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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蘇城池與若傾城的前世今生 文 / 草齋

    聞言,蘇城池驟然起身,劍眉橫挑,「你說什麼?」

    無極山莊?!竟然是無極山莊的人,救了若傾城!怒目圓睜,蘇城池忽然一掌將面前的桌案砸個粉碎,登時拂袖而去。

    孤身立於廊環處,蘇城池的臉上表情極為複雜,似怒似悲,似沉思又似痛徹心扉。

    遠遠地,平陽王妃——李玉兒纖纖走來,容色俊俏,眉目清秀。一身錦衣華服,更是將她溫婉沉靜的性子襯得淋漓盡致。身後,隨著她的貼身婢女——落英。

    蘇城池的眼眸驟然迸發出慣有的冰冷,此刻愈發的生狠。

    「王爺。」李玉兒微微施禮,臉上帶著略略的歡喜。

    「你來做什麼?」蘇城池側過身去,幾乎不去正眼看她。可見,怒氣之盛。

    李玉兒面色一頓,顯然這已不是第一次受到他的冷落。羽睫顫了顫,李玉兒微微抬頭,眸色清澈,「妾身是想來問問王爺,那日王爺說要納的胭脂姑娘為妾,不知……是否當真?」

    「這樣的事,你不是已經操辦過多回了嗎?還要問本王做什麼?」蘇城池冷眼斜看,不著一絲情愫。

    「原先都是些小門小戶的女子,倒也是清白人家,但是妾身聽說綵鳳樓是風塵之地,所以……」李玉兒面露難色,欲言又止不敢說得太白。

    蘇城池怒容,「怎麼?你敢違逆本王?本王就是要納風塵女子為妾,難道還要經你同意不成?你這個平陽王妃是不是做膩了,想要換給別人試試?」

    這樣一說,嚇得李玉兒的面色當下就變了,再不似方纔的唯唯諾諾,更多的是驚恐與惶然,「妾身不敢!妾身如今所有皆是王爺所給,怎敢忤逆王爺的意思。」

    「哼,諒你也不敢!」蘇城池嗤冷,「你要清楚,如果沒有本王,就憑你前朝鎮國將軍府遺孤的身份,足以讓你凌遲赴死。是本王讓你免受滅頂之災,護住你九族安然。李玉兒,你最好識趣些,再惹本王不悅,本王隨時都能將你打回原形。」

    「是是是。」李玉兒嚇得渾身顫抖,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看了她一眼,蘇城池只覺厭惡,「滾!」

    急忙起身,可笑李玉兒一介王妃,竟只得個落荒而逃下場。

    其實,並非李玉兒不夠漂亮,才不得蘇城池之心,實在是內中乾坤太多,當中的恩怨糾葛還得從幾年前說起。當然,也與若傾城密切相關。

    五指握得格格作響,蘇城池面色青白,宛若指關節的顏色。容色沉重,蘇城池緩步走向佛堂,極為規律的木魚敲擊聲,老遠便能聽見。鬆緩了表情,蘇城池輕手輕腳的走進去。裡面的佛幡靜靜垂在半空,到處可見昏黃的顏色。

    即便白日,燭火也是長久不熄。

    撲鼻而來的,是清幽淡雅的檀香,令人如墜幻境,沒來由好一陣心平氣和。

    佛座前的地面上,一名身著素雅,面容虔誠至極的婦人,一動不動的跪在蒲團上。她的手,正一擊一頓的敲著木魚,方纔的木魚聲便是由此而來。

    蘇城池緩緩走過去,在婦人身旁的蒲團處盤膝而坐,輕輕的喊了一句,「娘。」這神色,與方才憤怒已極的男子,判若兩人。

    婦人徐徐扭頭看他,臉上依舊淡淡的表情,眼底也未見一絲波瀾,「池兒,你來了。」

    她,便是蘇城池的母親。蘇氏趙琴文!

    聞言,蘇城池微微頷首。

    「池兒有心事?」趙琴文放下手中的木魚,但仍捏著一串佛珠不停的在手心裡轉動。

    蘇城池望著她,忽然道,「娘,你會不會想念爹?」

    一句話,讓趙琴文的臉色瞬間頓了一下,眼底的光瞬時亮起又暗下。唇角微微抽搐一下,趙琴文略顯痛楚,「池兒怎問起這個?」

    「娘只管回答孩兒,想還是不想?」蘇城池幽然輕歎。

    「如何能不想?若是真的可以不想,那我進這佛堂做什麼?正是因為無法克制自己的思念,所以只好讓神佛來助我。」趙琴文的眼底,漾開一層薄薄的霧氣,「三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爹。如果時光可以倒轉,我寧願當初死的人,是我。總好過這永無止境的思念,不死不休的煎熬。」

