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逸歌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高蜓的身姿佔據門口大半地盤,他的面色冷峻,眸中也是一派沉然,令人看不出真正的喜怒!
可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比如眸底深出,比如心尖兒上,比如緊握的雙拳內,都有這他最真實的情緒,彷彿一觸即發。
「大哥……」謝絃歌心裡正怕有人來,果然就謝逸歌就出現了,她估計是有人告訴了他,可她看到這個樣子的謝逸歌心裡有些發虛,聲音也小了許多,「大哥,你怎麼來了?」說著,掙脫開楚南淵,小跑過來。
楚南淵卻毫不客氣的補充了一句,「大舅子,你來的正好,看看我家這位,動不動就要咬人,你得好好教訓教訓她?」
謝絃歌聽到他的話,倏地扭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謝逸歌一向都是護著絃歌的,他淡淡的一笑,看向楚南淵,不動聲色把絃歌護在自己身邊,「我發現楚總的廢話真是不少,我妹子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她這樣的性格才是謝絃歌,如果楚總受不了,何不早早的把手續辦了。」
說完,他沒再看楚南淵,伸出手臂輕輕的拿起謝絃歌受傷的胳膊,仔細看了幾眼,神情凝重,問,「醫生怎麼說?需要住院嗎?」
謝絃歌心裡明白她大哥這是在關心他,就衝著他柔和的笑了笑,「這一周來換藥就行了,不需要住院。」
「大哥,其實並不嚴重,不要太擔心!」發覺謝逸歌的眉頭皺的有些狠,絃歌很自然的伸出手想幫他撫平,「嫌疑犯已經被警察帶走了……」
「你,是不是以身犯險了?」謝逸歌挑眉,目光凌冽,好像就算不在現場,對她的所作所為也一清二楚。
絃歌瞅著他的目光有些嚇人,微微縮了一下肩膀,道:「這件事情畢竟是因我而起,我不能置身事外!」
謝逸歌好像不打算放過她,下頜突然緊珉,冷聲兒道:「警察是做什麼吃的?需要你逞能?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萬一出了事兒,你要媽,要笑歌,要我,怎麼辦?」
「還有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謝逸歌補充,聲音越來越冷,「這種事情我自會幫你解決。」
聽到這裡,絃歌猛然抬起頭,傻傻的一笑,「大哥,不是你教我的,自己的事情要自己承擔嗎?」雖然謝逸歌的口氣太過嚴厲,但是她知道大哥是真正的關心他,所以也不惱,只有心虛。
謝逸歌不客氣拍了她腦袋一下,「狡辯!」
「下次不許再這樣,小心我把你關家裡。」謝逸歌口氣不善的補充。
絃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出沒有受傷的手臂,拽了拽他的袖子,厚著臉皮求饒,「大哥……」
兄妹兩的對話,渾然天成,完全無視旁人,楚南淵的心裡真是嘔了好大一口氣!尤其是看到謝絃歌朝著謝逸歌撒嬌的模樣,他真想衝過去敲碎她的腦袋,憑什麼對著他的時候就像一個劍拔弩張的女戰士,好像隨時都能跟他拎槍戰鬥,至死方休!
可現在這個人換成她的大哥,她就又換成了另外一幅樣子,甚至露出小女兒的嬌態,看得人真是火冒三丈!
可楚南淵還沒有開口,謝逸歌視線一轉,搶先一步發話,「喲,差點兒就忘了楚少還在這裡……」
「聽說今天楚少有功勞,絃歌,我們得好好得謝謝他!」
謝絃歌漂亮的眉心蹙起,假裝無視楚南淵眸中迸發的怒火,補刀一句,「我剛才準備給楚總答謝金,他太謙虛了,不要!」
看著楚南淵此刻火冒三丈的樣子,絃歌心裡叫爽!可是同時她又有些後怕,畢竟楚南淵這廝一點兒也不好對付,今天剛好落了下風而已!
可是轉念一想,他這段日子對自己做的事情,她心裡又恨得牙癢癢,覺得他活該!
