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慕容元楹痛徹心扉,五指微顫的蜷握成拳。
「放心吧,有你方才為我出頭,管事姑姑短時間內是不會再找我麻煩的。」若傾城悲涼的笑著,盪開如秋般的淒冷。
語罷,若傾城轉身再回洗衣房。
「你還是愛著他!」背後的慕容元楹忽然厲聲怒吼。
腳步頓住,若傾城背對著他,頭驟然昂起。
「為什麼?」慕容元楹嘶吼,「他已經不要你了,為什麼你還要無止境的等下去,難道在你心裡,我就那麼比不上他嗎?傾城!若傾城!」
連若傾城自己都不清楚,她到底在等什麼?等慕容元策的回心轉意?還是等他殘忍的折磨降臨?或許,她只是在等死。慢慢的熬下去,慢慢的等待死亡。
「什麼都不重要了。」若傾城垂下眼皮,晶瑩的淚水沿著臉頰悄無聲息的滑落,「無論以後會怎樣,我們都是一輩子的仇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若傾城覺得整顆心都在顫抖,疼得無以復加。
揪心的疼。
慕容元楹愣在那裡,仇人?那麼,他跟她是否也算仇人?慕容家與若氏一族,彷彿永遠解不開的結,死結。那是用生命和鮮血澆築的溝壑,任誰都無法跨越。
看著若傾城緩緩回到洗衣房,慕容元楹黯然轉過身去。
喬律明輕歎一聲,「王爺,公主所言不錯。即便您願意向皇上討要,皇上也未必會將公主賜予您。如此一來,反而讓公主難容於皇宮之中,更有甚者,性命堪虞在萌獸世界的日子。」
慕容元楹靜下心來,半低著頭,「沒錯,依皇兄的性子,他寧願殺了傾城,也不會放她走。蘇青寧的死,是他一生中最無可原諒的錯,所以……」回眸去看空蕩蕩的門口,她到底還是回到了這個地獄裡去。
傾城,我就在你的地獄門外,為何你寧願重回地獄,也不肯隨我而去賭一場。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介意。在我心中,傾城就是傾城,早已超越了風采容貌之美。
黯然的邁開步子,好歹他已經知曉她的境況,好歹她還活著,儘管活得不好。
「皇上總有一天會放了公主,王爺且耐心等待。」喬律明寬慰的說。
木訥的點頭,慕容元楹深吸一口氣,挺直身子,大步離去。
棲鳳宮。
「如何,皇上來了沒有?」蘇流雲一身錦衣華服,翹首期盼著門口出現慕容元策的身影,奈何進來的獨獨貼身侍婢錦月一人。方纔的歡愉頃刻間化為烏有,姣好的面容頓時愁雲慘霧。
錦月搖頭,「清微宮來人說賢妃娘娘身子不適,皇上一下朝便去了清微宮。」
蘇流雲怒色騰然,「花未眠那個賤人,若非仗著肚子的東西,要想爬進皇宮,做夢去吧!」
「娘娘勿要著急,且不看她那得意樣,若是哪天皇上不待見她了,說不定就該去冷宮待著。娘娘乃是後宮之主,當朝皇后,還怕制不住一個妃妾嗎?」錦月煽風點火。
冷哼幾聲,蘇流雲眸色微恙,眼底流光陡轉,「賤人慣會使計,而今又身懷龍嗣更是有恃無恐,絲毫不將本宮放在眼裡。既然如此,本宮倒要教她知道些厲害。」
錦月微微一怔,「娘娘,這是何意?」
蘇流雲俯身湊近錦月耳旁,好一番低語,直說得錦月笑逐顏開。
「記住了嗎?」蘇流雲整了整衣衫上的流蘇,悠然自得,方纔的憤怒一掃而光。
重重點頭,錦月道,「奴婢記住了,定會一字不漏的轉達給王爺。」語罷,施禮退出門去。此刻剛剛散朝,平陽王蘇城池定然尚未出宮,應該能夠趕得及。
花未眠,跟本宮鬥,你還嫩了點!既然一人之計不能贏你,若為你再添幾個對手,也許你便不能如此得意。你不想本宮好過,本宮也定不讓你暢快。
清微宮。
還未踏入宮門,李滄木便匆匆趕來,面色有些異樣。
「何事?」慕容元策冷然。
李滄木看了一下左右,湊近慕容元策身旁低語,「靖王爺去了洗衣房,想要帶走公主。」
聞言,慕容元策驟然怒目圓睜。
見狀,李滄木急忙補上一句,「所幸未能得逞。皇上放心,如今公主還在洗衣房,未曾離開半步。」
心頭微微鬆懈幾分,慕容元策眸色犀利淒冷,「再不許靖王靠近。」
「是。」李滄木撲通跪地。
下一刻,慕容元策大步走進清微宮,花未眠早已含笑迎人的等在那裡。一見到慕容元策,便迫不及待的嬌媚施禮,「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慕容元策盪開微冷的笑意,「愛妃身懷有孕,不必多禮。」擁著她朝暖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