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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梅林情深,冤家路窄 文 / 草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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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賤人就是賤人,竟然勾引皇上!」花未眠怒氣不減,眼底血紅,「若傾城,咱們走著瞧!本宮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何時!」既然蘇流雲治不了你,那本宮只好親自出手,好好會一會你這個備沐皇恩的雲嬪!

    入冬的天,愈發冷了,今兒一大早起來,外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白雪積了厚厚的一層,視線所到之處,皆為皚皚之色。寒雲從內務司領了更柔軟加厚的被褥與冬衣,若傾城因為懷有身孕,愈發不能凍著。

    「這領子上、袖口上的毛,出得極好,油光水滑的。」寒雲笑著為若傾城穿好衣服,端來炭盆放在她腳下。

    「外頭下雪了嗎?」若傾城忽然問,面上帶著一絲哀傷。猶記得三年前下雪之際,她還跟她的父皇一起賞雪。若紂屏退所有人,她便穿梭梅林之間,舞了一曲《踏雪尋梅》。而今,人事已非。她的父皇,已不在人世,再也看不見她傾世之舞。

    寒雲起身走到門口,稍時返回,沖若傾城道,「娘娘,外頭雪停了,如今太陽正好。」

    「是嗎?」若傾城微怔,腦子裡是那日慕容元策緊擁她時的場景。那個擁抱,如此溫暖,令人難以自拔。門口吹進來一陣雪風,若傾城打了個冷戰。隨即斂了所有思緒,起身向外頭走去。

    外頭的陽光果真很好,暖暖的彷彿散出了白雪的芬芳。四下銀裝素裹,煞是好看。寒風吹在臉上,帶著融雪的寒意。若傾城一身深藍色的錦繡曼陀羅華衣,長長的裙擺拖在身後,跟白雪摩擦,發出嚓嚓的細碎之音。

    這是入冬的第一場雪,下得不是很大,所以積雪不是很深。若傾城的鞋子輕輕踩在雪地裡,一步一個腳印,小心翼翼。

    「娘娘當心些,融雪的時候最是濕滑。」寒雲謹慎的攙著若傾城。

    「不知道梅林的梅花,可有開盡?」若傾城有些神情恍惚,往事歷歷在目,心痛如絞。趾幽國常年下雪,她經常背著慕容元策,偷偷跑到雪地裡嬉戲。而慕容元策總會突然出現,一把將她扛到肩頭,慍怒著帶回房間。

    他說,萬一凍著,可怎麼好?教他如何捨得……

    那時候,她以為他是真心的。

    直到國破,她才明白,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

    耳邊傳來寒雲輕柔的聲音,「梅林的梅花早早的盛開了,如今逢著下雪天,怕是更好看了。」

    「走吧,去梅林。」若傾城深吸一口氣,卻原來心好痛。

    滿目火紅的顏色,在白色的世界格外矚目。紅梅傲雪樹枝頭,不曾吹墮北風中。成片的梅樹圍湖而植,沿著蜿蜒的小徑能直抵湖心亭。建築極為精緻的亭子,屹立在精工雕鑄的亂石之上,站在那裡,能將整個梅林盡收眼底。

    這原本就是若紂為了若傾城而建,只因她喜歡這火樹銀花般的場景,她的父親便給了她一個刻骨銘心的場所驚悚樂園最新章節。也是在這裡,她第一次遇見。那個叫慕容元策的趾幽國太子。

    湖面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若傾城在寒雲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拾階而上,走向假山上方的亭子。抬頭,亭子上的牌匾依舊,是若紂親筆所書:尋梅亭。

    輕歎一聲,若傾城帶著淒美的笑靨緩緩坐下,寒雲為她拉緊了肩頭的披肩,「娘娘當心身子,此處風大,稍事休息便走吧。」

    若傾城頷首,「本宮不會久坐,你放心就是。」若然凍出病來,她自己也是不願意的,畢竟腹中有著她的骨肉至親。事實上,她此刻最親的人,也就這未出世的孩子了。

    寒雲直起身子,眺望遠處,這般場景果真賞心悅目。紅白相間,尤其是不遠處那一叢碧色的梅花,格外的好看,淡淡的綠色,像極了澗邊幽蘭。梅花散發著幽香,在雪地裡尤為清新。莫怪若傾城喜歡這個地方,當真是難得一見的嫻雅之境。

    「那年,他站在這裡對我說,他叫慕容元策,乃趾幽國太子。」若傾城癡然凝笑,眼底卻泛著淚光,「他笑得真好看,就像那日的陽光,一直照進人的心底,讓人再也無法將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只為那輕輕一笑,她便飛蛾撲火,身心俱焚。

    寒雲低低的輕歎,卻聽見若傾城繼續道,「趾幽國的梅花再美,也比不上此處的分毫。」這裡,有父皇的愛,也有她的情。

    抬眼間,遠遠看到花未眠款款而來,若傾城眉頭微蹙,大有煞風景的反感。寒雲也見到了花未眠,自知兩人向來不睦,便道,「娘娘,咱回宮吧?」

    若傾城頷首,起身便走。

    熟料,底下的花未眠,身子雖重,腳步倒挺快。若傾城還未走完階梯,,花未眠便在半道上攔下了她的去路。

    寒雲沖花未眠施禮,「賢妃娘娘千歲。」

    斜眼看她,花未眠趾高氣昂,視線飄落在面色有恙的若傾城身上,「怎麼,雲嬪還想讓本宮重新教教你,何為宮規禮儀嗎?」

    明知她來者不善,若傾城只得忍耐,微微欠身,「見過賢妃娘娘。」

    冷哼一聲,花未眠撫著自己隆起的腹部,一臉的得意,「雲嬪是看本宮不順眼,蔑視本宮,所以一見到本宮就想走,是嗎?」

    「臣妾不敢。」花未眠的位份在若傾城之上,這點尊卑,若傾城清楚得很。

    「啟稟賢妃娘娘,雲嬪娘娘身子不適,這才準備轉回披香殿,並無蔑視賢妃娘娘之意。」寒雲幫若傾城解圍。

    「你是個什麼東西,本宮同雲嬪說話,何時輪到你一介宮婢插嘴!」花未眠慍怒,原本她就是衝著若傾城而來,自然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寒雲伺候過慕容元策又怎樣,說來說去,也還是個賤婢。在花未眠眼中,都是一樣的奴才!

    寒雲跪身,「賢妃娘娘恕罪。」

    見狀,若傾城重重呼吸,「寒雲不過是個奴婢,娘娘何必與她置氣。」

    花未眠走近若傾城,直視她冰冷的眼眸,淒寒冷笑,「雲嬪果然心地善良,自家的奴婢都如此呵護。可惜,你護得了寒雲,卻護不住弄涼。」

    驟然睜大眼眸,若傾城的心陡然一顫,登時抓住花未眠的手腕,「你說什麼?」

    唇角帶著森冷的笑意,花未眠笑得令人發怵。若傾城竟然扣住了她的手腕,簡直是自己找死。心底突然冒出一個陰毒的計劃,視線瞟了一眼高高的台階。如果教若傾城從這裡摔下去,那後果,又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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