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芬離開餐廳,就回到了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門後。她臉上傲然的表情就再也裝不下去了,背靠著門,身子軟軟的滑坐在地,「閻浩明……你就是個混蛋!……去你的對不起……嗚嗚……」
他難道不知道這三個字有多軟弱無力嗎?她因他受的那些苦,是他這三個字就能釋然的嗎?
低下頭,看著隨著自己視線一會模糊一會清晰,而滴落在地的眼淚,她腦海裡浮現的是剛才閻浩明說出那三個字時的模樣……
他閉上眸,看不見他眼中的神色,可臉上卻浮上心痛內疚的表情,他說,「我想說……對不起!」
他那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會低聲下氣的和她說,對不起……
「閻浩明……你絕對是演技派!演的可真夠逼真的!你以為我還會信你嗎?」抹掉眼淚,秦芬扶著門站起身子,表情恢復到淡漠的樣子,走到辦公桌邊,將桌上一堆設計圖拿開,從底下找到自己的手機,翻開相冊,找到那張她從監獄出來後,留影的照片,看著滿臉傷痕的自己,秦芬嘴邊浮上冷笑,「閻浩明。你和蘇姍,誰也別想躲過去!我絕不放過你們!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是你們害的我如此痛苦!今後,我要讓你們看著我如何幸福,如何讓你們歎塵莫及。如何讓你們生不如死……」
「我也永遠記住,閻浩明是你親手送我進監獄,又是你,派人送我進禁閉室的!」團匠場號——
力帆度假村,歐陽烈在高爾夫球場上打高爾夫,剛姿勢優的舉起球桿要揮下去,一個身穿運動服的球童,拿著他的手機就急匆匆往這邊跑來,「烈少。您的電話!」
他掃興的將球桿往草地上一扔,就接過了球童遞來的手機。一看屏幕,見來電顯示是歐陽南峰後,他臉上掃興的表情更濃了,將頭上的鴨舌帽沿往後一轉,頓時,本優的樣子,變成了小痞子的模樣,隨即,接了電話,「爸爸,你明明知道我今天休息……」
「你天天休息!快給我滾回公司,我有事情找你。」歐陽南峰一貫來的嚴厲聲音。
「我剛來力帆球場,這第一桿還沒揮下去,你就讓我回公司?」歐陽烈看著球童撿起他剛扔的球桿。他就一臉不捨。
「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什麼重要的事你搞不定,還要來找我?」歐陽烈不樂意的反駁。
「少貧嘴。這次這件事必須你做不可,上次力帆旁邊的地皮被閻浩明競標走了,害的我們力帆無法擴建陽光海灘,現在被閻家改成了海水浴場,到了夏季的收入,比我們力帆一年的營業額都高!」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你還指望我去閻氏浴場搗亂,還是打算我去搶地盤啊?」
「搗亂免了,搶地盤倒是真的!」
「什麼?爸爸,你腦子最近沒受什麼傷吧?你難道不知道,旁邊的海灘現在是寫的閻浩明的名字啊?我怎麼搶得到……」歐陽烈氣的直接就將那個帽子摘了扔掉,走到電動高爾夫球車上坐下去,將腳交叉搭在方向盤上。
「你最近皮癢了是吧,說話一點分寸也沒有!誰讓你搶這塊地皮了,我讓你去搶力帆前面的竹林山,我想在那建個滑雪場,到了冬天,一定能拉動力帆的營業額!」
「竹林山?那不是閻風去世前,準備要租購的嗎?據說,山上的果農都不願意賣這塊地皮哎,所以,閻氏這個租購計劃才停止了的。」
「不是停止了,而是暫時停止!閻浩明最近剛接任閻氏董事長職務,再加上他親哥哥娶了小媽……不,娶了秦芬,他是忙的焦頭爛額,根本沒時間計劃這一塊。所以,我才乘機讓你去搞定山上的果農,在閻氏之前,租購這塊山頭。這可是個機會,你可不能給我掉以輕心,搞砸了!」歐陽南峰說了好長一段話,也沒聽到歐陽烈開口,忙又道,「怎麼不說話了?」
「爸爸……你說閻宏景和秦芬結婚了?!」歐陽烈反應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會將腳從方向盤上拿下來,感覺胸口有點憋悶。
「是啊,今天上午剛看到的新聞,閻宏景當眾宣佈婚訊,說和秦芬都領證了……」歐陽南峰說到最後,深深歎了口氣,「哎……這秦芬也不是個省心的……」
歐陽南峰這句話裡,歐陽烈只聽到兩個字,那就是『領證』……
「閻宏景和秦芬,他們怎麼能領證呢?我靠……」歐陽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現在煩躁的只想殺人。
閻宏景怎麼和秦芬結婚了?
他們不是繼子和繼母的關係嗎?就這樣搞不正常關係的男人,居然有人還說他是暖男!
他哪裡比得上他這個惡少了?!
