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久然不太熟悉他,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點頭,「是司夫人給我的茶。」
「給我。」面容英俊卻陰霾的中年男人伸出手,一臉不耐,「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久然一愣,遞給了他,說,「那,送給叔叔你吧。」
「什麼?」御天業一頓,眉頭卻擰更深,追問,「你到底想要多少錢?」
「不要錢。」搖頭,久然說,「我媽媽常年生病,我哥哥不喜歡喝茶,我更是不懂,既然是很高級的茶葉,就送給懂它的人吧。」
說著,她遞上了茶葉,放入了車窗之外,不顧中年男人意外的眼神,便轉身,走了過去——她並沒有注意到,遞茶葉的時候,不小心有脖間她常常掛著的吊墜落在了茶葉的包裝裡,那吊墜中,有一張曾經她和媽媽和晟深哥哥共同的全家福照。
她離開了,回了家,這一次,除了御母,連晟深哥哥的幾個朋友都在。
一位叫無影,一位叫雷諾,另外兩位是她都認識的方芯和蘭斯。
御媽媽在裡屋睡,剛經歷過詳細的檢查,吃了藥,而他們好像在討論什麼問題,一看到久然的靠近,就停了聲,轉移了話題——
久然最近的聽力很敏銳,記東西也很快,甚至前段時間打工幫人整理資料都已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雖然她對自己這種變化有些恐慌,但是,卻也是欣喜的,因為沒人會討厭自己的優秀,特別是像她這種一輩子活在追趕中的人。
「哥哥呢?」她走進屋,沒看到御晟深,下意識問,「哥怎麼不在?」
「在準備和處理一些事。」無影回答的很模糊,卻微笑,「大約今晚是不回來了,因為是很重要的事,御阿姨已經睡了,我們不好打擾,就先離開了。」
久然點點頭,送走了他們。
走進屋內,去看御媽媽,卻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醒了,詢問了之後,才明白,原來一直在做噩夢。
「媽媽,夢到了什麼,讓你臉色這麼不好看?」久然拿毛巾給她擦拭。
御母就歎,「我一生,只有那一個噩夢,毀在那一個人,總是不斷的重複,重複,連在夢中,都不忘來騷擾我……」什麼時候,她才能過上,真正無憂無慮,永遠不活在自己曾經那段婚姻陰影下的生活?
她話剛落,床頭的電視就響,原來是新聞在播報,說著名畫家路易斯前來紐約開畫展,售票已達到了巨額還一票難買的地步——
御媽媽忽然很激動,一雙放在被窩上的手拳起又握,握起又拳,好似激動想訴說什麼,可又壓抑什麼……最後,只剩下了愁苦。
久然猜到了什麼,單純的問,「媽媽,是不是喜歡這個畫家?」
「我……喜歡。」御媽媽的眼神裡突然有了一分憧憬,也有了一分後悔,「很喜歡啊……」
如果,如果當年,她勇敢一點,就那樣跟著御天奕走,那麼,會換來怎樣答案?
也許一切,還是不會變。
他依舊光輝璀璨。
她依舊,落敗慘淡。
************************************
○○小○說○閱○讀○網○原○創○首○發○
************************************
御晟深果然是第二天才回來的,他回來之後的第一時間,就是打開電視,看新聞,久然做好了早餐,也坐在他身邊看——
電視裡正在報告附近幾個街區的離奇殘忍案件,因為頻發,所以引起了警方的極度重視,而這種重視,讓警方焦頭爛額,此刻終於獲得了一些線索和進度,使得附近街區的居民終於有了幾分安全感。
而新聞提示,案件的線索提供人,身份不明,很神秘,就在新聞播報半個小時前送來,也就是御晟深踏入房間,歸來進入這個街區的時間。
「最近感覺怎麼樣?」吃飯時,早餐只有他們兩個人,因為御母需要休息,御晟深卻突然難得問。
久然一愣,因為他鮮少這麼主動關心她,於是她揚起笑,元氣滿滿的說,「沒問題,一切都好,媽媽的病情很好,我的朋友也都很好,還有司蓉姐姐一直在給我幫助,前段時間還去英國看秀也都很好……」
「我是問你。」他打斷,目光有她讀不懂的深沉,「你怎麼樣?」
她更愣了,片刻,兩頰浮出紅雲,帶著些不可置信問,「晟,晟深哥哥……你是在關心我嗎?」
「你是我的家人。」他平淡,「我自然會關心你。」
久然的兩眼已冒紅心,因為這種難有的關心已足以讓他高興一整天,「晟深哥哥,你真好,晟深哥哥你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她喊著,就要撲上來,用他一貫的方式。
御晟深理所當然的擋住了,躲開,很自然,看著她道,「快吃飯,不然上學要遲到。」
久然微笑,好開心,因為她極度貪婪和喜歡這種來自晟深哥哥的溫暖!