    蘇城池半低著頭,許久才道,「那娘恨嗎?」

    趙琴文的表情驟然僵住,彷彿明白了蘇城池這些話語的意思。輕輕搖頭,趙琴文起身,蘇城池忙攙著她。

    緩步走到長明燈旁供著的靈位之前,上面寫著先考蘇靖之位。

    「娘不恨。」趙琴文直視蘇城池的眼眸,敬佛的人,心慈仁善,自然有愛無恨。

    「為何?」蘇城池一怔。

    「娘有你爹的愛,再也容不下別的東西。仇恨這東西,只會慢慢消磨掉心中的愛,讓人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趙琴文自然知道蘇城池心中所想,不禁出言規勸,「池兒,娘知道你恨她,因為她,你爹才被活活氣死。可是,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大汶已滅,若紂已死,該放下的就放下吧。」

    蘇城池的眸色驟然變得恐怖,「放下?如何放下?孩兒做不到!」

    「你已經帶兵滅了整個大汶,如今大汶皇族死傷無數,就差銷聲匿跡了。池兒,你爹如果地下有知,也該死得瞑目,你就……」

    不待趙琴文說完,蘇城池冷然打斷她,「但是,她還活著。」

    趙琴文的面色從未像現在這樣難看過,整個人都有些打顫,「池兒,你何必趕盡殺絕?你明明……其實你與她之間……」

    「我與她之間,只有深仇大恨,殺父之仇。」蘇城池咬牙切齒。

    「難道若紂的性命,還不能抵消嗎?到底,她曾是你的……」

    「她什麼也不是。」蘇城池恨然,「娘為什麼處處偏幫自己的仇人?難道娘親忘了,若紂是怎樣逼迫我們,險些讓整個蘇家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如果不是若傾城悔婚,爹就不會上殿力爭惹怒若紂,將我們全家發配趾幽國為奴。如果不是當今皇上愛上了長姐,我們蘇家,早已家破人亡。此仇此恨,我蘇城池至死不忘。」

    「池兒,難道你對傾城,一點餘情都沒有嗎?」趙琴文自知勸不住蘇城池,知子莫若母,蘇城池的固執豈是她所能瓦解的。

    蘇城池的表情陡然變得格外怪異,似痛苦糾結,又似痛徹心扉。

    不是不愛,相反正是因為愛太深,所以由愛生恨。愛到想要殺死對方,也只有蘇城池,才會這樣偏執。

    緊握拳頭,蘇城池脖頸間青筋暴起,「娘,孩兒還有事,先行告退,改日再來看你。」語罷,隨即拂袖而去。

    若傾城!若傾城!若傾城!

    站在花園正中的假山頂峰,蘇城池仰頭長嘯,劃破蒼穹的聲音如怨如訴,「若傾城……」誰也不知道,征戰沙場所向披靡的平陽王,為何會有歇斯底里的一天?

    蘇城池之父蘇靖,原是大汶元帥,手握重兵。於一次遇襲中,對若紂有過救命之恩。因此,若傾城與蘇城池實則指腹為婚。但若紂有旨在先,若傾城成年之前任何人不准將此事告知若傾城。蘇城池被允准可以隨時進宮,與若傾城玩耍。

    二人漸漸長大,在所有人眼中,這兩人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傾國傾城。就連蘇城池都單純的以為,只等若傾城長大,便會如願以償的娶她為妻。

    可惜,若傾城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個婚約的存在。

    以至於在遇見慕容元策之後,深深的愛上。

    若紂本來就寵溺著若傾城,得此消息,不動聲色的派人誣陷蘇家謀逆,暗地裡以退婚為交換條件,保蘇氏一門性命。蘇靖性子剛烈,不堪其辱,上殿面君。誰知惹怒若紂,換來九族夷滅的下場。蘇氏一族,只剩下蘇靖一家五口存活,被若紂貶至趾幽國世代為奴。

    為此,蘇靖一病不起。

    所幸一次偶然的機會,蘇家長女蘇青寧容貌出眾,蘇城池設計了一場美麗的邂逅,讓蘇青寧成功的嫁給了慕容元策。原以為這樣會打消若紂的嫁女計劃,誰知蘇城池太低估了若紂的殘暴。一紙聖諭,三道旨意。

    其一:只做了一個月太子妃的蘇青寧被賜死,且死後不得以趾幽國太子妃身份下葬。

    其二:若傾城下嫁慕容元策,為趾幽國太子妃。

    其三:鎮國將軍府遺孤李玉兒配與蘇城池,與公主同日成婚。

    蘇靖原就奄奄一息,聞得愛女喪生,驚天巨變,當場氣得吐血身亡。

    如此恩怨在其中,莫怪蘇城池恨若傾城入骨。

    都說紅顏禍水,想必是有一定的道理。若紂滅了蘇家九族,卻偏偏留下蘇城池一家五口,也為自己留下了無窮後患。以至於後來蘇城池領著趾幽國的兵叛朝,長驅直入,一舉攻下大汶,生擒昏君若紂。

    如果不是蘇城池奉命清剿殘部,他定會親手殺了若紂,斷不會讓若紂有機會自盡,保全其死後的顏面。思及此處,蘇城池仍是耿耿於懷。既然這漫無邊際的恨,沒有了出處,只好從若傾城身上討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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