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經意的炙熱鼻息裡充滿了熟悉而濃烈的男子氣息,混合著酒意,簡直是無邊的誘惑。沒有女人能夠抵禦他而無動於衷,即使是與他在肢體動作日常起居如此熟悉的雲煙也一樣。
雲煙面紅耳赤的勉力把頭遠離胤禛呼出的氣息,想躲避這觸感。可是她頭一偏,他又更壓下來,幾乎壓在她孱弱的肩上。
「四爺」
雲煙與他幾乎緊緊相貼,被壓在他懷裡。臉頰緊壓著著他肩頭的衣衫,柔軟的衣料摩挲著她柔嫩的肌膚。這樣的讓她耳邊嗡嗡直響。軟著聲試著喚他,側臉像看他是否安好,但看不清楚,好像是朦朧的半閉著眼睛,模糊的從喉嚨裡發出「嗯」的聲音。這聲音性感又孩子氣的嬌嗔。
雲煙紅著臉偏著頭又是窘迫又是無奈,這位爺一喝醉酒就跟弘暉變得很像,這次尤其厲害。她的手有些顫抖,用些力扶住他的上臂想想將他躺回床上。掌下他上臂隆起的肌肉在微微跳動,充滿了炙熱和男性的力量。
雲煙好容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胤禛推起想將他重新扶躺上床,沒成想他竟然直直的往後倒去,嚇得雲煙一驚,忙想將他拉回緩衝些力道。可一接手就發現他倒下的力比想像中還沉,一瞬沒有拉住,竟被他一齊帶倒,直直的趴入他懷中,伏在床鋪上。
雲煙幾乎腦筋一瞬空白,耳下是他如雷般有力的心跳聲。血液湧上來,雲煙幾乎在下一瞬間就迅速從他身上爬起來。
雲煙俯視著他隨意開闊仰躺在床上的樣子,雙目半閉,紅唇緊閉,喉結高挺,胸膛起伏。像是睡著了。
雲煙低下頭,心頭突突的跳。她能看見自己顫抖的手。咬著唇瓣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來後才上前去將他的身子扶正,開始給他更衣。他連頸項上都是紅暈,分外惹人憐愛。雲煙歎了口氣,低頭解衣的動作更輕了。費勁力氣好容易脫下他的外衣外褲和靴子,先拉了薄被給他覆上腹部,怕他著涼。
又往蒙古包外走去,想去鄰近小順子和侍衛他們的小蒙古包取他們準備好的熱水。在草原上,熱水可是太稀有了。也就只有康熙皇子這樣的身份才能有這樣的待遇吧。
走出蒙古包,向門口兩個侍衛笑笑,往側面走。清風拂面而來,雲煙才發現自己在內室幾乎缺氧,鼻端似乎還滿滿的都是胤禛身上的氣息。她閉了閉眼睛,良久,再睜開時一片清明。
待繼續抬腳未落,竟嚇得心漏跳的一驚!另一側面堪堪走出來一個身形俊朗的男人,他的眉目迎著微弱的火光,一點點的驚艷人的眼睛——
「給八爺請安」
雲煙立刻恭敬標準的福著身子行禮,自然的低著頭,其實內心已經在顫抖。
胤祀沒有說話,也沒讓她起來,只是靜靜站著。他酒量雖好,但喝的的確不少。
他漂亮的眉峰好比遠山黛青,微微一動就是傾國傾城。他美麗的眼睛像秋日的塞納河一樣迷人,高挺的鼻樑形狀完美的似雕塑裡的東方美男子。更不用看那唇,那手,那人……
淡淡的酒氣,混著著他身上獨有的香氣。這個男人生而讓人讚歎。
又是沉默,總是沉默。
「八爺,奴婢冒犯了,奴婢要去為四爺取熱水,可否容奴婢先行告退?」沒有等很久,雲煙幾乎維持著沒有波瀾的低聲主動開口,口吻謙卑又溫順。
「為什麼流淚」胤祀冷不丁的開口,聲音及輕,溫柔的語氣裡有著不容置喙的氣勢。
「回八爺,奴婢沒有流淚。」雲煙的回答顯得很平穩,其實內心惶然萬分,幾乎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覺。
話音未落,竟見他低頭更向前近來,嚇得雲煙忙後退,慌亂中被腳邊一絆,竟然硬生生的跌在草地上。
胤祀忙伸手扶上她孱弱的肩頭,想將她拉起,而雲煙只是躲。他站著,她跪坐著——
「八爺,奴婢求您……」她的眼中一片惶然,眼底的神色幾乎讓人心生疼痛。
胤祀就那樣看著雲煙,分不清眼神裡是什麼。
終於,他還是背過身。
「你走吧」他的聲音裡帶著略微的沙啞和壓抑。
當雲煙端著熱水回到蒙古包內時,胤禛靜靜地閉著眼睛靠在床頭。雲煙上去,小心翼翼的擦洗他的身體,沒有一絲的馬虎。細細的拂過的他的眉目、手心、腳心……彷彿沒有天長地久,不會海枯石爛,只有始終如一。
入夜,雲煙靜靜蜷縮在胤禛所躺大床腳邊一側的軟榻上,像一種很小的動物一樣緊緊地蜷成一團。彷彿只有通過這樣的姿勢這樣才能多獲取一份安全感。
許多事情,沒有為什麼。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弄清楚世事的真相。
許多平凡的人們,有的只是不可逾越的命運。而她,在這個時代裡,無路可走,只願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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