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唯咬著下嘴唇時下巴會變得很尖很尖，臉蛋紅彤彤的好像快要出血，肩膀輕輕縮著，長髮散在紅色t恤的洶前和肩膀兩旁，那之後很多年，祝煜城都沒有告訴過喬唯，當時她這副樣子，好像一張色彩鮮明的照片，一直一直粘貼在他腦海裡，心裡，再也沒有被拿走過，也沒有褪色過。
祝煜城沒有發脾氣，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別太在意，如果你能安安分分過一天，我會覺得更奇怪。」
她趴在浴室的流理台上用他遞過來的便利貼寫下自己需要的東西，一次性無菌生理褲還有蘇菲超薄日用衛生巾綿柔表層。
祝煜城拿著便利貼出了門。
喬唯坐在馬桶上無聊的刷手機，收到一條好友驗證消息，是喬一。頭像就是他本人，在陽光下半敞著校服拉鏈，露出裡面藍色的媽媽牌溫暖毛衣，笑的很燦爛，她立刻通過了，忍不住把喬一的照片發到朋友圈分享：不是每一個有弟弟的姐姐都可以像我這樣為他驕傲。
大家紛紛點贊。
刷新朋友圈之後，她看見喬一也發佈了一張照片，是她頭髮亂蓬蓬的站在洗手間刷牙的樣子，滿嘴掛著泡沫，凶巴巴的瞪著他。
是她上周回家時他拍下來的，他當時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會刪掉。
喬一說：不是所有的姐姐都像我姐姐這麼糟糕，但是我愛她。
喬唯回復：我呸！我不愛你！馬上刪掉！不然斷交！
喬一非常勤奮在朋友圈分享各種搞笑圖片和小段子，對她的要求置之不理。
喬唯又發了一條文字狀態：願意為了女朋友屈尊降貴的去選衛生巾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的男人，為我男盆友點32個贊。
喬一秒回：給你買一次衛生巾你就感動的點贊，我給你買過那麼多次你只會點頭。
這次換做喬唯不搭理他。
兩分鐘後，喬一給喬唯發來信息：你來月經了？
喬唯：恩。
喬一：你在姐夫家？
喬唯：恩。
喬一：你包裡不是每天都背著衛生巾嗎？
喬唯：生意好，賣沒了，這周沒去拿。
喬一：噢，那你注意別吃涼的。
喬唯沒回復，因為祝煜城回來了。
「生理褲，衛生棉。」他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到流理台上，轉身出了浴室。
「謝謝……」
喬唯飛快的清洗處理，然後打開水龍頭搓內／褲，祝煜城一直靠在浴室門外，聽到她在洗東西，推開門，「不用洗了，扔掉，一會帶你去買新的。」
喬唯紅著臉繼續搓，「我這內／褲才穿了兩次，沒關係，可以洗的乾乾淨淨一點也看不出來的。」
祝煜城的目光落在她奮力工作的小手上，隔著白白的泡沫還是可以看見手掌通紅，還有水龍頭，居然被擰到了最右邊。
「你在用冷水？往左抬會出熱水。」
喬唯猛一拍腦門，「哎呦，我忘了。」她調好水龍頭等著出了熱水繼續搓，「你要上洗手間嗎？」
「不。」
「那你去外面等我嘛，我很快就洗好了，等一下幫你洗褲子還有床單，我洗衣服很乾淨的。」
祝煜城默默的走到她身邊，把她剛剛拍在額頭上的泡沫抹掉，喬唯害羞的縮了縮脖子，被祝煜城擠到一邊，搶走她手裡的內／褲二話不說的扔到垃圾桶裡，沖乾淨手上的泡沫，回到客房。
情況不太妙，不僅僅是床單染紅了，連下面鋪著的薄被也染上血跡，喬唯捧起來就往外跑，祝煜城一腳踩在拖地的被子上，「不用洗了，扔掉。」
「這也扔掉？」
「對。()」
「我都說了會洗乾淨，我保證，一點點都看不出來。」她再次強調。
祝煜城面色平靜的盯著她看了半晌，抬起尊貴的腳掌，「那隨你。」
她自己都不覺得累，他更不覺得，洗去吧。
喬唯在浴室裡抱著床單被子猛搓大紅花，祝煜城悠哉的打開電腦，翻看汽車改裝論壇，偶爾會為人解答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等喬唯解決了一切，把床單和被子都搭在了晾衣架上，又找到新的被單鋪好，換上自己的衣服出來，也差不多接近中午時間。
「看我的手！」
祝煜城掃了一眼，因為搓了太久的東西變成了粉色，透粉透粉，「好像豬蹄剛用開水褪過毛。」
「你見過這麼美的豬蹄嗎？」
他放下電腦，豎起自己的手掌，「我不吃豬蹄，也發現不了豬蹄的美在哪裡，我只關注人手，像這樣。」
