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璧嗤冷,回眸沖蘭姬道,「莫要理她。」
蘭姬輕歎一聲,淡然輕笑,「我叫蘭姬,今年十八,不知姑娘你……」
「我是安璧,比你大一歲。」安璧笑的恬淡,如陽光般燦爛無比,「以後,你我便是自家姐妹了……」
殊不知,在春風殿裡,宮中最有經驗的嬤嬤們,正在為王婉柔梳妝打扮。一身紅色新娘服飾,耀眼奪目。在這夕陽正黃昏的朦朧裡,如此的不真實,虛無縹緲至極。
嬤嬤們在一旁逢迎般討好,「姑娘是天生的美人,這般裝束,簡直美若天仙。也是姑娘福氣好,皇上竟肯讓姑娘身著嫁衣的嫁一回。說不定以後封妃,也是指日可待。」
王婉柔彷彿已經看到了榮耀的巔峰。
身為庶女,在軍機府的日子也算熬到頭了。終於能讓父親另眼相看,不再將她們母女視豬視狗的輕賤。一想到這裡,王婉柔笑得愈發美麗動人。
竇辭年就在門外,看了一眼徐徐而來的春風殿管事姑姑——寒雲。寒雲手中端著一碗銀耳蓮子羹,沖竇辭年稍稍使個眼色,示意羹中有恙。竇辭年回應的點頭,「人在裡頭。」
聞言,寒雲若無其事的走進門去,向梳妝完畢的王婉柔含笑施禮,「奴婢寒雲見過王姑娘。」
「姑姑不必多禮。」王婉柔溫和道。
起身,寒雲將蓮子羹端到王婉柔跟前,老練的開口,「姑娘,這是御膳房為您特意做的銀耳蓮子羹,您將就吃一些吧總裁癡愛:丫頭很囂張最新章節。待出了這個暖閣,怕是要許久都不能吃東西。奴婢想著蓮子的蘊意又是極好的,借此恭賀姑娘大喜。」
這話說的,直暖到了王婉柔的心裡去。既符合現實常禮,也說得飽含溫情。
王婉柔本想拒絕,因為實在不餓,但寒雲將話說到這份上,不吃似乎太不識趣。哪有將別人的恭賀往外推的?何況,今日還是她的大喜之日。說不定過了今日,她真的能封妃。蓮子蓮子,早生貴子!
象徵性的吃了幾口,王婉柔將碗遞還給寒雲,「多謝姑姑。」
寒雲淺淺一笑,「奴婢告退。」
退出門外,寒雲對著竇辭年點了一下頭,逕自離開。
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王婉柔不自覺晃了晃頭,視線有些浮游,眼皮止不住的耷拉下來。不消片刻,王婉柔便昏昏沉沉的趴在梳妝台上睡去。
梳妝嬤嬤見此境況,像是事先商定的,急忙退出房間。隨即而來的是竇辭年,只見他笑得淡然,一切都是預料之中。手一揮,宮婢們立刻上前,將鳳求凰的紅蓋頭遮在王婉柔的頭上。硬是將迷迷糊糊的王婉柔左右挾著,攙出暖閣,塞進外頭早早備下的大紅鑾轎裡。
竇辭年漫步走下台階及至轎子前頭,沖急急趕來的寒雲壓低聲音道,「皇上旨意,迅速出宮,中途不得逗留。此外……」竇辭年附上寒雲的耳朵,好一番低低的囑咐。
寒雲頷首,「奴婢明白。」言罷,站在鑾轎旁,面色肅然,「起轎!」
一小隊宮婢太監送轎出宮,由春風殿管事姑姑寒雲帶著,直抵靖王府。
靖王連夜佈置王府,如今整個靖王府好一通紅綢漫天,喜慶歡愉的場面。只是靖王有言,不許來人道賀,也無需百官到場。這麼做,都只是慕容元楹保護若傾城罷了。前朝公主,到底是不光鮮的身份。
不過這樣也好,君不至,親不來,反倒成全了兩個人的世界,安靜美好。
寒雲徑直將鑾轎抬進靖王府,落在王府院落正中央。
慕容元楹一身大紅喜服,笑得如陽光般燦爛,俊朗的面容盪開只有春日裡才能展現的溫暖。傾城……我的傾城終於可以站在我的身邊,我可以對著世界大聲宣佈,傾城是我的妻子,是我慕容元楹的女人!最愛的女人!
「王爺,姑娘身子有些不適,只能由奴婢們攙著才能拜堂。」寒雲恭敬的施禮,言語不卑不亢。
「她還好吧?」慕容元楹心頭一急,緊忙拉開轎簾。
「王爺!」寒雲驟然擋在轎之前,面色微冷,「王爺,大禮未行……」
「是、是是,是本王莽撞了。」慕容元楹此刻什麼都不在乎,只要若傾城。
寒雲使人攙出轎子裡的王婉柔,緩緩步入廳堂。典儀早已靜候在那,一聲高呼,慕容元楹跪倒在地。王婉柔被宮婢攙跪著,毫無意識的與慕容元楹拜堂成親。
一拜天地,以天為證地為憑,攜手百年情不移;
二拜高堂,生養之恩絕不忘,孝敬高堂恩愛深。
夫妻對拜,夫妻攜手得比目,舉案齊眉共白頭。
慕容元楹之母華貴太妃已逝,自然沒有高堂在座。三拜落定,他的手忽然伸向新娘的蓋頭,寒雲的面色霎時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