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之前,先抽一支煙。
這是左軒只有在見譚黎時才會有的習慣。
香煙掐滅在印著酒店logo的精緻煙灰缸裡,他翻身壓住身旁的人。
和對待陶琳的溫柔不同,陶琳在他眼裡,有喬唯的影子,他捨不得發狠。
而對待譚黎,他只有英俊的面容上才會溫柔,他的身體,像野獸。
他討厭這個時候的自己,也討厭譚黎,他的發洩裡帶著恨意。
高高低低,起起伏伏。
當一切結束後,兩個人都變得**的。
酣暢淋漓,是此刻譚黎唯一感受。
「帶避/孕藥了嗎?」手指輕輕撩動她耳邊的長髮,左軒的聲音有些疲憊,今天有五節課,站了一天,晚上又忙著照顧陶琳,被譚黎纏著要了兩次,很睏。
譚黎趴在他的洶口,懶洋洋的蹭了蹭,「帶了。」
「我給你拿水。」推開譚黎下床,在腰間圍上浴巾給她拿來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擰開蓋子放在床頭,而後去浴室洗澡。
洗到一半時,半抿著睡袍的譚黎進來,脫掉衣服走進淋浴間,懶懶的靠在他身上,讓他順便一路幫自己簡單沖洗一下。
擦乾水分回到床上躺了一下,左軒覺得被子潮乎乎的睡著不舒服,便讓服務員進來把床單換掉,譚黎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他則面對這落地窗俯瞰街景,兩個人也沒有多餘的話可聊。
本來這地方就不是兩個陌生男女蓋被子聊天的地方,大家心知肚明。
換上乾淨的chuang品,兩人再次回到床上。
譚黎習慣裸睡,脫得乾乾淨淨依偎在左軒懷裡,肌膚相貼,微微發熱。
「他今天又帶著小情/人飛巴厘島了。」
「他都這樣幾年了,你還有什麼不習慣的,豪門夫人的生活也只是表面舒坦。」
「是這樣。」
「不然你也不會躺在我身邊。」
「這樣不公平嗎?他怎麼對我,我就該怎麼對他,這是生活法則,不止情/人是各取所需,兩顆心不綁在一起的夫妻也是這樣。」
左軒輕笑一聲,閉著眼睛沒回答。
他微微上挑的嘴角是他的溫柔招牌,也是天生的溫柔相貌,好像被日光曬透了的湖水。
「你那個叫喬唯的妹妹很討男人喜歡。」她話鋒轉移,「連我兒子那麼格格不入的小孩子都喜歡她,平時我多抱他一會都不行,看見喬唯就自己主動往她懷裡鑽。」她撐起頭,一本正經的看著左軒放鬆的睡顏,「左軒,你是不是也挺喜歡你那個妹妹的?」
「恩……她很討喜。」他沒有睜眼,薄唇微微煽動著把話說完。
「那不如你去追喬唯,把她追到手,你外形不比煜城差,性格也比他溫和得多,喬唯應該也會喜歡你,然後,我把煜城追回來。」
左軒半睜開眼,緩緩轉頭看向身邊說著胡話的女人,正想開口說話,譚黎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和你開玩笑,我現在怎麼追煜城,我算他半個媽,他那個人保守得要死,談戀愛的時候連吻都不接,這種違背世俗的事情他接受不了。」
左軒象徵意義的勾了下嘴角,「我正想說,我沒喜歡喬唯到去追她的地步。」
他和譚黎認識差不多有兩年時間,相識地點有些惡俗,是在酒吧的洗手間,譚黎跟朋友喝了不少酒,走進男洗手間被他拎出來,她便掛在自己身上不肯離開,問左軒她不漂亮嗎,不性感嗎,若是漂亮性感她的老公又怎麼會不想回家。
原本無意糾纏,醉酒的女人很麻煩,但她開始從手袋裡往外掏錢,一把一把塞進他的襯衣裡,讓他陪她睡覺。
當時左軒是很詫異的,譚黎的穿著打扮確實不像普通女人,外形氣質也非常優越,他沒把她的話當真,撿起那些錢塞回她的包裡,把她帶到酒吧隔壁的快捷酒店開了一間房,正想要服務員來好生伺候著這個不知道誰家的少奶奶,譚黎便晃悠著起身,打開浴缸上面的淋浴,摔了進去。
他進去攙扶,夏日裡的一身薄裝已經**的近乎透明,譚黎主動纏上了他,極盡的展示了她作為一個漂亮女人的姿色,她說,她老公已經半年沒碰過她,她的身體沒有人要了。
譚黎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一/夜/情過後驚叫著逃跑,醒來後左軒調侃道讓她付了過夜費,她便當真似得給了他一張金卡。
左軒猶豫了很久,沒有接受,他說先讓她欠著。
糾糾纏纏便到了如今,他們並不是常見面,最頻繁時一個月見過兩次,包括這個月,這是第二次,也有兩個月見一次的時候。
知道她是祝錦南的老婆,是祝煜城的初戀,也不過是半個月事情,是無意一次打電話時提及。
