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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硃砂似血,別經年 文 / 草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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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腳下生風,慕容元策只覺一陣冷風刮過,手上一空,已然沒了若傾城的身影。猛然抬頭,慕容元策愕然看見風一般的弄痕抱著若傾城的身子,飛速朝望月崖邊行去。

    「不要!」來不及呼喊,來不及阻攔,慕容元策嘶喊著,幾乎肝腸寸斷。

    弄痕抱著若傾城佇立崖邊,冷眼掃過每個人狼狽而驚恐的臉,「既然已成定局,就讓這一切到此為止。慕容元策,若你真的愛傾城,就回去好好當你的皇帝,好好照顧自己的孩子。而傾城……黃泉路上,再也不會寂寞!」

    仰天一聲輕歎,「弄涼,姐姐來陪你了!」

    下一刻,弄痕抱著若傾城,幡然躍入萬丈深淵。

    「傾城……」慕容元策撕心裂肺,幾欲撲出去,卻被蕭漠南死死按住。他只能看見快速墜落的兩個身影,「為什麼?為何連最後的機會都不給我……為什麼要把她奪走?為什麼……」

    望月崖下,神鬼難活。

    「弄痕!」

    熟悉的聲音從崖頂飄來,弄痕的心狠狠疼著。風在耳邊呼嘯,她清楚的看見,熟悉的身影自上而下,飛快的向她靠攏墜落。銀色的面具被掀開,那個死去的男子重新出現在她的世界裡。漆黑的崖下,她依舊能看到他熠熠生輝的眸子。

    手,緩緩伸出,弄痕笑得如月輝清冷,「千燎……」

    十指緊扣,便是今生重來的約定。

    弄痕,莫怕,我們終於能永遠在一起。光明正大的,不離不棄。

    千燎,謝謝你,還活著,也謝謝你,陪我一起死。

    弄痕左手緊握著若傾城冰冷的手,右手與千燎生死相扣。真好,終於能不管不顧,永遠不理會世間的是是非非,安安靜靜的做最真實的自己。一輩子陷在逃不開的塵世泥澤,真的好累。

    耳邊的風,替代了所有的聲音。

    慕容元策眼睜睜看著弄痕帶著若傾城的屍體,飛速墜落,徹底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赫然一口鮮血噴湧,眼前一黑,頓時不省人事。

    該失去的,他已徹底失去,此生,還有什麼值得留戀?

    一朝從容天地色,硃砂似血別經年。回顧多少愛恨事,半分離愁點人心。人生若只如初見,洗盡鉛華冷風月。塵垢滿面人已逝,多少繁華盡漣漪。

    該結束的都已結束,這世上,無論誰該死,誰不該死,都自有定數,奈何不得違拗不得。是命,也是緣。

    該慶幸,能在我最美的韶華遇見你,給你生如夏花的美好。蒙上天垂簾,與你執手,雖死無憾。惟願生生世世,與君白首同心,攜手天涯。

    望月崖一戰,悲壯而慘烈,多少人戰死沙場。不管說得出姓名的,還是那些寂寂無聞的,皆逃不過流血的宿命。鮮血,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被風雨洗刷衝去;傷痕,會伴著年華的逝去,慢慢癒合忘記了最初的疼痛。

    唯一難以忘懷的,是那些死去而再也回不到身邊的鮮活生命。在天地間,多了無數冰冷的石碑,一字一句,皆是活人的祭奠,抑或永遠無可替代的沉痛之殤。

    冷若冰窖的皇宮,彷彿一座牢籠,困住的不單單是人的身體,還有靈魂。

    新進的宮人一個接一個的被指派,像是給這座沉寂很久的冰窖,注入了新的血液。可是心冷了,還能再活嗎?

    「皇上?」竇辭年緩緩走上前,身後的小太監低著頭,手上的托盤放置著冒著熱氣的藥碗。黑色的湯藥晃動著,帶著黝黑的光澤,卻讓人有種打心底發怵的感覺。

    慕容元策佇立窗邊,背身而站。視線,遠遠望著天際,鐫刻般的五官,沒有任何的表情,一雙略顯空洞的眸子,毫無情愫可言。只是在低眉間,一掠而過永遠刻骨的疼痛。徐徐側了身子,慕容元策看了竇辭年一眼,復瞟了他身後的湯藥,眼底的光隨即化作冰冷的寒冰。

    竇辭年知道慕容元策的意思,雖不敢悖逆,仍壯著膽子上前施禮,「皇上,您該喝藥了。」

    「既不見效,何必再喝?」慕容元策冷然。

    「皇上,江太醫囑咐,此藥方乃集百家之長,對您的身子大有裨益!」竇辭年不肯放棄,繼續勸慰。

    慕容元策面色一斂,整張臉都黑沉下來。驀地,只見他以手捂著嘴部,開始拚命咳嗽。用力的咳嗽,直到眼淚都星星溢出。竇辭年慌忙遞上熱茶,慕容元策顫抖的接過,喝了小半杯,這才止住,臉色顯現著異樣的潮紅。

    「皇上的身子一直不見好,這可怎麼得了?」竇辭年憂心忡忡,輕輕捋順慕容元策的脊背。見他緩過氣來,這才放下高懸的心。

    「出去,朕要一個人靜一靜。」慕容元策無力的撐著身子,就著龍椅坐下,以手抵額,緩緩合上眉眼。

    竇辭年輕歎一聲,「可是皇上,這藥……」

    「還要朕再說一遍?」慕容元策依舊閉著眸子,只是口吻略略加重,語氣格外冰冷。

    頓了頓,竇辭年看了身後的小太監一眼,只能無奈的擺了擺手,自身跪禮,「奴才告退!」

    跨出閑雅閣的大門,竇辭年別有深意的抬頭看了看頂上「閑雅閣」三個字,這還是慕容元策當年親自為若傾城題的字,如今卻……

    「公公,皇上不肯喝藥可如何是好?」身後的小太監擔憂道,繼而小聲的泛起嘀咕,「這皇上最近也不知怎麼了,彷彿心情更差了!……」

    「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竇辭年冷色低喝,左顧右盼一番,這才淡定心神,「記著,無論什麼時候,管住自己的嘴,就是管住自己的小命!」

    小太監嚇得面色都青了,急忙道,「是是是,奴才多嘴!奴才該死!」

    斂了神色,竇辭年輕輕歎了一聲。外頭的陽光很好,可是這皇宮卻彷彿越發生冷,竟比冷宮還要清冷。看著富麗堂皇,不過也是困鎖著的牢獄而已。

    正想著,前方園子裡走來兩個孩子。小女孩年歲偏長,衣著清素,難掩一身尊貴氣質,眸子彷彿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小男孩眉目俊朗,年約五六歲,五官像極了慕容元策,儼然是其翻版。只是這雙澄澈的眼睛,與若傾城何其相似,眉梢微微揚起,小小年紀的孩子,舉手投足間卻自成一派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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