謝逸歌補充了一句,「楚少,需要什麼儘管開口,我們謝家的人一向有恩必還!」
「不必了!客氣了!」可楚南淵就是楚南淵,突然間,他就轉換了口氣,臉色恢復慣有的冷峻,眸中的火焰也全部壓在眸底,笑的不動聲色,目光瞥向謝絃歌,「我楚南淵救自己的老婆那是分內的事兒!」
「絃歌,你覺得我說的話,對不對?」說著,他故意似的對絃歌問了一句,眉目看的卻是謝逸歌,眸中流竄過的微光帶著幾絲挑釁。
彷彿在說,這件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我楚家內部的事情,你這個大舅子摻合什麼?
謝逸歌對上他的視線,眸中沉沉的暗芒迎接楚南淵的挑釁,但是絃歌覺得氣氛變得不對,不能這麼下去。
於是,她從謝逸歌身後上前一步,「大哥,你先等我一下。」避免兩個人起衝突,她說完,就走到楚南淵跟前,「楚南淵,借一步說話。」
謝逸歌擰緊眉頭,並不是太贊同,可是他沒有去阻止,他知道絃歌有自己的想法。
「怎麼?想跟我說悄悄話?」兩個人在距離謝逸歌十米左右的距離停下,楚南淵一開口的語氣就充滿戲謔,惹的絃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絃歌清了清嗓子,對他的態度並未惱怒,表情認真之餘還加了幾分嚴肅,「楚南淵,今天的事情真的謝謝你!」
「這是我的心裡話,不是你所以為的假意奉承之類的!」她補充,是想堵住他逐漸變冷的眼神。
氣氛微頓了一秒,楚南淵一反常態的笑了,笑容如風光霽月,可深藍色的眸光卻別樣*,他說,「謝絃歌,你心裡明白我要的謝謝可不是一句兩句話的事
事兒?」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謝絃歌平靜了下心緒,眉頭牽起。
「從古至今,女人們為了報答男人的救命之恩,通常會做什麼?」楚南淵意外靠近,修長的手指突然挑起絃歌從一側落下的一縷頭髮,拿起來的時候,他的手指繞著頭髮轉了個彎兒,「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理解我的意思呢?嗯」
說完,他灼灼的視線籠罩在她身上,絃歌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像是燃起了火焰,而這火不是楚南淵點燃,而是她自己由內而外燃起的。
可追根究底還是楚南淵的話引起的,他是故意用這種目光在凌遲她嗎?
可惡的男人!他竟然在向她暗示那種事情?
她心裡暗暗的咒罵了一句,表情故作冷靜,「楚總的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玩,在我的眼裡,這些都太矯情了,我覺得金錢這種俗物反倒更適合!」
她不介意被楚南淵認作是貪錢的女人,她只是不想被他侮辱,他們兩個人之間現在是什麼狀況?他的心裡不是一清二楚嗎?說這種話不說侮辱她又是什麼?
楚南淵聽到她的話,冷冷一哼,「謝絃歌,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這個……」而他說完這句模稜兩可的話後,就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絃歌卻在他離開後,莫名的紅了臉,整張臉如火燒一般的滾燙。
能把這麼不知羞恥的話說的冠冕堂皇的,除了楚南淵還有誰?
見她怔在原地,謝逸歌緩步行到她的位置,眉頭牽起,「楚南淵,對你說了什麼?」
「大哥……」絃歌低垂下腦袋,緩了片刻才抬起頭,淡淡的笑了下,「沒什麼,我們這就走吧?」
謝逸歌對她搪塞的模樣並不滿意,眉頭擰緊,「絃歌,以前有什麼事情你都會告訴我?是不是長大了就生分了?」
他的語氣有些沉鬱,伴隨著好大的一股壓力。
謝絃歌表情微變,張口解釋,「大哥,千萬不要胡思亂想!真的沒什麼!我可是謝絃歌,是不會讓他欺負的!」要說真話,她能說真話嗎?
