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的事情解決了,鳳來一家子都挺高興的。{}
沒想到,閔氏和阿團卻找上門來,一臉晦氣的模樣,倒像誰欠了他們八百弔錢不還似的。
鳳來一看,這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的節奏嘛!
哼,她可不是以前那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大風一吹興許還刮跑了的小丫頭片子啦!
閔氏和阿團要是敢動手動腳,上演武打行,那別怪她鳳來不客氣,管叫她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林氏雖是不待見這娘兒倆,還是很平靜地問了一聲:「你們怎麼來了?有事兒嗎?」
阿團居然紅了眼睛,盯著林氏道:「你,你瞞得我好苦啊!」
林氏不曉得他這話從何而起,詫異地挑了挑眉道:「我瞞你什麼啦?」
她心道:我八竿子跟你也挨不著,都幾年沒說過話了好不好?
曉得閔氏不是啥好人,阿團也不是個肚裡有容量的,所以林氏基本上不同他們打交道。
阿團鼻翼呼呼地扇動著,眼裡閃著仇恨的光芒,沖林氏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真以為能瞞天過海呀?你們一家子,根本就曉得阿圓和槐花的下落,卻還賭咒發誓說不清楚他們跑哪裡去了;也不怕說多了謊話,舌頭喉嚨爛穿了?」
閔氏也在邊上幫腔:「虧你裝得跟真的一樣,我居然還信了你的話。你拆家散口,害我阿團孤苦伶仃好幾年,你就落忍?你就不擔心日後得報應?我洗著眼睛看著呢,就是沒有現世報,日後也會報應在你的後代身上!」
鳳來聽這娘兒倆說話惡毒,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挺身而出,護在林氏前頭說:「喂,你倆屬狗的吧?上來就亂咬一氣!還是腦子有病,沒治好就跑出來啦?有病看病去,看好了能說人話了,再出來行不?」
一席話噎得閔氏眼睛珠子差不多都瞪出來,咬牙切齒地說:「你,你咋說話的?」
鳳來冷笑一聲:」咋說話的?人話聽不懂是吧?「
阿團用手指著鳳來的鼻子道:」你再罵一聲試試,看老子不抽死你!「
鳳來拿眼角橫了他一眼:」我說你趕緊治治你那腦抽的毛病吧!耽誤久了,這輩子可就交待啦!你爹娘養你這麼大也不容易,將來還指望你養老送終哩!你只顧在我家耍什麼威風?「
阿團雖然瘸了一條腿,卻是爆竹脾氣,被鳳來氣得一跳三尺高,就朝著鳳來動了手。
福來早已經知道自己這個妹子的身手,所以不慌不忙,只抱著雙臂在邊上冷眼旁觀。
林氏見阿團狀如瘋狗的樣子,還有幾分擔心,正待上前拉架,卻被蔣大栓給制止了,暗暗遞了個眼色給她。
林氏會意,也就停步不前。
只見鳳來敏捷地將身子一側,避過一旁,卻一手捉住阿團的胳膊,藉著他的勢頭往前一帶,那阿團撲通一聲,跌了個狗啃屎。
鳳來還要拍著手在邊上嘲笑:」哎喲,你不是要打我麼?怎麼好端端跌一跤呢?難不成是我家地不平害的?我曉得了,你看見地上有根大骨頭,所以想跟招財搶是不是啊?你想吃骨頭,我家裡還有很多吶,只管開口就是,何必這個樣子呢?「
招財也在一旁助興,汪汪汪沖阿團叫個不住。
閔氏見自家兒子跌得不輕,連忙過來攙扶他,嘴裡慌慌張張地問:」崽啊崽,你沒有跌傷吧?「
阿團推開閔氏的手,呼地站起身來,順手拖過一張條凳,就朝鳳來劈頭蓋臉砸了過來,一邊惡狠狠地嚷:」你這惡毒丫頭,去死吧你!「
林氏不由自主驚呼一聲,福來同蔣大栓倒是鎮定得很。
閔氏正以為阿團這下可以報仇雪恨了,卻見鳳來不閃不避,雙手以極其巧妙的角度接住阿團砸過來的條凳,用力一奪,便將條凳搶在了自己手中,再一招橫掃千軍使出來,頓時掃在阿團的腰上,他哎呀一聲,人便癱在了地上。
慌得閔氏撲上來,又想扶阿團起身,又想幫他揉腰,那個手忙腳亂啊,看得人又是鄙夷又是可憐。
福來和林氏、蔣大栓都冷冷地看著,沒人上去幫把手。
阿團此時已經徹底喪失了戰鬥力,只曉得捂著腰眼哎唷哎唷地叫喚。
鳳來把條凳放歸原處,拍了拍雙手,氣定神閒地沖阿團道:」還玩不玩?「
阿團瞪著鳳來,半個字也應不出。
拳頭就是硬道理,他打不過人,還有啥好說的?
