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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日本動畫深陷泥潭!業界專家探討生存危機 文 / 天河優子

    近日,京都動漫嘉年華2014給不少動漫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次活動當中,針對粉絲向聲優、歌手的各種周邊銷售情況火爆,讓人感慨動漫所擁有的強大消費力。但是與此同時,業界的商業人士卻神情嚴肅,對於發展前景持謹慎態度。這其中「從商業網站來看《宇宙戰艦大和2199》」以及「東京電視台系動畫的海外商業現狀」兩大研討會引發了不少關注。

    其中,「從商業網站來看《宇宙戰艦大和2199》」研討會邀請到了知名動畫公司productioni.g的企劃科執行委員·郡司干雄上台發言。i.g也是《宇宙戰艦大和2199》製作委員會的主要幹事,而郡司負責的就是協調相關商業活動方面的工作。

    《2199》採取了多平台的播出的形式,取得空前的人氣。整體經濟效益突破了100億日元,而相關製品的銷量也達到了50萬套大關。這部作品在採用電影院上映、網絡配信的同時,電視放映方面也得到了好評,甚至在日本地方城市取得了動畫方面收視率的最高紀錄。對此郡司分析道:「雖然本作品跟高達相比,經濟效益僅有後者的1/15,不過這一系列也走過了30個年頭,也不也是罕見的成功案例嗎?」另外《2199》也贏得了小觀眾們的喜愛,因此相關塑料玩具同樣獲得了暢銷。

    ■電視台跟廣告代理店的運作方式引發了誤解!?「製作委員會系統」的結構

    郡司繼續展開了分析,他大致列舉了《宇宙戰艦大和》首播的1974年、跟《2199》問世的2013年這兩個時期當中圍繞動畫環境產生的巨大變化。

    在1974年,播出動畫的節目主要是由國家規模的贊助商提供,因此動畫作品的收視率能夠達到30%。那個時代,國家級贊助商對於廣告的要求是「廣告要花多少錢?能被多少人看到?」、「廣告能夠播出多少次?」另一方面,最近幾年觀看動畫的平均收視率正在一點點減少,在2005年已經跌至平均4.4%,到了2012年更是跌到了2.8%。

    而動畫節目的製作方式也發生了變化。這就是「製作委員會系統」的建立。在關於動畫製作費用方面,人們往往會覺得「贊助企業通過廣告代理店跟電視台來給動畫公司支付費用」,這樣的話就會導致動畫從業者拿不到什麼薪水。因此網絡上經常傳出「廣告代理店和電視台從中大量剋扣費用」的指責。但是郡司卻表示「這是一種誤解。」幾乎所有的動畫作品都不是從哪家贊助方那邊直接拿錢。製作費用是由很多企業共同出資實現的。這樣就構成了「製作委員會系統」,而如果想讓動畫在電視台播出,那麼製作委員會就需要借由廣告代理店,向電視台支付贊助商費用。這跟人們想像中的流程是不一樣的。

    也就是說,利用製作委員會系統製作動畫的時候,出資方需要承擔製作費與播出節目費用這兩重的風險。有時候一些針對群體明確的動畫作品則出現這樣的情況:製作委員會不僅僅有動畫製作公司的加入,還會包含廣告代理店跟電視台。因此,多方為了讓投資變得划算,自然而然就會通過引導粉絲購買利潤率高的藍光&dvd碟來獲得最大利益。這麼一來,那些不太迎合固定群體口味、難以回收費用(即賣不掉碟片)的作品就不會被製作出來了。

    而且從整個動畫業界來看,雖然有一些大人氣作品非常暢銷,從而實現了資金的回流,不過這也是因為相關產品的價格很高才能實現盈利。這種讓人不安的狀況不會因為一兩部人氣作品而改變。此外,一些有孩子的動畫人希望製作兒童向的動畫作品,但是因為企劃不能保證賣掉碟片,結果只能不了了之。在業界當中,實際上具有碟片購買力的粉絲也不過30萬人左右,而兒童向作品明顯不能給他們帶來更多利益。

    郡司在形容如今的動畫產業時,使用了「像是用鈔票來烤山芋」這樣的比喻。動畫產業不管投入多少錢都難以激起太大的水花,「一兩億日元的資金瞬間就沒了」。

    而目前的動畫模式則是這樣的:通過tv系列來進行宣傳,如果播出之後受到好評,那麼就會推出劇場版。當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賣碟片」。郡司還調侃地說:「那些大張旗鼓地宣傳『dvd化』決定的作品,其實從一開始就確定要賣碟片了。」他的話也引發了會場的笑聲。

    ■電視的宣傳能力依然存在!如今動畫製作者擁有的危機感

    至於《2199》的運作流程,則是由萬代那邊提出方案的。他們利用《機動戰士高達》的成功經驗,同時開展劇場版·網絡配信·碟片銷售活動,最後才推出風險最高的「tv動畫」,這也是跟尋常模式相反的做法。

    但是這樣一來也就出現了問題:一部不是通過tv動畫宣傳的作品,是否還有必要在電視台放廣告呢?對此郡司也說了一個小花絮:本來mbs電視台是讓他們製作個廣告宣傳視頻的,但是他們一開始不確定是否需要製作,萬一用不上的話就等於白白浪費時間。於是郡司回答:「到時候如果沒廣告用,就上樓下披薩店的廣告吧。」實際上在i.g的一樓就是該公司開辦的一家披薩店,為此他們確實製作過廣告。結果最終電視台妥協了,也避免i.g為此付出廣告製作成本。

    當然,這也不意味著隨著收視率走低,電視台的影響力就不再重要了。雖然動畫製作公司樂於看見「電視時代的終結」,不過目前大多數情況下,大家都是通過電視來瞭解作品,要是在tv動畫中不能取得影響力,那麼作品也就無法擴大宣傳效果了。

    (略)

    此外,在場的聽眾們也提出了一些疑問。對此郡司也一一進行了解答。「不能多打一點廣告嗎?——那要耗費製作成本3倍的錢」「希望在地方城市也能舉行更多專屬活動——去的次數越多,赤字越大」「希望製作這樣的周邊——現在原油跟勞動力成本增加,例如鑰匙鏈就不容易製作了」。他的回答讓不少觀眾恍然大悟。他還舉例道:「供求關係決定結果。像是大家都不坐夜車了,那麼夜車也就停運了。這都是差不多的事情。要是粉絲們平時經常乘坐夜車,夜車

    車自然不會消失了。」

    作為補充,他又介紹了一些劇場版票房方面的內幕。比起整體的上映次數,他們更在乎座位數以及每天的上映次數。例如「200個座位、每天放映1場、上座率在90%」的情況雖然看著很熱鬧,但是和「500個座位、每天上映6場、上座率30%」的情況相比,雖然後者乍看起來沒什麼人氣,但觀眾數量卻是前者的5倍。

    座談會最後,郡司面對參加商業論壇的聽眾們發出倡議:「大家都來當動畫的贊助商,參與到動畫產業當中來吧!」整場演說雖然給人一種**裸的印象,但是從中也能體會到動畫從業者深刻的危機感。而在知曉這一真相之後,會不會如他所願地出現各路的土豪呢?也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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