謝逸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隔了一會兒,才提步,「走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絃歌覺得他的態度略有不同,但是沒有深想,就跟在他後面,向醫院門口走去。
兩個人的腳步剛到醫院門口,顧棉帶著笑歌神色匆匆抵達這裡,顧棉早上不在律所,剛剛才聽說,而笑歌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兩個人算是在醫院門口無意匯合的。
顧棉在這裡出現,絃歌能理解,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彼此心裡明白,但是對於笑歌,她就有些無奈,這小丫頭就是不太聽話!
「姐姐,你怎麼樣?傷口嚴重不?疼不疼?」笑歌可愛的小臉兒上神情焦急,額頭上還滲出一些細密的汗珠兒,她的手臂一觸碰到絃歌的臉,小嘴兒一撇,一連串兒的話吐了出來,「你平時都教我遇到壞人一定要躲避,不能逞強,可你呢?怎麼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呢?」
絃歌被她的話逗笑,扯嘴開玩笑,「得,小丫頭現在反過來教訓我了,可把之前的小仇都報了?」
「才不是!」笑歌氣得鼓起了圓圓的臉頰,隨即衝著謝逸歌努嘴,「大哥,我難到說的不是實話嗎?你給評評理?」
「嗯,絕對是實話!但是……」謝逸歌表情一皺,「你一個人跑過來就對嗎?也該提出嚴肅的批評!」
「嘎……」笑歌吞吐半天,一句話說不出來,小臉兒憋的紅紅的。
「聽小夏說是楚南淵當時在場?」這時,顧棉微微揚了頭,插了一句。
絃歌遲疑了片刻,點頭,「對,是他制服了周龍。」
「楚南淵,那個姓楚的姐夫?」笑歌清脆的聲音響起,頓時蹙起了眉頭,擼起袖子,白白的牙齒咬的霍霍的響,「人呢?在哪裡?讓我好好教訓他一頓?」
「……」絃歌不知道說什麼?給了顧棉一個眼神示意,顧棉就牽著笑歌的手,把她往車子方向拉過去。
謝逸歌銳利的黑眸中閃爍過一道冰冷的寒芒,卻沒說話。
「哎,怎麼都沒說話了?」笑歌很是鬱悶,撅著嘴巴,不甘心的被拖著走。
「人早都不在了,下次有機會吧……」絃歌好笑又無奈的歎了口氣,「先回家吧……」
可她沒有想到自己現在還能對一個問題好奇,如果笑歌動手,楚南淵會讓她教訓嗎?
……
楚南淵開著車子回到盛天,門口,秦尚和燁都在,兩個人剛剛代楚南淵主持過每天早上的例會,看到網上的消息,說是謝絃歌律師被好心帥哥所救。
於是他們就大膽猜測這個人是他們的總裁,就進一步推理,但凡是總裁和謝小姐相處過,回來準沒有好臉色,兩個人就不敢怠慢,一臉恭敬等在門口。
可今天楚南淵的態度卻出人意料,自下車到門口,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惱怒,甚至唇角上揚,心情貌似很好?
「總裁……」秦尚和燁異口同聲。
楚南淵高大的身形一頓,絲絲疑惑在他倆臉上劃過,但是沒問,直接扔給燁兩樣東西,「告訴謝絃歌,她的藥和錄音筆在我這裡。」
話落,他的腳步已經提起,大步向盛天內走去。
燁和秦尚面面相覷,燁
不解的問,「總裁什麼意思?還有他拿謝小姐的藥和錄音筆做什麼?」
秦尚聳了聳肩,做出一副「鬼知道」的樣子,腳步隨即跟著楚南淵過去。
「喂,你等等,你拿著這些東西?」燁鬱悶的低吼了一句,可秦尚彷彿故意一般溜得飛快,他只好不平的嘟囔了一句,「怎麼每次都是我攤上這樣的事情?」做個夾心人,好難!
