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冉閔視察訓練基地的時候,這邊廂前燕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
東晉建元二年(前燕十一年,344)二月,燕王慕容皝親自帶兵攻打宇文逸豆歸,以建威將軍慕容翰為前鋒將軍,劉佩為副將;並命慕容霸與慕容軍、慕容恪及折衝將軍慕輿根等率兵分三路並進。宇文逸豆歸因為恐懼,曾向趙國石虎求援,但是久未得到結果。
於是,宇文逸豆歸派南羅城大(即城主)涉夜干率精兵迎擊;慕容皝下令慕容翰出擊,慕容翰出戰涉夜干,不料慕容皝已經設下伏兵,兩軍交戰之時,慕容霸則率軍從側翼殺出,不過幾十個回合,就將涉夜干斬於馬下,宇文軍不戰自潰,燕軍乘勝追擊,攻克宇文氏都城紫蒙川(今遼寧朝陽西北。)宇文逸豆歸敗逃,死於漠北。
宇文氏從此散亡,慕容皝收其畜產,徙其部眾5000餘落於昌黎,闢地千餘里,慕容霸因功被封為都鄉侯。
消息傳到冉閔手上的時候,冉閔還在秘密營地為即將散落到各部落的漢字營踐行。
時至今日,跟董飛雪認識已經有三年之久了。冉閔準備和董飛雪成親,當然,冉閔並沒有告訴董飛雪自己有個孩子。
這個孩子可以說是冉閔的,也可以說不是冉閔的。具體是不是他自己的孩子他自己都不清楚,因為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實在記不清楚了。對方是個鮮卑女子,是石虎給他設下的一個圈套。
他是喝了拌有合歡散的酒,才會有那個孩子的。不管他怎麼想,至少那個孩子是客觀存在的,他只是給孩子取名冉操,就再也沒管過那個孩子。
當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董飛雪之後,後者沒有反對,這些年冉閔的努力她全都看在眼裡。隨著時日越來越長久,兩人之間的感情也就越來越深。
還沒有開始籌劃,冉閔決定還是將那段往事說出來。一直以來,他對那往事都是絕口不提,只因為內心深處的牴觸。雖然那個鮮卑女子長得還算可以,也算得上溫柔嫻淑,可是他就是不喜歡這種綁架式的婚姻。那是石虎喜歡的婚姻,不是他冉閔喜歡的婚姻。
那個鮮卑女子在為冉閔生下冉操之後,就已經死了。那鮮卑女子也是命苦,冉閔本來就對她不待見,只是迫於石虎方面的壓力,才跟她發生關係的。當時的情況,也由不得冉閔。
鮮卑女子自己卻不知道,還以為和冉閔發生了關係就可以為所欲為了。至少,她以為一個士兵不敢拿她怎麼樣。在為冉閔生下兒子後,就跟姚弋仲手下的兵士起了衝突。兵士不認識她,又見她身著鮮卑人的服飾,本來就對慕容鮮卑滿腔仇恨的士兵,在女子三番五次挑釁下,一怒之下將那女子殺了。
女子的死,冉閔雖然不是很在意,但至少女子是自己孩子的母親,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在姚弋仲將兵士五花大綁送來給冉閔處置後。冉閔剁下了兵士的一根指頭,並修書一封:指斷怨消。
作為父親來說,冉閔可以說是很不負責的。他不過將那鮮卑女子所產孩子取名冉操,就將孩子丟在了鄴城,由石虎派人照顧。當然,不是說冉閔冷血,只是為了消除石虎的疑慮,他不得不將親生兒子留在鄴城作人質。
就算是再不待見孩子的母親,他也不會不待見孩子。駐守北疆的時光中,偶爾幾次回鄴城,那個孩子都會很黏他,不停地跟在屁股後面叫爹爹。
在這個時代,冉閔根本就還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哪怕是在前世的年代,他也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鮮卑女子和孩子是冉閔的逆鱗,他從來都不願意提及,誰提他跟誰翻臉。事實上,他是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個孩子。
孩子今年已經5歲了,冉閔除了偶爾幾次鄴城的時候見過之外,其他時間基本上沒有看到過自己的兒子。李改在王猛到軍營的時候,提出回鄴城,就是想要去看看那個小傢伙。冉閔這個父親做得不稱職,可是李改倒是經常去看望冉操。
石虎年紀大了,對孩子不會那麼上心,平時也就派了幾個人照顧孩子的生活起居。又一次李改回去看望冉操的時候,看到小傢伙滿臉淚痕,身上青一塊紫一塊,他當時就怒了。可是那些僕役老媽子沒有一個承認是他們欺負了冉操,李改一怒之下給冉閔寫信,讓他自己看著辦。
本來那次冉閔就打算將冉操接到燕代之地的,可是石虎卻不放人了。他深知,長大之後的冉閔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會拉著他長袍下擺叫爺爺的孩子了。疑神疑鬼的他,為了能夠讓自己多一個保障,決定將冉操留在自己身邊。
於是,沒有其他辦法的冉閔以孫子的口吻寫了一封言辭激烈的信給石虎:祖父大人,棘奴膝下唯有一子,若祖父不能保其周全,棘奴願解甲歸田,回鄴城照看。若祖父能保其周全,棘奴願聽祖父差遣。
冉操是他的兒子,他可以因為生氣不管不顧,可是卻容不得別人欺負自己兒子。石虎接到信件之後出奇地沒有發怒,將照顧冉操的幾個人全部斬首,以洩心頭之恨。
兒子在鄴城受虐待,並不是那幾個僕役自己願意的,李農曾經來過密信說是石虎的兒子中,對他掌控大軍很是不滿。而冉閔遠在北疆,想要傷害他不容易,所以就將主意打到了冉操的身上。
對方本來是想逼冉操離開府邸,然後好在路上一舉擊殺,可是冉操卻是個悶葫蘆,死活不出去。那些僕役沒有辦法,才會對他進行體罰。這些消息,都是李農在那些僕役臨刑前問出來的。
自己的兒子想要乾孫子的兒子死,這本糊塗賬,石虎是解釋不清了。反正只要北疆的冉閔不起逆反心理,他也就不管那麼多了。
漢字營中有幾個人,就是特地派到石虎那些兒子身邊的。李改這次回去,第一是為了看看冉操,第二是為了跟李農溝通一些這邊塞的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