「嗯——!知道——!一定不遲到——!」她努力扒飯,努力興奮,竟然只因為御晟深這一句話,忽然又興起了一年前自己放下的念頭——考學,高考,步入理想的人生,才能陪伴晟深哥哥和媽媽的身邊。
br/>
於是,她打電話求救司蓉,詢問,「我……有個秘密……不知道,司蓉姐你能不能幫我……」
「當然了,小然。」司蓉笑,「只要……我能幫你的,我都盡量做到的,但前提是,你得到我的公司每天陪我度過一些閨蜜時間哦!」
久然當然答應了,那一天,她就去了。
她知道司蓉正在積極的籌備屬於她自己的公司,卻不清楚,規模還這麼不完整,進去之後,只有幾張床,幾張桌子,和一些奇怪的器皿,偶爾會出現一些戴口罩的工作人員。
「消毒器皿的設計,沒辦法,第一批單子。」司蓉聳肩,一臉無耐,「剛創業,總要妥協。」
久然信了,於是每天在打工下班之後,都會來這間屋子陪伴司蓉,一是因為茱莉亞還待在病房裡養身,而這裡的環境雖簡單卻舒適,她待在這裡,不但複習課業,還可以學習設計的知識,安靜的小眠一會兒,再是歸家。
那段時間,過得很安穩,她積極的等待再過數月就迎來的高考,因為司蓉也利用她的家勢,給她安排好了可以參加考試的學校和席位。
她非常有自信,因為這段時間記憶力飛快,上漲和優秀到令她自己都覺不可思議的地步。
而相同的,因為她這段時間突出的優秀,在打工和賺錢上,也豐腴了不少,於是拿著打工的錢,她就跑到上流社會才喜歡前去的曼哈頓街區,用攢了很久的錢,給御母買了一張屬於畫家路易斯的高級畫展門票。
一切都很正常,一切都那麼令人欣慰和嚮往,似乎所期待的一切生活都實現,但偏偏那一天,久然拿著票回家的那一天,看到自己的門前,停了一輛非常熟悉的跑車!
因為記憶力的優秀,她一眼就記起,那是曾經出現在司夫人家別墅的黑色跑車。
她跑進去,慌張,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聽到病床上御母淒厲而惱怒的高喊,「滾!滾出去——!御天業!不要踏入我的家——!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我和你沒有干係!從離婚那一天,就再也沒有干係——!」
「沒有干係?」被叫做御天業的人,冷哼一聲,便拿出了偶然間得到的東西,打開來,指著那照片道,「蘇秀慧,你敢說當初沒有瞞我?你敢懷著我的孩子漂洋過海,你以為我一無所知?我已經調查過了,我有個孩子,在你這裡,叫御晟深,對不對?」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御母聲淚雨下,「從第一個孩子生生被你打沒了之後,你覺得我還會認為你和我的孩子有關係?你不是不在乎嗎?你不是心裡有其他人嗎?你那麼多孩子,風流倜儻,結過那麼多次婚,你還在覬覦我和我的孩子什麼?」
「你?確實沒什麼值得我覬覦。」
御天業冷哼,「可是你的孩子……」
他拿出了一份新聞報紙,摔在她的密切奶奶,「看看,商業精英評估,曼哈頓新星,足以反轉一個將死企業的銳利頭腦,這是我的兒子!這是我御家的頭腦,優秀過我其他的每一個兒子!在我的扶持下,他可以輕易的踏上頂峰,更令我我一心所創的御企也登上巔峰……這是該為我御家所用的人才!而不是被你埋沒在你這要死不活的病身和委曲求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