三人進了總裁專用電梯,秦尚正色向楚南淵匯報下午的行程,「總裁,明天下午三點,東城市第十屆珠寶設計展覽,主辦方給你發了邀請函……」
楚南淵想都沒想,刀削般的側臉微皺,「你看著辦!」
秦尚猶豫了片刻,補充道:「這次珠寶展的主辦方是謝小姐的母親方若寧女士……」
咳,換句話說,這位女士正是他們家總裁的丈母娘?
楚南淵挑了挑眉,吐了幾個字,「謝絃歌的母親?」可他冷峻的表情未變,令人捉摸不透他真正的意思?
秦尚也沒敢亂猜,反正有些事情到時候就知道了。
……
中午,剛好謝逸歌,笑歌,顧棉都在,謝絃歌就提議她請客吃飯,就在距離裕華不遠的西餐廳。
只是沒想到用餐快結束的時候,絃歌在洗手間外看到了白悅笙。
白悅笙穿著一套雪白裙裝,側身對著絃歌這裡的方向,身姿奧凸有致,她沒有看到絃歌,好像正在和人對視。
絃歌有些好奇的側過一點兒身體,卻沒想到和白悅笙對視的人會是謝逸歌,她有些訝異的微張了嘴。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這裡靜悄悄的的,可是絃歌卻能感覺他們之間與眾不同的情形!但是也絕對不是*之類的!
大哥和白悅笙認識嗎?
很快,謝逸歌銳利的視線輕輕一轉,已然看到了絃歌,絃歌的臉上微微閃過幾絲尷尬,過後,就恢復正常,大方的走了過去。
不過,看到絃歌,白悅笙的臉色卻很平常,微微一笑,「謝律師好。」她打完招呼,就直接轉身離開,也沒有跟謝逸歌打招呼,態度反而更像是陌生人。
絃歌一度懷疑,自己剛才是產生幻覺了嗎?
「大哥,你認識白律師嗎?」絃歌看向謝逸歌,清亮的眉目一閃。
謝逸歌柔和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回復的特別平靜,「不認識!」剛才那抹暗沉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絃歌心想可能是自己看錯了,就沒有再問。
白悅笙從餐廳的洗手間往回走,還沒到座位,就聽幾個同事在議論。
「唉,你們知道吧?剛才那個女人就是謝絃歌?」
「當然知道,她可是我們躍鑫最大對頭裕華的頂級律師,也算是敵人!」
「不過,這個女人確實有本事兒,咱們所躍鑫跟她對上的案子還沒有贏過……」
「你們忘記了,最近白律師不就剛剛和她交過手嗎?慘敗呀……」
可能有人看到白悅笙的身影兒,後面的話忽然小了許多,議論聲兒也逐漸沒了。
白悅笙優的邁步走過來,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甜笑,就像什麼都沒有聽到的樣子,問了句,「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有人恭維了一句,「白律師,你可是我們躍鑫的新希望,這次二審加把勁兒,不能讓裕華再爬到頭上……」
白悅笙微微一笑,話說的特別漂亮,「哪能啊?我還需要諸位一起幫忙!」
她雖然一直在笑,保持最良好的優教養,但是此刻,她放在桌子底下的一隻粉拳早就握得緊緊的,用力的程度可見白希皮膚下的青筋。
她會等著看,看誰會笑到最後?
……
飯後,謝逸歌提前離開,顧棉回律所,謝絃歌就帶著笑歌先回了家,並讓顧棉把一些工作從網上給她傳到家裡。
她暫時一隻手臂不能用,但是還可以研究案情。
到家沒多久,謝絃歌意外接到燁的電話。
「謝律師……」燁糾結了一會兒,壓低公式化的聲音道:「總裁說你的錄音筆和藥在他這裡,問你什麼時候方便過來取下。」
錄音筆和藥?
起初絃歌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摸自己的包包,就發現了不對,怪不得她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她的精神稍微一集中,就覺得楚南淵是故意的?上午離開的時候怎麼不提醒她?現在才來提醒?不是故意又是什麼?
