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龍起當然不只是懂得花言巧語,甜言蜜語而已,他也一直在為鳳來切切實實,腳踏實地的做著正經事。
比如他真的辦了一個養蛇基地,請了懂醫懂藥的郎中,專門針對鳳來的病情,來研製有效的藥物。
而鳳來的食物裡頭,從來都沒有短缺過王錦蛇的蛇血和蛇肉。只因為之前顏郎中說過:王錦蛇是五步蛇的剋星。
不但如此,雲龍起為了怕鳳來暈迷不醒,長期臥床,會影響到身體的機能,特地花高價請了一位懂得推拿術的中年女子,每天上門來為鳳來推拿按捏身體的各的部位。
都說久病臥床的人容易生褥瘡,被林氏照顧得極好的鳳來,卻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雲龍起不想林氏太過辛苦,自動自覺地派遣了兩名侍女,前來伺候鳳來。
這時候,就體現出有錢的好處來了!若是沒錢,什麼事也辦不成吧?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
當然了,由於雲龍起太想鳳來早日康復,以至於被不少江湖術士騙走好些錢財。
既然是江湖術士,肯定是闖蕩江湖日久,經驗豐富之徒。
開始還是一個一個地出現,反正雲龍起醫治鳳來心切,那些自薦上門的人,就算治不好,他還是會拿出些錢來打發走了事。
到後來,那些江湖騙子們紛紛奔走相告:百萬洲人傻錢多,速來!
於是,這些江湖騙子們聯合起來,不但詳細籌劃了騙術,還分工合作,每人擔任什麼角色,都仔細劃分過,並針對一些突發情況,安排了應急措施,甚至還跟登台演戲的,事先排練過。
然後這些騙子開始正式登場了。
先是找托兒,在雲龍起手下的人面前吹噓,說是某處有個大師,真正的能人異士,祖傳的氣功之術,無論什麼疑難雜症,只要能請到這位大師運起神功醫治,十個倒有九個被治好的!
不過呢,這位大師脾氣極為古怪,一般的人根本請不動他!
這個請不動,倒不是錢的因素在裡頭作怪;而是因為大師不光要看延請他的人心誠不誠,還要看他與這被醫治的人有沒有緣。
要是心不誠,給再多銀子,他也不肯登門;要是與被醫治者無緣,大師最多也就是搖頭歎惜一番,堅決不肯出手施救。
雲龍起手下的人,當然知道自己的主人近日都在為蔣家姑娘操心,那是操心得身心俱疲,憔悴了好些呢!
得了這個消息,自然不會不報上來給主人聽,也算是為主人分憂了。
雲龍起雖然還遠未到病急亂投醫的地步,但聽說有一位這樣的氣功大師,專治疑難雜症,又怎麼捨得輕輕放地呢?
不過雲龍起還是比較謹慎的,特地讓小黑去打聽了一下傳說中大師的底細。
誰曉得小黑早就騙子團伙盯上了的,人家老早做下了一個圈套等著他呢!
先是小黑走在白沙鎮上,有個看著像是長途跋涉而來的人拉著他問:「這位大哥,我想打聽一下,杏花莊往哪邊走?那個孟心古大師可是住在杏花莊吶?」
小黑連忙表示自己也是初來乍到,對此地不熟,也不曉得孟心古大師是什麼人!