他們從不過問彼此的私生活,聊的也是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直到知道彼此之間還有相熟的人,才多問了幾句。
「教育機構的事我籌備的差不多了,現在只等你的資金。」他又開始閉目養神,「你對自己投資的事怎麼一點也不上心,天生的老闆命,坐等分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選擇跟你合作,我沒必要揣著狐疑的心理事無鉅細的全程跟蹤。」
「說來說去,還是天生老闆的命。」他微微輕笑,「我困了,睡吧。」
第二天早上兩人在房間用了早餐,左軒沒有開車來,譚黎送他一程,因為走的時間很早,還沒到上課時間,再者不是週末,大門處沒有來來回回的學生,冬日陽光凜冽,寒風瑟瑟,顯得有些蕭條。
他下車,譚黎駕車離開。
身後傳來清脆的嗓音,「左叫獸!」
左軒的步伐停住,背脊微微僵硬著轉過身,看見捧著一杯豆漿和兩卷硬卡紙的喬唯橫穿馬路朝自己走過來。
「喬喬?這麼早就出校外了?怎麼沒去食堂吃早飯,邊走邊喝豆漿,不怕灌一肚子風。」他的語氣有些責備。
「我不喝風,怎麼灌風。」她今天紮了馬尾,明媚的笑容給冷冬添了一抹春/色。
兩人一起往校園裡走,他問,「你懷裡抱著什麼?」
「要聖誕了,系裡要畫海報,需要兩開的硬卡紙,我昨天在文具店定的,今早取,一會扔到宣傳部,上午沒課的幹事去畫畫。」
「怎麼不讓男孩子去拿,你一個小姑娘大冷天的往外跑,小心感冒。」
「噢,我主動的,我剛才吃了前面那家豆花,剛好順路。」她有理有據,端著豆漿杯的手指指向校外,「陶琳幹嘛不進來,開車去哪?」
「那不是陶琳,車子一樣而已。」
喬唯點點頭,咬著吸管問,「那人誰啊?」
「一個朋友,我早上沒開車,他剛好來這邊有事,載我過來。」
「女的,我看到了,長頭髮。」她斜著眼睛向上瞄他,「你腳踩兩隻船,浸豬籠。」
左軒則轉頭朝她溫柔的笑笑,抬手在她頭頂輕輕拍了一巴掌,「亂說話才要浸豬籠,我只能認識男人,不能認識女人嗎?」
「那這一大早的你們兩個就碰到一起了,明顯很可疑啊!」喬唯瞪著眼睛看他,「讓我發現你有作風問題你就死定了,我一定會去告訴他!」
左軒滿眼笑意看著她,「你要去告訴誰?」
喬唯瞇著眼睛笑笑,「告訴左大伯,讓他用枴杖打得你起不來chuang。」
左軒將雙手插進大衣口袋,迎著冬日清冷蕭索的日光偏頭打量她,目光淺淺淡淡的,極溫柔,「小喬喬,我在你眼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喬唯也偏過頭,唇紅齒白的樣子煞是好看,皮膚上短短的小絨毛在特殊的光線下顯得很可愛,襯出她天生的皮膚好底子。
「我的看法很重要嗎?」
左軒瞇起眼睛看了一下天空,隨即點了點頭,「挺重要的,但肯定不是唯一一個重要的,我還在意很多人的看法。」
「我覺得吧,左叫獸。」她這話一出口,左軒立刻戒備起來,喬唯每每這個樣子,腦子裡就不知道會想出什麼奇怪的東西,果不其然,她說,「你是不是個好男人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個好人嘛,哎,其實我連你是不是個人都不知道……」
左軒慢慢嚴肅起來,「你想掛哪一科。」
「耳鼻喉科。」她說的坦然,「我要找醫生研究下這麼帥的左叫獸是什麼構成,還有你來地球的目的是什麼,一定是來拉仇恨的,嘖嘖嘖……」她一邊感歎著一邊歡快的拾階而上,幽幽的消失在通往學生會的走廊盡頭。
左軒站在教學樓的大廳中間對著她離開的方向發了一會呆,如果時光倒流,他一定會想辦法阻止她和宋佳倪的相識,那麼她便不會遇到祝煜城,他也不需要做現在這個時時刻刻違心的左軒。
假如世界真的有「如果」,哪怕價值億萬,也會被世人爭相追逐,趨之若鶩。
平安夜那天正是週五,一個禮拜的最後一天,也是臨近期末的時間,那些企圖期末的時候讓老師高抬貴手的同學,已經開始了籌備禮物。
喬唯買了一袋子蘋果,用彩色的無紡布包裝好,打上漂亮的蝴蝶結,她一大早跑到禾嫣寢室準備送平安果,結果換回兩個大白菜餡兒的平安包子。
上課之前去左軒的辦公室送平安果,一推門,這裡簡直就是蘋果的世界蘋果的海洋,喬唯默默送上自己的蘋果,左軒找了個紙箱挑了一些包裝比較漂亮的裝進去,「來,帶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