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揚起輕蔑的冷笑,慕容元楹目光森冷,「如此,本王便先行告辭,他日破城,你我共飲慶功酒!」話音剛落,已經走向自己的馬匹,翻身上馬,「且看來日河山,是誰人天下。絕世佳人,乃何人之屬!」
望著慕容元楹遠去的背影,蘇城池臉上的笑逐漸幻化成森冷的輕蔑。眼底,流淌著悚然的銳利。
耿東旭上前一步湊近蘇城池身旁,「王爺,就這樣讓他走嗎?」
「怎麼,你覺得本王不該讓他走?」蘇城池嗤冷。
聞言,耿東旭的面色黯了一下,「屬下不敢。」
斂了容色,蘇城池轉身直視耿東旭恭順的容臉,「沒有殺了慕容元策之前,雲國永遠都是最有利用價值的一方,而慕容元楹便是本王最大的盟友。」
「是。」耿東旭不再多言。
卻聽得蘇城池繼續道,「不過,本王發現還有人比慕容元楹更具利用價值。」
「誰?」耿東旭的心裡頓了頓,貌似有了答案,卻不敢輕易揣測蘇城池的心思。
順著蘇城池的視線,耿東旭望向若傾城營帳方向。一瞬間心底寒涼,他已然預料到即將發生的事情。還不待耿東旭回過神,蘇城池已經大步走進營帳。
若傾城怔了怔,初升的旭日,光澤微弱,帶著些許溫潤的血色從外頭照進來。蘇城池站在營帳門口,臉上是一抹詭異而深沉的冷笑。冰冷的眸子死死盯著若傾城絕世的容臉,她的恨展露無遺,在美麗的眼睛裡迴盪。
四目相對,若傾城無溫轉過身去。
「怎麼,見了舊情人便是這樣的態度?」蘇城池不冷不熱的嘲諷著,緩步走到若傾城身後站定。
拳,緊握,若傾城極力壓制心底的恨意。喪子之痛,她刻骨銘心,從未忘記。
忽然,蘇城池按住她的雙肩,硬生生將她扳過身子與自己對視。
「放開!放開我!」若傾城奮力掙扎著,蘇城池的力道之大足以捏碎她的肩胛骨。疼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嘶聲厲喝,「別碰我!別碰我!」
「若傾城!」蘇城池驟然怒吼,雙目圓睜,「你真當自己是什麼貞潔烈女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與青樓當婦有何區別?慕容元策如果真的在乎你,現在就該知道你出了事,就該來救你!可是現在他什麼都沒做,在他心裡,唯有本王的姐姐才是他的摯愛。你不過是個替代品,是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
「住口!」若傾城瘋似的揮舞著拳頭,想要掙開他的束縛,「蘇城池,你有什麼資格評論我們的感情,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言不慚。你這個冷血的殺人狂,你根本不懂何為感情,你也根本不配談感情!」
蘇城池彷彿被若傾城激怒,忽然攬她入懷,狠狠吻下去。若傾城吃痛的蹙眉,雙眸厭惡的瞇起,鮮血沿著唇角緩緩流淌而下。
下一刻,蘇城池滿足的鬆開她,唇瓣皆是嫣紅的鮮血。
看一眼若傾城被咬破的唇,不斷的流血,蘇城池笑的鬼魅般驚悚,「是,本王是不懂感情,世上唯情這一字足教英雄氣短。本王不要!也不屑!什麼感情?本王當初為你生為你死的時候,你在哪?本王為你滿門誅滅,險些命喪黃泉時,你卻已嫁給慕容元策。若傾城,你告訴本王,歷此種種,本王還該不該相信感情?」
若傾城瞪著蘇城池,唇瓣上鮮血湧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手,無溫的侵上她纖細的脖頸。蘇城池唇角維揚,笑得絕冷而淒寒,「只要本王動動手,你便是有傾世姿容,也只能化為黃土一坯。」
「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為我的孩子,為玉姐姐,為蕭貴妃報仇!蘇城池,你欠下的一筆筆血債,都在我心裡記著。我一定會還給你!一定會加倍還給你的!」若傾城眸色如血,恨意闌珊。
蘇城池的手,顫了一下,隨即鬆開。他沒想到若傾城竟會知曉慕容長憶和蕭貴妃是自己所殺,他更沒想到的是,若傾城的恨,這般至冷。
看到她的眼眸,他彷彿已經看到屬於自己的希望破滅。在她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眷戀,唯有濃郁不可原諒的恨。
斂盡所有顏色,蘇城池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若傾城冷哼,「沒有!從前,我對你尚有幾分愧疚,即便你帶兵覆滅大汶,擒下我的父皇,我始終沒有恨過你。自玉姐姐死去,我對你所有的愧疚都隨玉姐姐魂歸地府。直到那日我聽到你與花未眠的談話,方知是你殺了我的孩子,從那一刻起,我對你只有刻骨的恨,不死不休的恨!我們,勢不兩立!」
自嘲般低頭冷笑幾聲,蘇城池的身子微微抖動。沉默了良久,他忽然抬頭,視線死死盯著若傾城身上,目光淒寒如霜,「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本王辣手無情!」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若傾城倔強如斯。
蘇城池瞇起危險的眸子,以指尖挑起她精緻的下顎,「你以為本王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別忘了,與你糾纏不清的並非本王一人!」
心裡咯登一下,若傾城凝眉,「這是何意?」
「你如此聰慧,難道還不明白本王的意思?」蘇城池嗤冷。
「我不會讓你得逞。我是不會讓自己,有機會成為元策的威脅!一定不會!」若傾城反唇,無溫冰冷。
「好!那就走著瞧!」蘇城池拂袖而去。
身後,若傾城雙眸緊盯他離去的背影,胸口氣息起伏。
蘇城池,早晚有一天,我一定會殺了你為憶兒為玉姐姐報仇,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玉姐姐在天之靈也不會饒了你!殺人償命,你一定不得好死!
帳外一陣騷動,若傾城驟然抬頭。
耿東旭帶著一隊軍士出現在營帳,一個個身強體壯,一個個目光銳利如刃,狠狠落在她的身上。若傾城頓了頓,一股冷氣從腳底心竄起,迅速蔓延全身。羽睫微顫,她已然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頃刻間面色煞白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