那人一臉急切地說:「孟心古大師你都不曉得啊?那可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人都說,只要他答應出手發功救治的病者,不管得了啥疑難雜症,都能一日好似一日,到最後啊,不但病除了,身體比沒得病之前還要好許多哩!」
小黑疑問道:「有這麼神嗎?吹的吧?你要說能治一樣兩樣病,我興許還能信,這不管啥疑難雜症都治得了,打死我也不能信!」
那人露出鄙視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小黑說:「你不信就算啦!反正我是親眼所見,經過大師發功救治,我鄰居都快要死的人了,硬是被他給救活嘍,不然我能趕這麼遠的路跑來求他嗎?」
說完這番話,那人看都懶得看小黑一眼,緊走兩步,扯住前頭一位中年漢子繼續打聽:「這位大叔,勞駕您告我一聲,杏花莊往哪邊走啊?孟心古大師可是住的杏花莊?」
中年人扭頭看了看那人說:「杏花莊往右手面一直走就到。只是孟心古大師雖然住在杏花莊,可他輕易不肯幫人發功治病的,你就是找到他,也難啊!要曉得,發一次功,要損耗許多的真氣和精力,怕是幾個月都補不回來的!」
那人歎了口氣,握手成拳道:「謝謝大叔。但願心誠則靈吧!不然怎麼辦?眼睜睜看著我老婆死?我做不到!所以,我還是要試上一試。」
中年男人點點頭:「看你的運氣!據我所知,孟心古大師近年來專心修煉,已經減少了發功為人治病的次數。除非是實在推托不了的,才會勉為其難出手。」
那人再次道謝,方才順著中年男子的指點,朝右手邊的小路急急走去。
小黑裝作好奇的樣子問中年男子:「大叔,這個孟心古大師真有傳說中的那麼神奇?不管啥病,只要他一發功都能治好?那不是和神仙有得一拼了?」
中年男子打量了小黑兩眼,面色和藹地說:「你不是本地人吧?難怪你不信!這孟心古大師,外號就叫活神仙。祖傳的氣功神術,打小兒練起,幾十年的修為,再加上他年青時遇到世外高人的指點,這才有了治病救人的本領。光是我眼睛裡看到的,他救活的人,可就不少啦!」
中年男子轉頭看了看四周,繼續道:「不過這兩年來,大師自身損耗的真氣及精力太多,已經不怎麼肯幫人發功治病了。你要不信啊,隨便拉著這白沙鎮的人問上一問,沒有不知道的!」
小黑見他一臉的誠懇,看上去也像個比較熱情,喜歡說話的人;他也想了想,覺得這人騙他也沒啥好處可得吧?因此也就放下了戒心說:「聽大叔說話,應該是和孟心古大師相熟的人吧?可不可以幫在下引見一番呢?」
中年男子先是詫異地看著小黑說:「難不成你也想找孟心古大師治病?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他這兩年已經很難得出手幫人發功治病啦!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的好。不過我同孟心古相鄰多年,幫你引見一下,還是辦得到的。至於其他,我就無能為力啦!」
小黑一聽有戲,連忙打蛇隨棍上道:「既是如此,便勞煩大叔引我見上大師一面吧,定有謝儀。別的事,我也不敢嗦大叔了。」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我豈是貪圖你謝儀的人?」
他想了想,偏著頭凝神了片刻才說:「到時候你若是纏他個不休,也不曉得他會不會怪我!」
小黑趕緊說:「大叔放心,我不會糾纏不休的。我不過是聽說孟心古大師有這樣的氣功神術,心懷敬仰,所以才想見他一見而已。」
說著話,見路邊有一小酒館,便對中年男子說:「大叔,我路過此地,正口渴且饑,大叔恰好陪我飲兩杯薄酒,吃幾樣菜,添兩碗飯,然後再去拜見大師可好?」
中年男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初次見面,怎好叨擾?」
小黑不由分說,已經拉著他進了小酒館要酒要菜。
最後中年男子無可奈何地頓腳說:「都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誰叫我多嘴多舌的同你說了這許多話,罷了,我便領你見他一見吧!」
說完了,真的領著小黑去了杏花莊求見孟心古大師。
小黑到的時候,正看見先前路上問路的那人,垂頭喪氣,一臉無奈地走出來;一邊走,還一邊搖著頭說:「這可怎麼是好?這可怎麼是好?」
小黑不由得出聲問道:「喂,你可是要走?」
那人這才抬眼瞧見小黑,懊喪地說:「無論我怎樣求,孟心古大師就是不答應施救。我老婆怕是死定了!沒法子,我還是趕回去多陪她兩日吧,也算是盡了我的心啦!」
他一邊說,一邊拿袖子拭了拭眼角,然後也顧不上小黑,便疾步如飛地走遠了。
那人才走,又有兩個人面黑黑地從屋裡走出來,其中一個唉聲歎氣地對另一個說:「沒想到孟大師這樣難請,不管出多少銀子,他也不肯出手相助。唉!」
小黑此時已經知道中年男子姓周名可為,他讓小黑等上一等,自己先入內求見。
不多會子走出來,滿面愧色地說:「實在對不住,孟大師怕你也是來求他發功治病的,為免雙方尷尬,連見都不肯見啦!竟是我的面子也拂了,叫我怎麼好意思見你?」
小黑也曉得強求無用,索性裝大方說:「大師不肯見,也就算啦!反正我此來,也並不為求他發功治病,見與不見,不過如此。」
周可為終究過意不去,曉得小黑還沒有覓下住處,索性邀著他回自己屋裡歇息一夜。
這周可為的家,離孟心古的家並不遠,略走幾步便到了,房舍倒還寬敞,小黑便住了一夜,次日留下點錢,這才告辭而去。
反正小黑此行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打探一下孟心古此人,到底是徒有虛名,還是確有其人。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小黑已經親眼看見了孟心古有多麼難求;而周可為的話,也證實了孟心古確實有真材實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