閔氏臉皮要厚些,居然在臉上拚命擠出一絲笑來:」鳳來呀,你別跟你阿團哥一般見識哈!他也是受人挑撥,腦子一時糊塗,才以為你們在瞞著他,那個阿圓同槐花的訊息哩!「
阿團忽然厲聲道:「別以為我不曉得,阿圓同槐花就在百萬洲上呆著。你們還想賴?這對狗男女,明明與你們家有來往!」
鳳來撇了撇嘴道:」就算阿圓和槐花在百萬洲呆著,與我們家又有什麼關係呢?哪個規定了阿圓同槐花不許在百萬洲的?哪個又規定了阿圓同槐花不許同我家來往的?難不成阿圓和槐花到我家來過一趟,我們還要向你報備,經過你同意不成?「
幾句話,問得阿團是啞口無言。
他咬了咬牙:」這對姦夫****,就該捉了他們打死!要不就是沉塘浸豬籠!「
閔氏卻不願意看到這種結局。
她雖然憎惡槐花,可阿圓也是她親生的崽,十月懷胎,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拉扯大的。
因此閔氏扯了扯阿團的衣袖,小聲道:」都是那****不好,勾引阿圓。不然的話,阿圓斷不會做出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蔣大栓直到這時,才清了清嗓子道:」堂嫂,阿團,我實話同你們說吧,早先阿圓同槐花跑到哪裡去了,我一家子確實是一點兒也不曉得。也就是最近,忽然在鎮上碰見了阿圓,才邀了他到家敘敘;這才曉得他同槐花在百萬洲落腳。「
閔氏懷疑地看著蔣大栓:」你要推得一乾二淨,我也是無話可說。可聽人傳,他倆在百萬洲呆了有一年光景了。「
林氏接過話頭道:」反正我們之前真不知道這事,他倆恐怕也沒想到我家搬到鎮上來住啦!「
阿團表示不信,還想破口大罵來著,但瞥見一旁虎視耽耽的鳳來,又縮口不說了。
有些人就是這麼賤,你要是不教訓他,他以為老子天下第一;把他揍一頓狠的,他就老實啦!
當然,要是你是包子,就別怪狗跟著,被欺負了,就躲著哭去吧!
這是鳳來早就琢磨出來的道理,要不她幹啥那麼辛苦,還是要咬緊牙關跟著二叔蔣二牛學功夫?
有時候,拳頭比啥都管用!
其實這個時候,阿團已經由閔氏操持著,重新結了一門親事。
他本人是個瘸子,且會打老婆;閔氏那惡婆婆的名聲,也由眾人給傳播了出去,所以,根本找不著好閨女肯嫁他的。
阿團掛單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才娶了個進門。
這時候阿團已經沒有任何要求了,只要是活的,女的,能幹活,能睡覺就行。
這個新媳婦許氏,長得五大三粗,臉也很醜。
皮膚黑,臉大不說,五官卻又侷促地擠在一塊兒,就像發面沒發成功一樣,看著很彆扭。
其實丑點也沒啥,夜裡吹了燈,美女也好,醜女也罷,還不都差不多?
關鍵是,這許氏潑辣無比,力大無窮。
閔氏敢罵她?嘴說不贏,咱就直接動手!一巴掌扇過來,閔氏嘴腫得老高,牙差點兒沒敲下兩顆來,從此沒膽招惹她!
阿團敢打她?一腳把你蹬下床,再跳下來騎在身上匡匡兩拳,肋骨險些斷掉兩根;也讓你長長見識,誰說女子不如男?
水秀敢找她麻煩?還沒待她嘴裡嚷出第二句不好聽的,許氏上前撂倒,提到豬圈裡一扔,跟豬一塊兒呆著去吧!
公公才富想幫婆婆出頭,這位兒媳婦二話不說,一出手,直接扒公公的褲子,讓你都沒法見人去!
新媳婦許氏,就憑藉著三招兩式,奠定了在家裡的地位。
她不懶,不饞,幹活肯下力氣,但想欺負人?對不住,天生沒長那根由著人攛弄的賤骨頭!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阿團深切的懷念起槐花的好來。不說她溫順如綿的性子,單是那如花的臉,苗條的身子,就甩許氏幾條街不止了!
就連閔氏,也覺得前頭那個兒媳婦,比現在這個,強得太多了。
想當初,她是想怎麼作威作福就怎麼來;想怎麼撒氣,想怎麼欺壓都成;換如今,敢沖許氏瞪個眼睛試試看!
閔氏就歎自己命苦,都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她好不容易熬到這份上,卻倒轉來要看媳婦的臉色過日子,這都啥世道啊?
阿團更覺得晦氣:如花似玉的溫順老婆沒了也就算了,娶進來這麼一個母老虎,他算是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啦!
要曉得,這母老虎****旺盛著呢!這會子是她天天逼著他****好不好?都快要把他搾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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