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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24章 同仇敵愾 文 / 綾羅衫

    這邊廂,阿圓和槐花過來給雲龍起謝恩,雲龍起一擺手,很隨意地說:」你倆個不須擔心,我已經囑咐錢管家,不會扣你們的工錢。{}至於在場聽見你們**的人,嘴都很穩,不會到處宣揚出去的。「

    把個阿圓感動得不得了,恨不能做牛做馬來報答雲龍起才好;就是槐花,那感激的淚花,更是一個勁兒在眼眶裡打轉轉。

    鳳來在邊上聽著,也覺得雲龍起處理得很好。

    之前她可不是擔心那些在場的人,把話柄子傳出去了,阿圓和槐花就不好做人了。

    沒想到雲龍起還挺細心的,事先已經曉得封住那些人的嘴;這封口費,自然要付的囉!

    槐花曉得,雲龍起肯出面插手這件事,必是鳳來的功勞;從鳳來突然自書房隔間現身這一點,就可以猜測出來。

    她心裡對鳳來,又增了一層好感,自是巴不得鳳來能早日達成心願,同雲龍起喜結良緣。

    槐花曉得了,也就等於阿圓也曉得了。夫妻兩個,肯定會想方設法回報鳳來的。

    再說閔氏家裡,此時亂得跟一鍋粥似的。

    許氏叉著腰,對著阿團是破口大罵:」你腿瘸了,心也歪了?好端端為啥要休了老娘?我自到你家,吃得比豬差;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做得比牛多!下田勞作,洗衣燒飯,餵豬養雞,哪樣活不幹?哪樣幹得差了?你如今倒要翻臉不認人啦?「

    阿團冷冰冰的目光裡不帶一絲的感情,拍著桌子吼道:」少廢話!有你這樣的母老虎,家裡還想安生?打婆婆,揍丈夫,把小姑子往豬圈裡扔,連我爹的褲子你都敢扒,你還有啥做不出來的?啊?「

    許氏聽得阿團揭她的老底,聲音沒那麼理直氣壯了,但她還是辯解道:」那你咋不說說,我為啥要打婆婆的?我為啥要揍丈夫哇?小姑子我又是為了啥,才把她撂豬圈裡的?還有啊,你那個爹若不是拿棒槌死命捶了我好幾下,我能不管不顧撲上去扒他褲子嗎?「

    閔氏嫌阿團說話不夠犀利,插嘴道:」不管為啥,反正你打公婆,就犯了七出之罪。女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連丈夫都敢揍,蔣家就容不得你!還有啊,你個不下蛋的雞,佔著茅坑不拉屎的貨,嫁過來快兩年了,連個跳蚤也沒生出來。你想害我家絕後是不?趕緊給我滾!不然我還要到官府告你這個潑婦去!「

    許氏連連喊冤:」天呀麼天,屈死個人咧!你屋裡阿團不撒種子,我這地裡能平白無故結出瓜來?先前還能成事,到得近段日子,他那下邊軟瘩瘩跟麵條似的,進都進不去,還能幹啥用?「

    閔氏沒想到這母老虎沒羞沒臊的,當著公婆的面不說,連未出門子的小姑子還在跟前,卻有膽說出與阿團在床上見不得人的事情來!

    再看水秀,早燥得面紅耳赤,一甩袖子,閃人了!

    閔氏又氣又惱,再加上聽得阿團於夫妻之事上,竟是個銀樣蠟槍頭,更是象大冬天的,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相似,從頭涼到腳啊!」你,你少胡說八道的!「閔氏好不容易從嘴裡掙出一句。

    許氏冷笑,拿手一指阿團道:」我胡說八道?你只問你屋裡崽,我可有半個字虛言!我要說了假話,天打雷轟!「

    鄉下就是這樣,有點啥動靜,一大堆人就圍了上來看熱鬧。

    眾人聽見這樣隱秘的私事,公然拿來當吵架的話題,都聽得興致盎然,津津有味。

    有的還竊笑不巳,壓低聲音道:」長不出莊稼,光曉得怪地不好,卻原來沒播種,沒插秧。「

    聽的人更是吱吱格格地笑。

    阿團拿起桌上的茶碗,劈頭蓋臉就照著許氏扔了過去,嘴裡咆哮道:」你個死豬婆,醜八怪!實話告訴你吧,老子哪兒是成不得事,老子是不待見你!見了你就噁心,就作嘔,自然是硬都硬不起來。你換個溫柔乖巧,長得人模人樣的女人試試,老子一天干她個十回、八回的,啥問題都沒有!「

