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沒有見到人,她四處尋找的人,現在就在他面前,他故意消失的讓人無處可尋,現在出現了。
那束鮮花是他送給佳倪的嗎?他和穆奕一起來接佳倪出院嗎?
或許是誤會呢?或許是學長出國了,剛好來醫院,剛好遇到了宋佳倪,或許就像他誤會她和左軒一樣,她誤會了眼前的一幕。
她快走幾步,正要開口叫住他,祝煜城卻突然移開視線,vip病房區出口轉了身,好像沒有看到她一樣。
宋佳倪在笑,她和穆奕一直沒有抬頭,只是低頭笑著跟在祝煜城身後離開了。
左軒不允許做劇烈動作,他在後面戳了一下喬唯,「也許是誤會,就像他誤會我們之間一樣,一會你回家,他會在家等你。」
喬唯想朝他和他不知情的媽媽笑一笑,可做出來的表情只是咧了一下嘴角,一定丑極了,連點敷衍的態度都沒有。
「阿姨,你們先走吧,我去找我老公。」
她留下一句話,抱著包包追了出去。
在住院部的大廳內,她看到祝煜城他們三個人駐足聊天,宋佳倪的臉上始終帶著笑容,平和滿足的,祝煜城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語,只看著穆奕和她說,似乎是在道別,宋佳倪從後門走出去,祝煜城和穆奕從前門出去。
「學長!」喬唯小跑著跟過去。
祝煜城的步伐停在向下的台階上,他慢慢轉了身,淡淡的瞥著迎光而立的喬唯,眉清目秀,黑髮及腰,灰色寬鬆的羊絨大衣,兩條纖細的小腿裹在黑色的紮腳褲裡,不長記性的穿了一雙至少有五厘米的高跟鞋。
穆奕倒是很熱絡,「小喬喬,你怎麼跑這來了?」
「穆奕,我有話和喬唯說。」。
喬唯沒有像往常一樣撲到祝煜城懷裡,祝煜城也沒有問她為什麼在這,穆奕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們兩個這是吵架了。
他點點頭,「我去開車,你們聊,聊夠了回家或者去酒店,我給你們開總統套房。」
今天氣溫有些低,他帶了一條圍巾,喬唯的脖子也圍著鮮紅的毛線圍巾,是永遠流行不敗的媽媽溫暖牌。
「我到處找你,你去哪了啊?爸也在找你呢,打給穆奕他說你去國外參展了,電話也不開機,我們多著急啊……」
涼風輕輕拂動著她的髮絲,她抬手挽到耳後,內心忐忑不已,「學長,你怎麼不說話啊?」
「我在聽你說。」
「我們回家吧。」她伸手去挽他的手臂,「你別亂走了,我找不到你著急。」
「左軒頭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嗎?」
喬唯點點頭,「好了,那天的事我想和你解釋一下。」
「嗯,說。」他言簡意賅,低頭點了一支煙,一邊淡淡的抽著,一邊看著遠處,耐心等她說話。
她簡潔明確的把那天晚上的整件事對他說了一遍,她沒有想到陶琳會對她有如此深的誤會,她沒有被害妄想症,腦子裡不會整天惦記著誰要置她於死地,至於她和左軒,她說,就像祝煜城和宋佳倪之間一樣的純潔,甚至他們更純潔,至少他和宋佳倪還開始過。
「學長,我說的話你是不是不相信啊?」
祝煜城偏頭靜靜的看了她兩秒,平靜道,「我相信。」
喬唯緊繃的神經鬆開了,嘴角慢慢上揚,她覺得滿山的冰雪都融化成了愛的海洋,如果這裡有山和冰雪的話。
她張開雙臂抱住了祝煜城,在他洶口蹭了蹭,「你真的是因為生氣躲起來了嗎?不要這麼小孩子氣嘛,我好想你,長風也想你,我每天都問爸爸好幾次你聯繫他沒有,再問下去他頭髮都快被我問白了。」
「我們離婚吧。」
喬唯仰起頭,怔怔的看著他,好像聽不懂他的話一樣,身體卻在一寸一寸往下涼,「離婚?我們才剛剛結婚,還不到一年。」
「那你想結婚幾年才和我離?」他冷冷的反問。
「為什麼要離婚?我們不是說好了不會離婚嗎?」
以前的每一件事,他都想給喬唯一個交代,想讓她清楚讓她明白,他的喜歡,他有多喜歡,他去做了什麼,在哪裡,為什麼去做,現在,他卻不想回答喬唯的問題。
於是他說,「我不會輕易做這樣的決定,一旦我做了,你追究原因和解釋彌補都不會對我有任何改變,你可以做的只有一件事。」
喬唯定定的看著他,聽到他比這蕭索的冬日還要清冷的聲音說,「別再糾纏。」
