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火火鬆口氣,抬頭,就看到司沐笑時,絨絮已翻飛,飄過他容顏,有些幻覺般朦朧的美。
她看的呆了一會兒……其實司沐這種人,真的是上帝偏愛所造的風景,太過偏心。
「走了!」
像是為了提醒她回神,捏了捏她的臉,司沐搖鈴一響,修長的腿跨上了單車,擺手而去,「開學見,唐火火。」
連簡單的動作,都做的如此好看。
被他捏過的臉頰,不覺疼痛,反而泛起一片溫熱。
「開學見,司沐。」
唐火火也揮手,沒覺得任何彆扭,因為他把整個氛圍融合的太融洽也太自然。
此刻,望著他的背影,她心情變好,像是放下一顆巨石——
想起剛才一路兩人談笑風生的時間,想起之前兩人一直的尷尬,也想起不必因為某些尷尬而去放棄自己大學生活中所期待的一些東西……她的心情莫名舒朗。
再憶起剛才這一路與司沐做朋友的感覺,其實,真的還不錯。
而且,以前不敢想像的和司沐去做朋友,現在,似乎可以去做,而且,可以把控做到很好。
司沐走過,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唐火火看了一眼時間,不再停留,慌慌張張,就朝學校對面的停車區域跑去——
學校對面最醒目的位置,停著她熟悉的車牌號。
唐火火看見,招手,一臉笑容,想必李叔是從剛才就看到她了,所以,才停到這麼近的位置。
「李叔——!」
揚起手,跑過去,唐火火步伐輕快,語句輕鬆,邊開車門邊說道,「謝謝李叔你幫我掩護,我今天完成了好多重要的大事,還好我們配合完美又準時,這樣御晟深才不會發現我……」
『我』字一頓,戛然而止。
卡在嘴邊,唐火火僵!
那,那是誰?!
此刻坐在駕駛座上的人,為什麼,不是李叔?
而當她看清正是御晟深時,唐火火心中咯登一下,怔在那裡,如同石雕,動也不動,心中只迴旋,只有兩字,無法思考——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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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李叔背叛投敵就算,竟還在關鍵時刻,不緊急通知一下她這個隊友,讓她同時也栽。
簡直……太沒義氣了!
僵硬著動作,唐火火一腳跨入車門,愣在那裡,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謹慎的微停,頓在那裡憋的快要窒息!
「怎麼,不上車?」
御晟深詢問,轉頭,出聲而道,「還有事?」
「沒有,沒事。」
唐火火應一聲,連忙坐了上去。
你怎麼會來接我?
李叔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要殺要剮衝我來!
你想怎樣!你到底想怎樣!你別說話!你有本事別不說話施冷壓嚇人啊!
唐火火一路內心無限高昂與憤喊,只敢在內心,真實的表情卻謹慎謹微,一言也不敢多發。
「通知書呢?」行駛了一段,一臉沉默且漠冷的御晟深問,轉過了臉,「秦姨給我打電話知會了此事,拿到了手了麼?」
唐火火聞言,心中感激著秦姨,忙遞上手中的通知書,示意道,「拿到了,九月開學,確定被a大錄取了。」
「嗯。」御晟深應聲,沒有多言,收起了通知書,看了她一眼,便沒再說話。
唐火火被他看那一眼,只覺深沉的黑眸如同凌遲似的,帶有危險和警告,一遍遍的審視著她被嚇的心——
但是,御晟深仍舊沒有多說,轉過臉,繼續開車。
只是一直沉默,向前行駛,朝別墅另一方向開著車。
他開的很慢,幾乎就是平時放慢三倍的速度,不到二十碼,絕不是御晟深的作風與習慣。
可是,即使他開的再慢,唐火火也沒那個膽兒挑剔和追問,因為,她怕一提注意,引火燒身。
「餓麼?」他問,突然。
「不,不餓!」唐火火接答,下意識解釋,「今天中午吃的飽,兩碗飯,還不餓……」
「看來,確實因為某些事,心情不錯。」他低語,仍望向前方,「不是我的手藝,也能吃兩碗了。」
頓時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唐火火虛笑道,「拿到通知書確實挺開心的,不過不比吃到御總親手的料理更開心。」
她承認自己狗腿了,可是如果狗腿能躲過預想的一些暴風雨,她會覺得很值得!