絃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保持不怒的語氣,僵硬的笑容,「特助,麻煩你把我的東西放在前台,下班前我會叫助理取走。」
「前台?」燁眨了眨眼睛,表情輕皺了下,很快道:「好的,謝律師。」
隨即,兩個人就斷了電話,謝絃歌瞪了下眼珠兒,心裡怒想,該死的楚南淵明知道她胳膊受傷了,還讓她來取?
誰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可惜她會讓他失望,片刻,絃歌撥通了小夏的電話交代了一句。
另外一頭,燁斷了電話後,俊美的臉布上了一層哀愁,按照他對自家總裁的瞭解,他故意做出這一幕,不就是想讓謝小姐
來盛天嗎?可剛才謝小姐的意思是讓助理過來?
燁犯難了,他是不是要告訴總裁大人一聲兒?
敲門,燁進了總裁辦公室,楚南淵正在埋頭審閱重要件,頭未抬,問了句,「什麼事情?」
「總裁,你交代的事情辦妥了,謝小姐她說……」燁一開口,楚南淵就停下手裡的動作,筆尖兒一頓,抬起了頭,深深的眉眼中透著犀利。
燁悄然深吸了口氣,如實開口,「她說讓放前台,下班前她的助理會取走。」
「知道了。」楚南淵面色冷淡,彷彿看不出他的喜怒,燁看到這情形心裡卻暗叫不好,果然,下一秒,楚南淵冷哼了聲兒,「告訴謝律師,我們盛天不是任何人都能隨便出入?」
「總裁,聽說謝律師受傷了?」燁大膽問了一句。
「燁,你是不是覺得最近閒了?」楚南淵的冷眸睨了過來,燁實打實的抖了下高蜓的身姿。
「總裁,我這就去。」燁連退好幾大步,出了總裁辦公室。
……
午睡了半個小時,謝絃歌起*準備工作,這時又收到燁的電話,「特助……」
「謝律師,總裁說……」燁把楚南淵的原話傳遞完畢,謝絃歌聽完差點兒有把手機扔掉的衝動!
「*!可惡!混蛋!……」她一連說了好多髒話,可都不足以洩心頭鬱悶。
那藥還好說,都是基礎消炎藥家裡就有,關鍵是錄音筆,裡面大多都是她處理案件的證據,是不可能不要回來的!
可沒多久電話再次響起,絃歌氣的不輕就沒看屏幕,她以為還是燁,就怒吼了句,「讓楚南淵自己跟我說?」
但是沒想到她料錯了,對方來了一句,「謝律師,我是原維揚,方便的話,晚飯時間出來聊聊。」
謝絃歌降下火氣,深吸了一口氣後,想了想,問了句,「不知道原先生找我什麼事情?」
說實話,原維揚會找她本來就在意料之外,事關池嫣,她不得不謹慎些。
「謝律師,見面再說。」原維揚遲疑了片刻,卻沒有鬆口,語氣算是鄭重。
絃歌深思了一小會兒,點頭道:「好。」她確實想看看原維揚會對她說什麼?
關於這個案子,下週二審開庭,而原維揚和池嫣還是各自堅持觀點,原本看著沒什麼懸念的案子,實則撲朔迷離?
絃歌覺得有一些細節她可能弄錯了,但是那個關鍵點兒她還沒有想通?
一下午時間匆匆過去,晚上六點整,原維揚派過來的司機把謝絃歌接到了名門俱樂部。
絃歌在侍應生的帶領下進去包房,原維揚已經到了,一身白色休閒西裝,站在對面窗口位置,單手插兜,猛一看,就像風度翩翩俊斯的公子哥兒。
可再一看,他的眼角眉梢掛著一絲淡淡的暗沉,濃烈而傷感。
「原先生……」絃歌禮貌的叫了一句,原維揚側過身,視線看向絃歌的時候,剛才眼角眉梢那種情緒忽然間消失不見,伸出手,客氣的笑了下,「謝律師,請坐!」
「原先生,不知道你找我出來,想說什麼事情?」絃歌開門見山。
原維揚卻笑了下,眼睛邪魅的挑起,帶出一絲不太自然的輕佻,反問了一句,「聽說謝律師私底下和池嫣關係較好?」
「所以?」絃歌不知道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漂亮的眉心輕輕蹙了下。
「同為女人,我想謝律師的話說出來池嫣會更容易接受!」原維揚開口,繼續恭維,「何況你是個律師,話也帶著信服力!」
「我想你的話比旁人的都管用!」
聽到這裡,向來心思玲瓏的絃歌怎麼會不明白?原維揚這是在讓她勸服池嫣同意離婚?