秦芬腦子也有問題吧?居然也肯和他登記……
眼前突然浮現之前秦芬潑他酒時,說閻宏景多麼好的畫面,頓時氣的他將手機摔了,「媽-的!這秦芬憑什麼說我比不上閻宏景,他們這樣亂來,還說我不如他……哼,我倒要去質問她,誰才是那種惡劣不堪的人!」
「喂……阿烈……」
就在歐陽烈藍眸裡浮上氣憤的光澤時,被他摔在車內的手機裡,傳來了歐陽南峰憤怒的聲音。
歐陽烈這才回過神,撿起手機,說道,「我知道了,現在就去辦!」
話末,就掛斷了歐陽南峰的電話,發動起高爾夫球車,離開了。
另一邊,歐陽南峰在歐陽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裡,聽著手機裡嘟嘟聲,無奈的皺了皺眉,「這孩子,
,性格太像我當年了。希望他不會重蹈我的覆轍。」
放下手機在窗台上,走到辦公桌邊,撿起桌上秦芬的幾張照片,深深歎了口氣,「秦芬,如果結果出來後,你真的是倩倩和夜的女兒,我該怎麼面對你啊?」
之前,為了蘇姍他好像做了太多對不起秦芬的事情……
抬起頭,看著辦公室牆壁上的一幅女人背影的油畫,他又陷入了回憶的旋窩中,無法自拔——
下午三點,黑暗天使,至尊包房門前,閻宏景手搭在鍍金門把手上,遲遲沒有勇氣開門進去。
這時,一個穿著性-感制服,手端托盤的包房服務員,漸漸走近閻宏景,看到他的側顏時,她驚艷的嚥了嚥口水,激動道,「宏景歐巴?!」
閻宏景這才回過神,扭頭看了她一眼,隨即,目光被她手中托盤裡的一包香煙吸引了,「這是要給你們閻董的嗎?」
「是啊,他最近抽煙好厲害,您來了,是來勸他的吧?」服務員說話間,都不捨得將目光從閻宏景臉上離開。
她發現,閻家兩兄弟,簡直都是俊美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啊!瞧瞧這閻宏景的皮膚,簡直讓她這個女人都自歎費如……哎,可惜,他卻結婚了……
「最近?他最近經常來這?」閻宏景有些擔憂的問道。
他這一皺濃眉的憂鬱樣子,讓那女服務員好一個心顫,附帶說話都軟糯了,「嗯,閻董這段時間,總會來這裡幾個小時,但奇怪的是,他從來不喝酒,只抽煙……」
閻宏景聽完,心一痛,伸手拿起她托盤裡的煙,對她道,「我拿給他,你走吧!還有,沒有我們的命令,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好!」服務員雖然不捨得走,可還是不得不離開了。
服務員一走,閻宏景就看著手心的煙,低聲歎氣道,「唉,你們又怎麼知道,他是怕喝酒喝醉了,處理不了公事,只能靠抽煙排憂解乏呢?」
可是,他知道又怎麼樣?他難道能把芬芬還給他嗎?
他不能……
浩明現在沒有芬芬還能用事業麻痺自己,可他要是現在沒了芬芬,他估計一天也堅持不下去……
所以說,有些東西,不得到的時候,不知道它究竟有多美好,等得到了才知,美好的讓他再也捨棄不了。
最終,閻宏景還是手搭在門把手上,擰開了門,走了進去。
可一進去,就被裡面的煙味熏得睜不開眼來。閉上眼,他輕咳了幾聲,「咳咳……浩明,不要抽煙了!」
等適應過來,睜開眼時,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只見,閻浩明頹廢的躺在沙發上,煙灰缸放在他身邊,他一個勁的抽著煙,看著自己吐得煙氣在燈光下繚繞……
他這模樣,要多頹廢就有多頹廢,簡直和平時叱吒風雲的閻氏掌舵人判若兩人。
「浩明,不要再抽了!」閻宏景被眼前這幅畫面刺痛了眼,眸中有些水光閃爍,隨即走到他身邊,一把奪了他手裡的煙頭,狠狠在煙缸裡碾滅。
閻浩明保持著手指夾煙的動作,目光怔愣的看著閻宏景許久,才恢復以往的冰冷,「閻宏景,為什麼偏偏是你……」
閻宏景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所以,他愧疚的不敢再看他。只別過頭,將目光落在地毯上,沉默了。
「你不是很能說嗎?從小就比我會哄人,所有人都喜歡你,見到我時都一臉緊繃……哥,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羨慕你被所有人喜歡,而我被所有人害怕。你帶來的是輕鬆,我帶來的永遠是壓抑。可我從來只是羨慕你,從沒有妒忌過你,直到……直到你親吻秦芬的那一刻,我妒忌的要發狂!」閻浩明單手撐著沙發坐起身子,冷冷的盯著閻宏景的側顏,又道,「你為什麼要搶走芬芬,你明明知道我愛她,也知道,我送她進監獄是有苦衷的。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你搶了你弟弟深愛的女人啊?」最後一次說我愛你:.
說話間,閻浩明的手緊緊攢拳,目光越來越冷。
「可她和你在一起不幸福!」沉默了許久,閻宏景才盯著閻浩明寒冷的氣勢,將這句話吐出。說話間,也轉過頭來看向他,與他對視。
看著弟弟這個模樣,其實,閻宏景很心痛,可他卻並不同情。
因為,是他之前錯過了五年的時間,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好好愛護秦芬的話,哪還輪得到他擁有芬芬呢?
「浩明,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芬芬和你都回不了頭了。你放心,我會讓芬芬和孩子幸福的!」
四目相對,誰也沒率先移開目光。
「我也可以給他們幸福!」過了好一會,閻浩明才低下頭,隱忍怒氣道,「把她們母子還給我,我給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