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雲的眼底掠過一閃即逝的霜冷,花未眠如此囂張,讓她這個皇后顏面盡掃。好在花未眠此舉也不是頭一遭,蘇流雲是見慣不怪。擠出皮笑肉不笑的容臉,蘇流雲慢步踱回自己的鳳椅,她倒要看看,這個花未眠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只見花未眠突然將視線狠狠落在蘭姬身上,這張臉真是個危險的信號。唇角牽出冰冷的笑意,「你就是皇上新寵的蘭貴人?」
蘭姬震了一下,欠身施禮,「臣妾蘭姬,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嗤然望著蘭姬誠惶誠恐的模樣,花未眠輕蔑的將目光轉移到一旁站著的,不卑不亢的安璧身上。對於安璧,花未眠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或許是某個時候的一瞥。只是,實在想不起到底在哪裡見過。
安璧保持一貫的清冷孤傲,不去注視花未眠的傲慢。
「有皇后娘娘在此,本宮豈敢有什麼吩咐。蘭貴人這般,豈非說本宮逾越?」花未眠此舉可謂一語雙關。既給了蘭姬一個下馬威,也讓有意拉攏蘭姬的皇后,吃了悶虧。
蘇流雲面上有些掛不住,不由的面色鐵青。
安璧箭步上前,攙起蘭姬,冷然看著花未眠故作姿態的模樣,嘴角微微咧開不屑的弧度,「蘭妹妹,不如你我一道去賞花吧?」
聞言,蘇流雲一下子堆出笑臉,「是啊,光顧著說話,幾乎忘了初衷入世花都。兩位妹妹大可自行賞玩,這倚翠園不但竹子生得好,這菊開得更妙。」語畢,得意的瞟了花未眠一眼。
花未眠有些慍怒,安璧著實不將她放在眼裡。連皇后都尚且讓她幾分,安璧一介小小貴人,竟然無視她的威嚴。
但花未眠也不是全無大腦之人,現下安璧與蘭姬是皇帝的新寵,她也不敢輕易拿她們怎樣。
見皇后開口,安璧與蘭姬向二人淺淺施禮,攜手而去。
戰場,終於只剩下兩個主角。
「看樣子妹妹閒暇已久,脾氣越發大了些。」蘇流雲愜意的品著茶,彷彿突然間又想起了什麼,笑靨迷人,「不好意思啊妹妹,本宮忘了妹妹不能飲茶,竟未備下妹妹的飲食。」
花未眠皮笑肉不笑,「無礙,反正妹妹也只是來看看熱鬧。何況妹妹的身子越來越重,實不宜在這樣人多的環境裡久留。好在姐姐不似妹妹這般不便,自然樂得自在。好了,妹妹告辭。」
「請便。」蘇流雲恨的牙根癢癢。
動不動就拿皇嗣來刺激她,蘇流雲自然恨極了。
起身,花未眠惺惺作態的欠身,大步流星的離去。錦月哼哼了兩聲,「娘娘是皇后,身為妃嬪竟失禮至此。」
「她有今日,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蘇流雲習以為常的冷笑,忽然道,「蕭貴妃為何沒來?」
「貴妃娘娘偶感風寒,身有不適。剛剛瑞香來報,說是不能前來。」錦月心頭一驚,光顧著看花未眠的囂張模樣,不慎將此事忘於腦後。背上驚出一身冷汗,好在蘇流雲未有怪罪。
蘇流雲嗤冷,「不過是對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心虛不敢前來罷了。」上次蕭丹青救若傾城之事,蘇流雲可是一直都記著。
蕭丹青是宮中唯一一位僅次於皇后的貴妃,否則蘇流雲才不屑理她。不過是仗著護國公府的名頭,掛一個貴妃的虛名而已。
不遠處,滕麗華一身華貴服飾,趾高氣揚的走來。緩步行至蘇流雲跟前,笑得格外嬌艷,極盡討好之色,「臣妾宛英宮滕氏,給皇后娘娘請安。敬祝娘娘福壽安康,千歲千千歲。」
蘇流雲眼前一亮,好一個美麗無比的宮妃,且絲毫不掩飾眼底的討好,教人看得一清二楚。心頭漾開薄薄的異樣,蘇流雲忙道,「錦月,還不快將麗貴人攙起來。」
聞言,錦月會意的上前,笑著攙起滕麗華,「娘娘好福氣,皇后娘娘甚少如此看重宮妃。」
滕麗華眸色流光微轉,容色媚然,「多謝皇后娘娘。」
「原是皇上新封的麗貴人。聽聞昨夜皇上留在了宛英宮,今日一見,妹妹果然是嫣然無方。」蘇流雲走到滕麗華跟前,親切的拉起她的手,笑得風華無限,「麗妹妹以後可要常來棲鳳宮,也省得本宮閒日無聊。」
彷彿受寵若驚,滕麗華有種被感動的熱淚盈眶,「皇后娘娘聖意拳拳,臣妾一定唯皇后娘娘馬首是瞻。」
今日,收穫不小。
「起風了,本宮也該去更衣了,妹妹可自行賞玩。」蘇流雲像個長輩,有著陌生的溫情。
滕麗華急忙輕輕施禮,「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目送蘇流雲離去,滕麗華的視線陡然落在不遠處穿梭花叢的蘭姬與安璧身上。唇角掠過輕蔑的冷笑,隨即大步走向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