她明明覺得哪裡不對,明明那天在海邊兒看到他那樣的表情,可他為什麼就要這麼堅決的離婚呢?
「原先生,恕我多嘴問一句……」絃歌深吸了口氣,忍不住開口,「你,對阿嫣的愛,一點兒都不剩嗎?」
「你明知道她對你的感情有多深,明知道她為了挽回你們這段感情做過什麼?你卻仗著她對你的付出,把她的真心無情踐踏……」
「你就告訴我一句,你,還愛她嗎?」
「如果有一天,有另外一個優秀男人出現,願意為她付出更多,她也接受了,你,會後悔嗎?」
絃歌一連說了好幾句話,情緒微微有些激動,不是她不懂壓制,而是她不僅是個律師,她也是個女人,她能理解池嫣的心情。
可是,自始至終原維揚沒有插過一句話,他的臉上還是保持剛才那種笑容,彷彿沒有一絲動容。
只是,絃歌不光在說,她也在看,看他的眼睛,那裡面分明有一些激烈的暗芒在浮動,雖然隔著一層薄霧,但是絃歌看的很真切!
片刻後,原維揚說話了,可他的唇角牽起了一抹嘲諷的笑,他說了一句,「這個世界誰離了誰都能活的很好!」
「池嫣很堅強,我相信她也會這樣!」
……
同一時間,名門另外一個包房,燈光交織著*的色調,楚南淵靠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微瞇著眼眸,手指晃著一杯
杯紅色的液體,姿態*。
也許燈光偏暗,看不清楚他現在真正的臉色,但是卻有一股不大不小的壓力瀰漫在屋內的空氣中。
他對面坐著的墨以桓感受的更加深刻,唇角忍不住抽了抽,「你說說看,你這張臉倒是擺給誰看的?一早提醒你你那位老婆可能姓謝,早幹嘛來的?」
墨以桓看著是挺為他考慮,但是卻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他好開心,也不是他一個人在學法律的女人面前吃過虧!想起在這裡發生的楚南淵被謝小姐砸錢去找小姐的一幕,心裡就樂歪歪!
說實話,他心裡都為這個女人點贊,因為這個世上能給楚南淵點兒顏色看的女人從來沒有!
何況,這兩個人還是實打實的夫妻,他隱隱的覺得後面有好戲可看了!
「不過,你也別鬱悶,換一種思想,除去謝家當年的危機不說,當時你的眼睛看不到了,謝小姐願意嫁給你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看上你了?畢竟咱這一張臉從小到大騙過無數純情少女……」
墨以桓囉嗦了一大堆後接了個電話出去,楚南淵卻因他這句話陷入沉思。
謝絃歌看上他?他怎麼覺得這個是笑話?可隱隱的他心裡卻起了幾絲波瀾,甚至有些雀躍的心情,猛然又想起池嫣說的話,老爺子是最疼他的人,挑的人絕對沒有錯?
可這些又能說明什麼?謝絃歌若是真的對他有意,她會一次次的對他出口諷刺?一次次的排斥他?還有一次次的跟他提離婚?
不!他覺得怎麼想都不可能!
正想著,墨以桓突然推開門,瞪大了一雙魅瞳,興奮異常,「南淵,你猜我看到誰了?謝小姐,謝絃歌,你老婆?」
「好像剛和男人約會,南淵,你可能被戴綠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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