「明天
中午,到公司找我。」他命,「為你慶賀。」
還會為她慶賀,應該沒有生氣,也沒有發現什麼吧……唐火火應著,在心中這麼自我安慰著。
「剛才,怕我發現什麼?」他倏然而接,一字一句,清晰的審向了她的顏,「做了什麼虧心事?」
「沒有啊……」明顯虛心,唐火火小心的擺手,「什麼也沒做,只是,和李叔約定,偷偷的下了山,怕你懲罰我和李叔……」
「如果是為了拿通知書這樣的喜事,沒必要罰你。」御晟深看她一眼,「我還沒這麼不近人情。」
這麼說,李叔沒事了。
唐火火鬆一口氣,腦袋卻不敢放鬆,因為這裡的御晟深,臉面還沉慍的,連表情和容顏中,都帶著明顯的壓迫和駭人氣勢——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和司沐相遇,或是被他看到自己與司沐分別的場景了……
那畢竟沒什麼,她很想解釋,可在這樣的氛圍下,卻說不出口,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時,車子轉入了一條大道,紅燈,停留,御晟深停了車。
唐火火看著他側顏,咬著唇,表面平靜,內心波動,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張開口,就要說,「其實,我今天……」
叮鈴鈴——!
鈴聲促起,導航上,顯示出了有人來電,是雲豐。
御晟深拿起藍牙耳機,接起,問聲,「何事?」
那方響起了聲音,好像很緊急。
「嗯。那就延遲,先開始數據核對,時間可以推遲,但數目必須精準,之後才能討論解決方案,吩咐負責人,明天全部不用來了。好。」
三言兩語,吩咐了公務,他的臉面,似乎更深了一層,像是積了一層陰雲,唐火火側目,小心翼翼的問,「出什麼事了?」
「公事,一個部門出錯,不及時認錯,導致了所有項目工程延誤」,御晟深淡淡,冷眸,「必要懲罰,需要裁員。」
唐火火心中一跳,不知他是否有所寓意,於是低低問,「就是說,如果及時認錯,就能避免錯誤,避免懲罰嗎?」
「不盡然」,御晟深說,「錯誤與失誤一旦造成,必然引起損失,彌補是一回事,懲罰亦是一回事。」
意思是,犯了的錯,無論認不認,該受的罰,結果都要受嗎?
唐火火淚流,心一縮,剛才到口的話收回,不敢承認了——天知道御晟深現在的臉色有多差,她可是怕現在承認,立馬就會拍死在車上!
「剛才。」紅燈已過,御晟深發動車子,低問,「要說什麼?」
「沒什麼……」唐火火乾笑,「就是想問御總,我們去哪兒?」
他們一直走的,都不是回別墅的路。
御晟深皺了皺眉,眸深了深,卻沒說話。
而是扯掉了藍牙耳機,扔在了車上,仍舊前行。
這行的,是一條火火不認識的路,這條路,又深,又長,又黑,又遠——
御晟深開的很慢,緩緩前行,整個四周除了車燈打到的範圍,全是黑暗,沒有路燈,遠遠幾十里,幾乎沒有車子願意繞行。
唐火火抱臂,緊張,「這是哪兒啊?」
「你不必知道是哪兒。」御晟深壓低著速度,也壓低著嗓音,顯然有些沉慍,「只需要知道,這是一段你需要記住的路。」
記住的路?
她更不明白了!
黑燈瞎火烏漆麻黑的,累死她一雙大眼也記不住這十分之一的路啊!
可是御總卻不管,執意往前行,這一路,速度越來越緩,也越來越慢,黑暗幾乎把四周包圍了,御晟深乾脆熄了車燈,在烏黑的平道上,用最慢的速度極緩極慢的行——
唐火火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這樣很危險的……」
「危險?」他回問,眼眸微瞇,方向旋轉,「你還知道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