    這話真是太狠了些,饒是許氏那心粗糙得跟枯樹皮似的,也被傷著了。

    她怔怔地立在那兒,阿團扔過來的茶碗砸在她身上,淋淋漓漓的茶水潑了她一身,都沒覺出來。

    半晌,她才掩著臉放聲大哭起來:」我不管,反正我嫁了你,生是這家的人,死是這家的鬼,想把我休了,沒門兒!「

    閔氏跺著腳道:」還由得你啦?趁早離了我的門,不然拿棒子打你出去!明兒我就去請村長和族老作主,再寫了休書,送你回娘家!「

    許氏雖然潑辣,但也只有在受人欺壓時,才會暴露出她潑辣的一面;平日裡與村人、鄰居相處,還是很好說話的。

    因此,自然也有人同情她突然被休。

    許氏是打過閔氏嘴巴子;揍過阿團,把水秀往豬圈裡扔過;也確實扒過公爹才富的褲子。

    但這些已經是老黃歷了,還是她剛嫁過來不久,阿團一家摸不清她底細的時候。

    經過許氏的反擊,這家人已經再不敢輕易動手。

    問題就在這裡,既然以前沒有因為這些事休妻,那為何現在突然又要翻了這些舊帳,來作為休妻的借口呢?

    當然,這時閔氏又多出一條借口,指責許氏不會生。

    可事實好像不是許氏不會生,而是阿團沒有用!

    明眼人很快得出結論:估摸著阿團近日是走了啥狗屎運,突然腰粗了,膽壯了,於是看不上許氏了,這才要把她休掉。

    不然為啥早不鬧,遲不鬧,這個時候鬧休妻?許氏也並不是今日不會生娃,她嫁過來快兩年,肚子啥動靜都沒有。

    可清官也沒法斷的家務官司,這幫成日土裡刨食的村民們,自然也斷不明白。

    不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發兩聲議論,我說幾句感慨,看著天夜了,便三三兩兩地散去,回屋歇覺了。

    阿團反正是橫了一條心要休掉許氏的,因此看也懶得看許氏一眼,由得她哭得稀里嘩啦,拍桌打凳,只覺得越發厭惡。

    他自顧自地回屋,為了防止許氏進來,還特意閂上了門,又推過一隻矮櫃抵在門後,倒像怕許氏會破門而入,闖進來強暴他一般。

    水秀早就回了房;公爹才富看見許氏這模樣,當初憋在心裡的一口氣,總算是出了。

    閔氏更是嫌憎地瞅著她,聲音不大不小地嘀咕道:「又沒死人,嚎什麼喪?吵得人耳根子不得清靜。」

    一邊說一邊也回屋睡覺去了。

    許氏哭了半晌,也覺得沒意思,就收了聲。一個兒呆呆坐著想心思。

    她曉得自個兒長得醜,身材跟男人似的,不該平的地方,像胸脯啊,屁股啊,偏是一馬平川似的平;那該纖細的地方,像腰啊,卻粗壯得如水桶一般。

    可這怨她麼?爹娘把她生成這付模樣,她自個兒也不樂意呀!

    再說了,她要不是生得醜,能嫁給阿團這個把老婆打跑了的瘸子?能進這家惡名遠播的人家?

    到如今,她再能幹活,再能吃苦都不算數了,人家只記得她不好的地方,還要休了她哩!

    被休回家的女人,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吧?不不不,她不要被休掉,她怕沒臉見人呢!

    許氏無奈地站起身,想回臥房去求阿團。

    只要不休掉她,讓她幹啥都成!以後要打,由他打兩下子好了;要罵,只當耳朵沒聽見;閔氏、水秀、還有才富要欺負她,她咬著牙忍還不成嗎?

    許氏摸黑走到自己同阿團的房門前一推,房門被閂上了,根本推不開。

    她輕輕拍著門,用盡量柔和的聲音道:「阿團,開開門。我曉得自個兒錯了,求你原諒我這一遭兒吧。日後你就是我的天,我就是你的地,你想怎麼著都行!」

    屋裡半晌沒動靜。

    許氏懷疑阿團是不是睡著了,又加大了點聲音,把才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就聽得裡頭傳來一聲斷喝:「滾!」

    還有什麼東西砸在門上,發出彭的一聲。

    「趕快給老子死遠點。這會子老子聽見你的聲音都噁心,都想作嘔!」

    說完這句話,裡頭便再也沒了一絲響動。

    許氏絕望了。

    看樣子,她被休的事實,已經無法更改。

    許氏麻木地滑坐在門前的地上,呆呆地想著:活著有啥意思呢?就因為她長得醜,從小就不受人待見。除了幹活,她似乎沒有任何其他的作用。

    就算阿團一家子留下她,她哪裡就會活得開心啦?

    既然活著沒意思,那就死吧!

    死了,就一了百了啦!什麼煩惱也沒啦!

    許氏再次站起身,她摸索著走到雜物間裡,再憑借記憶,從空著的爛木桶裡尋出一條繩子。

    拿著這條繩子,許氏像個幽靈似的摸到院子裡,搬過一塊石頭墊腳,然後甩出繩子,搭在結實的樹枝上,結成一個繩套,把自己的脖子往裡鑽。

    繩套套在脖子上,她甚至還咧嘴笑了一下,然後猛地一蹬腳下的那塊石頭,那塊條石倒了,許氏兩腳懸空地晃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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