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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74章 無奈 文 / 綾羅衫

    那一日鳳來學騎馬的熱情很高,直到彩霞滿天,夕陽西下,她才肯跟著雲龍起回來。經|典|書友群2577-9060或2400-612

    一下馬,這才覺出腿疼胳膊疼,不免就有些呲牙咧嘴的模樣。

    雲龍起一看她這樣兒,立刻就明白了,好心好意地教她:「你勒馬動作不對。馬的力量那麼大,人怎麼能拽得過它呢?正確的姿勢是,身體大幅度的後仰,胳膊保持不動,用身體的重量來拉馬頭。」

    鳳來哦了一聲,表示記下了。

    夜裡,雲龍起特意送了止痛鬆骨的藥油過來。

    鳳來見雲龍起那亮如寒星的眸子裡,滿滿都是關心,心兒不由得又柔和起來。好想撒個嬌說:你幫我搽。卻終是不敢開口。

    即便他肯幫,自己也不好意思接受的;畢竟男女有別嘛。

    雲龍起擱下藥油,隨便閒話兩句,便去了。留下鳳來,眼巴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想讓他留下來,還沒出聲,又把話嚥回了肚子裡。

    小青從暴雨打雷那夜開始,便留在幽梅院照顧鳳來,看見藥油,便幫鳳來搽拭。

    那藥油搽上去清涼無比,果然減輕了好些疼痛酸脹之感。

    想到雲龍起那個傢伙的細心,鳳來情不自禁抿嘴微笑。

    第二天,鳳來一起床,就往馬廄跑,她想快些學會騎馬。

    那雲龍起就像能掐會算的,沒多大會子也來了。

    鳳來看見他訕訕地笑:「我怕打攪你做事,所以就一個人來了。」

    雲龍起板著臉道:「你就是那孫悟空,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去!我不管著你,萬一出點兒事咋辦?」

    鳳來不服氣:「我不求快,慢慢兒跑,能出啥事兒呀?」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上昨兒她騎過的那匹棗紅馬。

    可鳳來犯了一個錯誤,她上馬的時候,沒拉住馬韁繩,結果上到一半的時候,那馬跑了,於是鳳來華麗麗地摔了個屁股墩。

    好在她是習武之人,反應敏捷,為了避免被馬踩,立刻向右滾了一圈。

    人是一點事都沒有,可面子卻丟光了,鳳來爬起來,就拿眼睛去看雲龍起。

    雲龍起立刻轉頭:「我啥也沒看見。」

    鳳來怒道:「你不說話也沒人拿你當啞巴!」

    雲龍起偏要小聲嘀咕:「這就叫惱羞成怒。」然後正一正臉色道:「我昨兒一來就教過你了,上馬前拉住馬韁繩,你咋不記住呢?」

    嘴裡說著話,再把那匹棗紅馬牽到鳳來面前。

    鳳來不甘示弱地扯住馬韁繩,踩蹬上馬。

    這會子她明白了,馬韁繩就好比汽車的手剎,拉住了,它就在你的控制之下。不然的話,它想跑就跑,才不會自動自覺,等到你上馬了它才開始。

    雲龍起怕她出事,只得絮絮叼叼地叮囑:「奔跑的時候,需要隨時用身體調整平衡的,比如拐彎的時候,身體要倒向一側;萬一落馬了,你的手抓什麼是什麼,抓一把是一把,記住沒?抓馬韁繩就拉住馬韁,抓馬鬃抓住就別撒手,這樣能減輕你受傷的程度……」

    鳳來大喝一聲:「你就盼著我摔下來是不?我摔了一次還不夠麼?」

    雲龍起瞪了她一眼道:「好心當作驢肝肺!」

    待要不說,卻還是忍不住,只得往下說:「這樣做,還能幫你把頭的位置調整到上面,保證你的腳在下面,雙腿雙腳落地,就像貓一樣不會受傷了,如果頭落地或者肩膀落地後背落地,你想不傷著都不可能!」

    鳳來曉得他是經驗之談,因此用心記憶,卻不答話。

    那天的練習,鳳來之後又摔了兩跤。

    一次是當時那棗紅馬看見了個水坑,它卻來了個緊急掉頭,兩個前腿一彎曲就將馬背上的鳳來給甩到了地上。

    鳳來還是不服輸,爬起來,又上了馬,繼續騎,不想讓雲龍起看笑話。

    還有一次,前面不遠處便是湖水,鳳來準備減速的,突然發現一條溝,約有半尺來深;她心想:若跳過去,指不定人就就進水裡了,下意識地收了一下韁。

    也就那麼神,不偏不倚,馬前蹄一腳就踩進溝裡。馬一個俯衝,鳳來則一個空中前滾翻後,腳著地。

    雖然沒完全跌下去,樣子肯定是狼狽的。

    雲龍起很緊張,先一迭聲地問她怎麼樣,人沒事吧?

