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一個探子模樣的人伏在喬律明耳際低語,下一刻,喬律明大驚失色飛奔進來。見著慕容元楹便撲通下跪,「王爺大事不好,英王被劫了。」
「什麼?」慕容元楹騰然大怒。
視線驟然落在蘇城池消失的方向,慕容元楹怒不可遏,茶杯憤然落地,碎得四分五裂。長袖翩然,殺意畢現。看樣子,是中了蘇城池的緩兵之策。他不是來示好的,也不是來追究司馬逸的行蹤的,而是來拖住自己的腳步,蒙住自己的雙眼。他是來劫司馬逸的!
想到此處,慕容元楹的恨意更是濃郁。
眸色一斂,慕容元楹冷眼看著喬律明,「有什麼線索嗎?」
喬律明頷首,「來人訓練有素,想必不是普通人。何況英王住處極為隱秘,要想探知絕非易事。若然是皇帝,絕不會這般偷偷摸摸,想必早已昭告天下公然來迎。所以,若屬下所料不差,應與王爺是一道的心思。」
「很好。」慕容元楹瞇起危險的眸子,「敢跟本王耍這樣的心眼!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喬律明躬身施禮。
冷哼一聲,慕容元楹拂袖而去。蘇城池,若你敢與本王對著幹,即便本王沒了無極山莊,也能讓你死無全屍。走著瞧!
眼上的黑帶被解開,刺眼的燭光迎面襲來。司馬逸極不舒服的蹙了蹙眉頭,許久才睜開眼睛適應。眼前站著一身漆黑的殺手,一雙雙冰冷的眼睛死死落在自己身上。撇開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司馬逸環顧四周。
這是一間完整的石室,構造嚴絲合縫,彷彿沒有一絲破綻。他看了許久也未有發現通道何在,不覺心裡咯登一下,這不但是個石室,怕也是幕後之人的密室。看眼前這些人,一個個虎視眈眈,外頭的守衛必然不少。
要想脫身,唯恐不能。
但司馬逸是什麼人,一貫的冷傲,一貫的不可一世。即便身處險境,也不能改了他的性子。他就是他,司馬逸!雲國英王!
嗤冷望著眼前為自己鬆綁的殺手,恢復自由的瞬間,司馬逸揉了揉被繩子勒出痕跡的手腕。唇角溢開凜冽的冷笑,「怎麼,就你們這些狗東西嗎?你們主子呢?既然敢綁本王,怎麼不敢出來見本王?是沒臉還是沒膽?」
「王爺稍待,咱們主子隨後就到。」為首的略顯恭敬,稍稍欠了欠身。
「哼,笑話,竟要本王等他!」司馬逸凌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本王是雲國英王。若然本王得勢,定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為首的急忙弓背哈腰,「是是是,王爺請按捺一下,我家主子馬上就來。」
司馬逸長袖一揮,傲然佇立,眸色如霜,「你家主子到底何人?」
「王爺等我家主子來了,不就知道了嗎?」為首的依舊保持謹慎的狀態。
驀地,身後的牆壁忽然咧開一個通道,原是石門一扇。由遠及近,一名衣著華麗的男子緩緩走來,步態沉穩,身材健碩,可見是個練家子。司馬逸雖然不會武,眼睛卻銳利無比,隨即不動聲色的注視來人。
「本想請英王做客,不想卻教英王久等,著實是本王的錯漏。」燭光下,蘇城池的臉上溢開狡黠的色澤。
「是你!」司馬逸一怔,他沒料到竟是蘇城池下的手,綁的自己。不覺口吻森寒,「想不到平陽王竟有此癖好,喜歡綁人做客。」
蘇城池不怒反笑,「失禮失禮。倒讓英王見笑了。」
司馬逸冷哼一聲,斜睨他一眼,一臉的不屑,「廢話少說,你擒本王來此,不是真的要與本王閒話家常吧!有話直說,莫要拐彎抹角,徒教本王看著生厭。」
眸色冷了一下,雖然料到司馬逸的性子會給自己難堪,但如今司馬逸的一言一行果真是桀驁無禮至極,這般的狂佞果真勝過自己百倍。按捺住心裡的憤怒,蘇城池冷笑幾聲,「既然英王開口了,本王也不想多言。」長袖一甩,蘇城池冷然坐下,「本王只問英王一句話,你到底為何來朝?與靖王之間到底密謀為何?」
司馬逸冷眼看他,笑得輕蔑,「平陽王不是神通廣大嗎?為何不自己找答案?」傲然在蘇城池對面坐下,眸色無溫,「何況,平陽王真當本王好欺負嗎?以為憑著一間密室便能讓本王服服帖帖,平陽王未免太高看自己。」
深吸一口氣,蘇城池脖頸間的青筋略略突起,面色仍是森冷的笑,「哦,是嗎?即便英王不說,本王也知道你們想做什麼。靖王謀位,早已不是一日兩日。」
「看樣子,平陽王的野心也不小啊!」司馬逸不是傻子,儘管狂妄,心裡卻是透亮的。這些朝堂之內勾心鬥角之事,不是只有大毓朝才有,雲國又何嘗不是殺機四伏呢。
彷彿被看穿了心事,蘇城池低頭嗤笑幾聲,驀地抬頭,眸色肅冷,「不知英王是否有意與本王攜手合作呢?」
「合作?」司馬逸朗聲大笑,「怕是與虎謀皮吧!」陡然起身逼近蘇城池,四目近距離相對,司馬逸的嘴角揚起邪冷的笑意,「平陽王不好好當你的富貴王爺,竟也動了這樣的心思。你就不怕被天下人嗤笑,被萬夫所指,忘恩負義嗎?」
「但凡天下,有能者居之。何況,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縱觀歷朝歷代,哪個前朝不是荒淫無道?哪個後朝不是繁華似錦?百姓愚魯,誰會理睬高閣變動朝代更替,又豈會在意誰當皇帝!」蘇城池冷然。
司馬逸直起身子,斂了所有神色,「皇帝龍椅只有一個,你與靖王,預備分庭競爭嗎?」
「錯!」蘇城池起身,眼底流光閃過,「靖王永遠都只能是靖王,大毓朝只能姓蘇。」
「憑什麼?」司馬逸目光如刃。
蘇城池瞇起危險的眸子,「就憑英王你,會幫本王得償所願。」
司馬逸笑得絕冷,「是嗎?」長袖一揮,「平陽王不但傲氣,還傻氣,你道本王是什麼人,你說合作本王就會妥協?果真是癡人說夢。」
長劍光噹一聲出鞘,筆直架在司馬逸的脖頸上。司馬逸冷眸,只迎上殺手冰冷無溫的眼睛,以及耳際迴盪的冷劍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