喬唯撲倒他身邊使勁揉了揉他的手掌，然後一把甩開，「稀罕稀罕，真好看！」
「笑的太諂媚。」
「胡說，我笑的很真誠，看我整齊的小白牙，你沒有感受到我強烈的愛意嗎學長？」
祝煜城抬眸看向笑容明媚的她，點了點頭，「感受得到，你額頭不疼嗎？」
喬唯用手指摸了摸昨天在地板上磕到的地方，剛才照鏡子的時候已經發現變成青紫一塊，很像被家庭暴力過一樣，「不疼了，我皮膚很容易青紫，隨隨便便磕碰一下都會青紫一片，不過都不怎麼痛。」
「如果覺得chuang小，可以和我說，不需要這麼用麼慘烈的方式來表達。」
「……」
喬唯有一點好，來月經的時候不會像其他女孩子一樣痛的死去活來，她從來就沒感受過痛經到底是個什麼概念，倒是親眼見過寢室裡另一個女孩子因為痛經疼的直打滾，冷汗涔涔的模樣，當時把她嚇壞了，表示出無限同情之後，默默的又給自己穿上一條毛線褲。
在她剛來月經時，喬媽媽瘋狂的給她補血補氣，把紅糖水當做飲料給她喝，天氣一涼下來，她和樓下那幾個老奶奶是同一時間穿上秋褲的，習慣性的用熱水泡腳，月經頭三天絕不洗頭，雖然難免會碰到些涼水，吃點涼的東西，可好身體不是一日養成，也不會因為一兩次放縱就變差。
祝煜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現在很少有女孩子會背心外面套襯衣，襯衣外面套毛衣，毛衣外面套羽絨服，她讓他覺得是個漂亮的套娃。
除了比較容易困，喬唯沒有任何不適。
午飯過後，祝煜城帶她去了商場的內衣樓層。
「學長，我把家裡的東西帶過來就好了，不用買新的，我們沒必要鋪張浪費，錢可以留著做更有意義有必要的事情。」
「我覺得現在做的事情就很有必要，你的東西留在你／媽媽那裡，免得偶爾回家沒有衣物換洗。」
喬唯平時的內衣都是在淘寶上淘回來的，一套內衣三五百塊確實太奢侈，她默默的挑選，默默的翻標籤，默默的皺眉，在她第n次翻標籤時，祝煜城捏住了標籤上價格，「我不是來帶你來做市場調研的，不用再看價錢，這些是必需品，再貴也要買，況且好的貼身衣物是對你自己身體的保護。」
學長的意思是，女人就要對自己的喜好和男人的錢包下手狠點？
她拎起一套俏皮的內衣問，「那這套好看嗎？」
「好看。」
「這個呢？」她拿起另一套小碎花帶蕾／絲花邊的問。
「好看。」
「這個呢？」
「也好看。」
導購小姐很抱歉的朝他們兩個笑笑，「不好意思小姐，這個系列最**罩／杯，我看您比較豐滿，請問您的罩／杯是？」
「……」
「……」
喬唯最後選定四套內衣，又買了六七條內／褲，情緒卻不是很高，「漂亮的都沒有我能穿的，我能穿的都不好看，這麼貴的內衣買太素氣的沒有設計感的又覺得不划算。」
確實，她最後逛便了整層，選到的撕套都遠遠脫離了少女風，雖然有了她想要的設計感，卻偏成熟性感。
「我覺得……」他微微蹙眉，視線在樓層導購指示牌上收回，落在她的洶口，「應該是我看著好看才合理，你穿著舒服就可以。」
好像……是那麼回事。
喬唯賊兮兮的笑，「學長，你陪我買內衣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你看起來一點也不害羞，你看別人的老公都在休息區坐著等。」
「為什麼要不好意思，它們只是商品而已，它的存在原本就是一半服務於女人一半服務於男人，既然是我消費的東西，我當然有權利參與選擇。」
「你也陪別人買過內衣？」
祝煜城眸光淡淡，輕聲反問，「你說呢？」
他總是這樣，不想回答的問題就反過來問一句「你說呢？」
這真是令人抓狂的態度，如果喬一敢這麼和她說話，她一定會仰著脖子怒斥：我要是知道我還問你！我幹嘛多此一舉！
好吧，就算他給別人買過內衣那也是過去式，她的問題確實屬於多此一舉。
喬唯手裡拎著兩個大紙袋在他面前倒退著走，笑著問，「那你早上去便利店買東西有沒有羞羞臉啊？」
「沒有。」
「真的假的？」她半信半疑，「怎麼可能，一個大男人在貨架上選衛生棉會不害羞？」
「只有愚蠢的男人才會這麼去做，我把你寫好的紙條拿給了女營業員，請她幫我拿好，非常有效率，一分鐘付款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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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