    鳳來看他的樣子,一點兒沒有看笑話的樣子,反而很是擔心,也就不那麼與他針鋒相對了。

    得到鳳來肯定的答覆,雲龍起又耐心細緻地道:」如果馬失前蹄,你要迅速提住韁繩,重心後仰,馬就可以被提起來;如果馬鞍鬆了並開始移動,要迅速抱住馬脖子,或抓緊馬鬃,並馬上設法讓馬站住;如果不幸被馬甩出去,要盡量保持身體平衡,千萬不要以頭或後腰觸地。「

    鳳來這才曉得,騎馬並不是坐在馬上,拉韁繩由它跑這麼簡單,裡頭學問還是很多的。

    當下收起了急躁之心,老老實實聽著雲龍起的指點學習騎馬技術。

    雲龍起和鳳來一起吃過夜飯,送她回幽梅院時,還留下一疊止痛膏藥,說是哪兒疼貼哪兒,效果奇佳。

    鳳來撅著嘴道:」討厭那股子膏藥味道。「

    雲龍起看了她一眼,很嚴肅地道:」那誰叫你幾次三番地從馬上跌下來?別以為我看不見,就騙我說身上哪兒哪兒也不痛,一絲傷痕也沒有哈!「

    說著,還用警告的眼神盯著她說:」你要敢不聽話,小心我親自上陣,幫你把膏藥貼上去!「

    鳳來一付苦相:」可是這膏藥真的很臭1「

    「很臭也得貼!良藥苦口你不知道?這膏藥是藥熬出來的,你還以為是香精做的?咋可能香噴噴的呢?「雲龍起苦口婆心地對著鳳來道。

    鳳來表面上愁眉苦臉的應了,其實心裡美著呢!

    她喜歡雲龍起這樣關心她;也喜歡雲龍起說話的口吻;就連他說話時皺著眉頭的樣子,她也在心裡悄悄道:嘿嘿,帥哭了!給你點三十二個贊。

    這就叫情人眼裡出白馬王子吧?不管他怎麼樣,她都覺得是好的!

    鳳來沒發現她自己很健忘:就是前兩天,她還氣雲龍起呢!沒想到,一下子,就煙消雲散啦!

    滿打滿算學了兩天的騎馬,鳳來以這樣的騎術,跟了雲龍起去打獵,自然也就是看看熱鬧的份兒。

    不過,她倒是見識了雲龍起在馬上的風姿,矯健的身手,以及精準的箭法,不用說,她的心裡,那顆愛慕雲龍起的種子,越發生長迅速,開枝散葉,鬱鬱蔥蔥。

    林氏那邊,派了人過來,送了一封信給鳳來。

    信是福來寫的,裡頭傳達了林氏的話,也有她自己的話,總之,把家裡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寫在了上邊。

    鳳來離家並不久,何況也不遠,但在她心裡,竟是覺得過了好久似的。

    越是心裡想曉得信上寫了些什麼話,鳳來卻越是慢吞吞地拿剪刀仔細地剪著信的封口,彷彿擁有一顆很美味的糖果,卻有點兒捨不得吃似的。

    抽出信的內囊,鳳來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確實是福來的筆跡。

    信裡說,家裡人都很想念鳳來,沒有她在,似乎冷清了好多。

    然後提到了佟瑞成。

    他真的來到蔣家,但不是來找鳳來的,他說尋運來;反正鳳來也不在家,大家便不好意思拒他於門外。

    運來一向同他交好,也曉得他心裡的苦衷,所以,是抱著勸他的心,引他進了書房。

    誰知佟瑞成一言不發,進了運來的書房,只坐在椅子上發呆。

    運來千方百計逗他說話,他只是搖頭,末了倦了一般,將手臂擱在書桌上,額頭抵在手臂上。

    看得運來心裡也難受起來。

    他本來新婚燕爾,正是幸福得不知怎麼才好的時候,看見佟瑞成這付樣子,也是替他煩惱不巳。

    卻不得不開口安慰佟瑞成說:」事巳至此,瑞成你也要懂得隨遇而安。那金家三小姐,據說也是才貌雙全的佳人,指不定比我家裡這個瘋瘋顛顛的小妹子要強呢?你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佟瑞成也不答話,就像睡著了似的。

    運來不放心,踏前一步,彎腰察看,正撞上佟瑞成抬頭;他一眼瞥見,佟瑞成那雙黝黑幽深的眸子裡,竟是蓄滿了淚。

    運來心尖兒一顫,下面的話,無論如何也沒法說了。

    坐到傍晚,佟瑞成立起身,也不告辭,就這麼輕輕飄飄地走了出去。

    第二日,他卻是早早又來了。

    運來若是不在,出診去了,他便低低的聲音央求蔣家人:」請讓我在運來的書房裡坐一坐吧!「

    一坐坐一天,到了晌午,喊他吃飯也不吃,彷彿吃了仙果不會餓一樣。

    林氏看不下去,輕言細語地勸他,他勉強說一聲:」不餓,吃不下。「

    林氏又不能強迫他,只好由得他去。

    不管運來回來沒回來,反正到了傍晚,佟瑞成便回他自家去。

    瘦得人直打晃晃,林氏總擔心,若是刮一陣大風,會不會把他給刮跑了呢?

    還有,這佟瑞成的娘,也不曉得心裡究竟是咋想的,就一點兒也不心疼這個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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