你可以做的只有一件事——別再糾纏。
別再糾纏。
祝煜城邁步離開,她追上去攔住,細白的小手抵在他的洶口制止他的步伐,「你不是說你相信我的解釋,相信為什麼說這種話,你知道離婚意味著什麼嗎?你說過你只結一次婚,你後半輩子要單身不成?你還想問什麼我都會一一給你解釋,到底我說了什麼謊話讓你有想離婚的想法,如果我想和別的男人有些什麼包括和左軒,還會有我們的今天嗎?我認識他那麼久,若有早有了,我喜歡你11年,11年的喜歡如果不夠堅定,我怎麼堅持下來?」
祝煜城拂掉她的手掌,平靜的與她對視,語氣清淡的彷彿在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著無關緊要的話,「我現在不需要任何解釋,在我需要解釋的時候你不給我,在我需要你跟我走的時候你不跟,你的解釋和你的追隨對我來說晚了一步,如果你覺得這些都不是離婚的真正原因,你可以當做是我厭倦了。」
我厭倦了無休止的掛記,厭倦了無休止的醋意,也厭倦了跟站在別的男人身邊的你對望。
厭倦。
他說厭倦了。
喬唯都不知道自己在那站了多久,反正後來等她打算抬腿離開時,小腿酸痛,身上的大衣也被冷風吹透了。
她轉身時,看到了站在遠處和她一樣佇立在冷風裡的左軒。
左軒心疼的對她彎了彎嘴角,可是喬唯笑不出。
她遲鈍的抬起手掌對他揮兩下,低頭走向自己的停車位,開車回家。
這不是一個過分的玩笑,也不是他在標誌他傲嬌的個性,喬唯知道他是認真的,因為他沒有回家。
長風問她大哥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喬唯張了張嘴,想說,等我不是你大嫂的時候,他就回來了。
長風卻明確的規劃起來,等大哥回來,我們帶小寶一起去野生動物園,小寶居然不知道什麼是大象,我問他你見過大象嗎?他把褲子脫了晃屁股,還學蠟筆小新唱歌哦大象大象哦大象……
喬唯盯著長風看了許久,把他看的心裡毛毛的。
她以為自己有一天也會有一個像長風這樣的小孩,美男坯子,傲嬌孤高,聰慧早熟,人小鬼大,明明很喜歡她,嘴上卻堅決不承認,總而言之,這個小孩要是祝煜城的縮小版。
長風撲到她懷裡抱住她的脖頸,奶聲奶氣卻嘎崩脆的說道,「趁大哥不在,我來抱抱你,不要難過,男人工作都很忙噠,他沒有不要你,你還有我,晚上我陪你睡。」
長風還沒開始長個子,和四歲的小寶差不多高,喬唯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輕輕拍著他的背,「我不難過啊,男人工作都很忙嘛,我還有你……」
兩人正你儂我儂著,祝錦南下班回來,看到這一幕笑了,「你不怕你大哥了?」
祝長風以為大哥在爸爸後面一起回來,立馬從喬唯身上跳下去,抻著脖子往外看,確定沒有人以後,板著臉背起小手,「一把年紀,總想著佔我便宜,真受不了……」
祝錦南摸摸他的腦袋,讓他去洗手吃飯。
祝錦南最近似乎變得戀家,應酬越來越少,倒是經常帶著長風四處野跑,喬唯看到過一次,他們爺倆在別墅園區放風箏,誰都放不起來,愁得不行,一致認為這是風箏的問題,最後是喬唯給他們放起來的。
晚飯之後他會在書房待一會,看看書或者抽根煙之類的,喬唯敲敲門,祝錦南以為是保姆,看到是喬唯時還有些意外,「怎麼這副表情?」
喬唯笑笑,「晚上吃多了。」
她遞出手上的禮盒,放到他面前,深藍色的絨布包裝上擠著金色緞帶,紳士華貴。
祝錦南挑了挑眉,笑著拿過來,「給我的?」
她點點頭,「嗯,提前祝你生日快樂,我怕你生日那天送禮的人太多,我的禮物會壓箱底,我先佔上風。」
「謝謝,那我要拆禮物了。」說著他已經扯開緞帶撕開包裝,「很漂亮,我一會就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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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q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