,只好作罷。
胤禛瞥了一眼雲煙,拿起書。「過兩日,我們就要動身往克爾蘇,然後去盛京。」他停了停,「出門前把筒子和坎肩套好,斷骨處不要吹風。」語氣淡而篤定,轉過身就自己坐到榻邊看書去了。
雲煙抬頭只看到他背上漆黑的辮子垂在腰間,下面是她早上繫上去的金黃穗子。自己的主子什麼脾氣不瞭解麼。有些無奈,有些……雲煙咬咬唇瓣「是,奴才謝四爺關懷。」
過了兩日,收到嫡福晉納拉氏的家書,是側福晉李氏生子的喜訊!
胤禛回書,賜名「弘昀」。
草原風大,秋風已然涼意沁人。
啟程去克爾蘇的時候,在胤禛的無聲注目下,由歡笙幫助戴好了雪白的狐皮筒子,穿上白茸茸的狐皮坎肩才掀開帳子出門。更是襯得她小小的人兒,臉色蒼白,像一隻毛茸茸的小動物。這狐皮雖是又輕又暖,但雲煙卻仍覺與自己的身份不搭,就像穿著一件不屬於自己的衣物。幾乎躲在轎子裡不願出來。
不管哪個時代裡,這樣精美的狐皮都是貴族女子穿的,就好比王子都是娶公主的。這狐皮,穿在她這面目平庸又身份卑微的賤籍奴才身上簡直是比較搞笑的。
小樣,穿了馬甲,我就不認得你了?毋庸置疑,雲煙一直是對自己比較有娛樂精神的人。
九月初一,康熙在克爾蘇駐蹕,他親自到自己的舅爺爺科爾沁第一代達爾汗親王滿珠習禮的墓前祭奠。
九月三日康熙來到科爾沁左翼中旗呼和格日樂嘎查,去看望純禧公主和額附般吉。康熙駐蹕在公主府,並賜予純禧公主和額附般吉白金綢緞。
九月十日康熙離開待了接近兩個月的科爾沁草原,來到吉林。
九月二十九日駕臨盛京,十月十日返回北京城。
皇子們的傷幾乎全好了,雲煙的骨傷也好的差不多,只是還需要時間慢慢穩固。
再次回到四宜堂裡,春日植下的桂花已經開了,靜靜地映著夕陽,滿院香甜的飄香。
雲煙收整行李,打理屋子,把行囊裡多出的狐皮筒子和坎肩疊好擱入箱底。四宜堂裡一切如故,像是從未離開。
胤禛的歸來得到了全府上下的隆重迎接。
後院的妻妾們更是喜不勝收。嫡福晉納蘭氏準備了精美的家宴為胤禛洗塵,小阿哥弘暉好像又長高了些,大大的眼睛更有小帥哥的樣子了。側福晉李氏已經出了月子,帶著小阿哥弘昀和大格格雪韻,滿面春風。妾室宋氏也是乖順可人。
可謂,佳妻美眷,似水流年。
雲煙如常的一身簡樸衣衫半低著頭立在胤禛身後,恭敬的伺候胤禛用飯。期間時常接到小弘暉拋過來的星星眼——雲煙,你終於回來鳥!
席間側福晉李氏一襲淺桃紅衫子,裝扮很是動人。幾乎是人面桃花的樣子。她嬌羞的敬胤禛:「聽聞爺這次木蘭獵熊英勇非常,但受有輕傷讓人甚為掛念,不知爺可大好了?」
胤禛舉杯輕飲,淺淺笑道:「無礙,已經大好。」放下杯子,「你和弘昀也都大好吧」
李氏嬌羞的謝他關懷。納拉氏在一旁溫婉的笑說此次生產倒是極為費力的,這次李妹妹為爺再添一子是功不可沒的。宋氏也乖順的道是,陪著笑。
北京的十月裡已經頗為冷,有過骨折經歷的人都知道,一年半載內斷骨處被風吹過時總有些漏風的寒冷疼痛感。
但雲煙就是做下人的,只能面目恭謹的空著肚子伺候著一片歡聲笑語的觥籌交錯,這就是她賴以生存的差事。就像三百年後,發高燒吊完水還是繼續回公司上班,下班繼續買菜回家照顧媽媽,沒有那麼多條件能甩手休養,這就是每個人要安守的本分。
席後,胤禛讓小順子小魏子取了從木蘭獵回來的各樣皮草賞賜給妻妾子女眾人。大家自然是一片歡欣鼓舞,閤家歡樂。
胤禛帶著些酒意起身離開,幾位妻妾恭送時都看著他,納拉氏溫婉的笑,宋氏乖順的目光還是有些期待,李氏嬌羞的用帕子掩著唇拿眼瞧胤禛。
胤禛淡淡抬了抬眼,笑意很淺,轉身離開前廳。
出了屋子,夜晚的秋風更是涼,雲煙跟在胤禛身後,忍住有些透骨涼的感覺。
胤禛身上散發的酒意混著四宜堂院裡飄來的桂花香,月光下這感受幾乎香甜朦朧的不真實。
進了屋子,雲煙自動自發的給他換衣,胤禛微瞇了瞇眼睛看她動作。她的面目仍舊那麼沉靜,就像第一次給他穿靴時那麼恭敬而認真,一張小小的臉兒,眉目有些清淡,唇瓣有些蒼白。
換好便服,胤禛坐著喝茶,沒有人說話。直到一盞茶涼。
胤禛起身,拍拍衣裾。「我去了」
雲煙福身,「恭送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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