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御廚搖了搖頭,歎口氣說。
「我裝也沒用了,崇奚墨一定會咬住我不放,萬一知道我是為了偷盜藥方,就更別想活著出去了,雲重錦的事情,估計也沒什麼希望調查清楚了,你記得答應過我的,照顧大塊頭,他就是個傻憨兒,沒腦子的。」
「他是你的侄子,你自己不好好照顧,卻要拜託我?我只是他的朋友,不是他叔叔,能一樣嗎?何況你也說了,我連你的徒弟都不算,憑什麼幫你照顧你侄子?」
楚喬的一句反駁,讓老御廚翻了好幾下白眼,這丫頭說話還真難聽啊,一點情分都不講。
「李春香,你就不能看在我幫過你的份兒上嗎?不然你怎麼可能現在進了內御膳房?」老御廚嘴巴都要氣歪了。
「好吧,既然你提了,就看在你幫過我的份兒上,我想辦法讓你出來,但你得保證,以後別再偷了,說大塊頭沒腦子,我看你的腦袋也不過如此。」
楚喬沒好氣兒地數落著老御廚。
「你能幫我出去?」老御廚有些吃驚,這丫頭不是在說胡話吧?
「你先保證!」楚喬堅持。
「好,好,我保證。」老御廚鄭重其事地點頭。
「這件事只要崇奚墨沉默,你就有機會出來,你先在這裡裝幾天瘋子,我走了。」楚喬轉身向牢門走去,身後老御廚突然跪伏在地上,高高地喊了一聲。
「恭送娘娘……」
噗!
楚喬差點笑出來,這會兒,她又成娘娘了。
外面的獄卒翻了一下眼睛,咒罵了一聲:「這個老瘋子,見誰喊誰娘娘,公母都不分了。」
說完,獄卒帶著楚喬走了出來。
崇奚墨還坐在那張椅子裡,他見楚喬出來了,便站了起來,轉身向刑部大牢之外走去,劉璋和徐晉也隨後跟了上來。
又坐在了那個官轎裡,楚喬抓著轎簾,心裡七上八下了起來,她要怎麼讓崇奚墨放棄揭發老御廚的念頭呢?他幾次和老御廚交手,怎麼會不知道老御廚裝瘋的事實?這可實在是個難題。
崇奚墨有什麼嗜好,倒可以考慮私下裡賄賂賄賂,金錢,楚喬可沒有,權利,她更給不了,接下來,就是美色了……
想到這個,楚喬渾身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好像這個,她確實有,而且崇奚墨好像也很樂於享受,昨夜他還發瘋地吻了她。
手微微一抖,從簾子上垂落了下來,難道她真要利用美色讓崇奚墨就範嗎?好像她剩下的也就這一個辦法了。
懊惱地咬住了手指頭,許是力氣大了,疼得她差點叫出來。
刑部距離皇宮並不遠,很快就到了皇宮的側門,楚喬從官轎裡下來了,站在地上,她的心裡還砰砰地跳著,抬眸看去,崇奚墨僵冷地站在那裡,正用深奧地目光盯著她,她趕緊垂下頭,匆匆向皇宮裡走去,崇奚墨和劉璋徐晉不知交代了什麼,然後大步趕了上來。
「我送你回雅苑仙荒劫。」
送她回雅苑,如果是在這之前,楚喬一定會竭力拒絕,可此時,她卻沒有開口,而是默認了,她需要一個單獨的機會,和崇奚墨說說老御廚的問題,如果他能看在他和她曾經「交情」的份兒上,也許會很痛快地答應了她也不一定呢。
一路無語,前一個,後一個,趁著濃重的夜色,地面上,響著清脆的腳步聲。
到了雅苑的門口,崇奚墨停住了步子。
「好了,到了,你進去吧。」
進去?若楚喬進去了,這門一關,可就真的沒機會了。
「大人不進來坐一下嗎?」楚喬覺得自己的聲音都變了強調,細膩,拿捏,骨子裡她就沒安什麼好心,似乎真的打算用美色了。
楚喬聽到自己的聲音之後,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這聲音怎麼聽著好像楚敬安的五夫人那般嬌滴滴,羞答答,讓人憑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崇奚墨的眉頭一皺,眸光看向了楚喬,低聲問了一句。
「你真的讓我進去坐?」
楚喬的心一顫,其實她很想說,天太晚了,還是明天吧,可一想到明天,萬一大理寺提審魏英,崇奚墨定然會去,到時候他一開口,就什麼都晚了,所以現在就算不情願,也得讓他進了。
「大人幫了春香這麼大一個忙,春香怎麼也要請大人喝杯熱茶啊。」說完,楚喬拉開了門,站立一邊,等著崇奚墨走進去。
可崇奚墨卻沒有動,而是疑惑地看著楚喬,這讓楚喬急得要跳腳了,難道他害怕這宅院裡有鬼嗎?她一個女人都不怕,他怕的什麼?怎麼讓他進去就這麼難呢,難不成他要讓她親自去拉他?那和街頭醉春樓的紅塵女有什麼區別?打死她都做不出那樣的動作來。
好在等了一小會兒,崇奚墨終於動了,抬腳走進了雅苑。
楚喬見他進去了,長長地鬆了口氣,然後小心地看了一下周圍,才將門拽合上了。
「這次就看你的了,加油啊……」
楚喬暗自嘟囔了一句,然後將門栓一插,上了鎖,這次他不答應,就別想離開這個雅苑。
暗自下了決心,楚喬轉過身,剛抬起頭,卻驚愕地發現崇奚墨就站在她的身後,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大,大人!」楚喬一點準備都沒有,嚇得魂飛魄散,剛才暗自嘟囔的那一句,他是不是聽到了。
「你真的請我喝茶?喝茶,怎麼還鎖門?」
崇奚墨看向了大門,門閂插上了不說,還加了一道鎖,這是防止他突然逃出去,似乎現在的情景,他根本無需逃走的。
「你想留我在這裡過夜,很好,我剛好累了,你把自己洗洗乾淨,就進來吧。」崇奚墨說完,轉過身,大步地走進了雅苑的房間。
洗洗乾淨?
這話是什麼意思,顯然崇奚墨誤會了,以為她這樣做,是想……
「喂,崇大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想讓你在這裡過夜,你聽我說……」
待楚喬慌慌張張地衝進了房間的時候,發現崇奚墨已經將官服脫了下來,放在了一邊,慵懶地伸著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