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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驗明正身 文 / 草齋

    弄痕忽然出手,所有人還來不及反應,她已經撂倒了挾著寂寥的兩個侍衛,彈指間就解開了寂寥的縛身繩索。面色陡然一沉,弄痕殺氣畢現,「找死!」

    「弄痕!」若傾城驀然按住她緊握成拳的手,微微搖頭。

    寂寥恢復自由,面色青白相間。方纔她們刁難若傾城的話語,他全部聽見,也全部放在了心裡。唇角漾開酸澀無溫的笑意,寂寥眼底泛著淚,「娘娘不必再為奴才區區賤命而承受不該承受的屈辱,你們不是要驗我的身嗎?只管去驗,無論生死,寂寥絕無怨言。」一步步走到慕容元策跟前,寂寥撲通跪下。

    「皇上,奴才身份卑微,卻得娘娘捨命庇護,奴才感激涕零。娘娘對奴才只有主僕之情,絕無它意。」說著,狠狠磕一個頭,隨竇辭年進入內閣。

    若傾城與弄痕整顆心都高高懸起,隱隱的,若傾城有種不安的感覺。

    所有人都靜等最後的結局。

    竇辭年率先走出來,是一路小跑的,面色泛著異樣,「皇上,奴才已經替寂寥驗過身了,證實是……與奴才無異。」

    一語既出,最震驚的莫過於若傾城,那一刻,她只感到自己的鼻子一酸,一種想抱著寂寥痛哭的衝動湧上心頭。美麗的眸子不滿氤氳的霧氣,險些掉下淚來。袖中的五指緊握成拳,身子止不住顫抖,心寒徹骨。

    寂寥不緊不慢的從裡頭出來,半垂著頭,沒有看若傾城一眼,只是跪在慕容元策跟前,「皇上,奴才是淨了身的,又豈能對娘娘心生非分之想?娘娘護佑奴才,是因為心地善良。但若因為奴才而給娘娘帶來滅頂之災,那是奴才的罪該萬死,還望皇上賜死奴才,以免再污了娘娘的聲名。」

    「皇上!」若傾城撲通跪下,淚如雨下,「臣妾平白受辱,累及身邊的宮人。難道只要有人靠近臣妾,臣妾便該承受這樣的羞辱嗎?教臣妾以後如何在宮中立足,如何有顏面苟活人世。請皇上賜臣妾一死,免得日後流言蜚語,讓臣妾生不如死。」

    蘇流雲與蘭姬,乃至花未眠都傻了眼,寂寥……寂寥竟然真是太監?

    狠狠的瞪了蘭姬一眼,蘇流雲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她的處心積慮原來不過是蘭姬的借刀殺人,到最後,丟的卻是她這個皇后的臉。一場原以為勝券在握的審判,變成了如今的狼狽收場,蘇流雲恨到了極點。

    「你先起來。」慕容元策攙起她,面色緩和不少,眸色帶著些許溫潤。

    見狀,蘇流雲撲通跪地,「皇上恕罪,是臣妾識人不明,才會險些屈了夕貴人。」蘇流雲也不是傻子,反正場面已經無法控制,當場示弱總比秋後算賬好得多吧!

    看了竇辭年一眼,慕容元策幽然開口,「傳朕旨意:皇后蘇流雲不睦宮闈,識人不明,禁足十日,任何人不得探視。所有在場妃嬪,一律罰俸半年,各自回去自省。夕貴人受此大辱,朕特與寬慰,即日起晉為夕嬪。」

    低眉看了俯跪在地的寂寥一眼,「寂寥忠心可鑒,便是甘露宮的首領太監了。夕嬪日後若再有閃失,朕為你是問。」

    寂寥眉頭一挑,「奴才謝皇上。」

    一大幫子人,原本是想看若傾城怎麼死的。現在倒好,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一個兩個且不說沒撈到一點好處,還被皇帝訓斥了一番受了罰。如今若傾城不但完好無缺的走出了春風殿,還因禍得福,一躍成了夕嬪。

    「今兒個驚著了,回去歇著吧。」慕容元策站在陽光下看她微白的臉,陽光落在她的眉睫處,卻擴散了若傾城令人心碎的顫抖。

    若傾城的眼神不再如方纔的銳利,不再梨花帶雨,呈現的是略顯迷茫的空洞。淺淺施禮離開,弄痕攙著搖搖欲墜的若傾城,擔憂無比。寂寥在身後跟著,垂著頭哈著腰,三個人像極了落魄的難民,遠遠望去格外刺心。

    不是他不願陪她回去,而是他已經明白,有些東西沒了就是沒了,再也不會回來。心,空了一旁。他說他相信她,卻在她最無助時,扮演了一個無心的冷情角色。他不明白自己當時是怎麼了,彷彿有種類似於嫉妒的感情在心裡作祟。

    她可以為一個太監豁出命去,卻不肯為他低一低頭。在她心裡,他還不如那個被淨了身的太監。

    陽光很好,照在她單薄的身上,將身後的影子拉得很長。慕容元策就那麼站著,一動不動的看著若傾城緩緩而去的背影。那一刻,她的樣子刻在了他的心裡,再也無法抹去。

    若傾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甘露宮,至少在她有生的記憶裡,她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她痛的不是被人誣陷,她痛的是他冰冷的眼神,無情的冷漠。就像面對她的死亡一樣,一樣的從容淡定,一樣的從未放在心頭。

    踏入甘露宮宮門的一剎那,若傾城抬手便給了寂寥一記響亮而清脆的耳光。那一刻,若傾城淚如泉湧,眼眸死死盯著寂寥煞白無光的臉。

    「傾城?」弄痕怔住。

    胸口氣息起伏得厲害,若傾城深吸一口氣,脖頸間的青筋都隨之清晰起來,「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寂寥抬眼看她,笑得肝腸寸斷。

    「說話!說話啊!你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若傾城接近嘶吼,頃刻間淚流滿面,「寂寥,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感激嗎?你以為自己很偉大,很了不得嗎?告訴你,這些不過是你的自以為是。我不會感激你,我不會不會,一點都不會!」

    「憑什麼,你憑什麼這麼做?你知道你這麼做只會讓我更內疚,只會讓我更無地自容。當你被綁著要驗明正身時,你明白什麼是絕望和無助嗎?」若傾城嚎啕大哭,蹲下身子自己緊擁著自己,「我不要你們為我做任何事,我受不起,我也還不起……」

    熱淚滾落,寂寥俯身在她身旁,唇角是心碎的笑靨,「你不必內疚,我是心甘情願的。」

    若傾城藉著模糊的淚眼看他,兩行清淚滑落唇邊,鼻尖通紅酸澀。

    「如果造成你的困擾,我立刻就走,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寂寥起身,轉身便走。

    驀地,一雙微涼的手拽住他的手腕,他低眉,卻撞進若傾城痛徹心扉的眼裡,頃刻間心痛如絞。耳邊,是若傾城顫抖的哽咽,「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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