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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喬只覺得雙腳離開了地面,瞬間天旋地轉,翡翠舉她,好像舉著一個小花貓一般,毫不費力。
「放,放下,放我下來!」楚喬嚇得雙臂搖動,生怕翡翠一個不小心,將她扔了下來。
「李春香,我要好好謝謝你,以後也要努力,讓人瞧得起!」
翡翠好像打了雞血,亢奮得滿臉紅光,翡翠什麼時候這麼神氣過,一直是個擦地的廚役,沒人待見,現在因為幫助了李春香,被平公公嘉獎,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什麼毛大松,現在她還看不上了呢。
許是太高興了,有人粗嗓喊了一聲翡翠,翡翠的手一停,人一愣,楚喬毫無懸念地摔在了地上,半天那口氣都沒上來。
「啊,李大廚?」
翡翠大驚失色,半響看著地上趴著的楚喬,不知怎麼辦才好了,事情的發展,有點樂極生悲了。
大家一見楚喬摔在了地上,都大呼小叫了起來,有喊李大廚的,有指責翡翠粗心的,卻沒一個想起來將楚喬扶起來。
楚喬吃痛地爬了起來,樣子別提多狼狽了,不但衣服破了,頭髮也散落了下來,好像和誰打了一架的落魄樣。
翡翠耷拉著腦袋,一副犯了錯誤的樣子。
「李大廚……」
「放下來就好,沒事,我很好,胳膊腿兒沒摔斷,都回去吧,我走幾步,走幾步。」楚喬拍了拍翡翠的肩膀,安慰了一下受驚的胖丫頭。
翡翠見楚喬沒生氣,才敢抬起頭,傻傻地笑了出來。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然我就爬不起來了。」
如果翡翠是故意的,楚喬相信,這一下,她就散架子了,那丫頭的力氣,可不是吹出來的。
可這一摔實在不輕,腰也痛,腿也痛,腦袋裡嗡嗡的,她一邊走,一邊捶著腰,埋怨著翡翠,眼看就到了住處時,才抬起頭,卻意外地瞥見瀲雲的身影匆匆從房門裡奔了出來,許是有什麼急事兒,瀲雲步履匆匆,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更沒注意到牆角邊走來的楚喬。
楚喬本要過去打個招呼,可想想自己今天出了風頭,這女人不定怎麼生氣呢,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老實地躲在了牆角里。
瀲雲出來後,皺著眉頭站了一會兒,好像思索著什麼,良久之後,才出了御膳房,向西而去,看那個方向,應該是重華宮的方向,那女人去找惠妃娘娘了。
無疑,今天烤全羊的結果,楚喬勝出,不但震驚了膳房裡的人,也震驚了瀲雲,她趁著楚喬離開,在膳房裡找到了楚喬倒掉的香料包,將香料一樣樣地收集了起來,雖然瀲雲十分不情願,卻不得不相信,李春香很可能就是李昭儀身邊那個深藏不露,精通香料的人都市品花錄。
懷著這個疑問,瀲雲決定將香料拿給惠妃娘娘,讓惠妃娘娘找人看看,這個李春香是不是真的瞎貓撞了死耗子?
眼看著瀲雲離開了,楚喬才離開了隱蔽的牆角,進了她和瀲雲的住處。
輕輕地關上了房門,楚喬倚在房門上,難以遏制心裡的擔憂,瀲雲這樣時時刻刻盯著她,她就算再小心,也會有疏漏,所以她不能和瀲雲繼續住在一起了,不然她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這女人不斷地向惠妃娘娘通風報訊,就算楚喬不是李昭儀的人,也難脫了這層干係了,何況她連李春香都不是。
深吸了一口氣,楚喬決定明天就和平公公提出來,從這裡搬出去,理由就是幫助安歌準備國宴,住在這裡太遠不方便,總之不管是什麼理由,她必須遠離瀲雲,遠離後宮娘娘們的是是非非。
想到了這裡,楚喬打算進屋先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然後明天再找平公公談,可這腳還沒等邁進內室的門,她的腳就踩到了什麼東西,移開後,楚喬發現地上竟然有一張折好的字條。
楚喬疑惑地哈下腰,將字條撿了起來,展開一看,臉色頓時變了,上面的字跡是瀲雲的,寫的卻是:「未時三刻,娘娘在宮外老地方等。」
「這是什麼?」
楚喬的手一抖,字條又掉在了地上,她緊張地轉眸看向了門外,發現沒人,才深吸了口氣,瀲雲寫這個字條是什麼意思?
無疑,這字條是瀲雲匆匆離開,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可她寫這字條是給誰的呢?這和瀲雲留在膳房做個幫廚有什麼關係?
驀然的,一個念頭鑽進了楚喬的腦海中,難道這張字條是給廖大人的?小海公公說了,瀲雲被安排專門給廖大人上膳,難道是瀲雲想通過這種方式,幫助謹惠妃和廖大人私下裡聯繫?
這似乎也說不過去啊,廖大人是惠妃娘娘的表兄,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的,非要偷偷摸摸?
除非……
楚喬心中一驚,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如果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兒,通過御膳房,是一個最合適,也是最安全的方式,沒人知道瀲雲是惠妃娘娘的人,每次通過送膳將信息送出去,好過娘娘親自派人出去,讓人起了疑心。
「到底是什麼事兒,讓她非這麼做不可呢?」
楚喬的目光又落在了字條上,老地方?什麼老地方?莫不是惠妃娘娘和廖大人有姦情?
想到這個,楚喬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這若是真的,可是後宮最大的醜聞,瑾惠妃竟然和她的表兄私通。
還有什麼比這個猜測更可怕的,楚喬覺得自己處境危險了。
假若惠妃娘娘知道楚喬看過了這張字條,知道了她的秘密,楚喬恐怕連明天的日出都看不到了,為了保住這個秘密,謹惠妃一定會起了殺機。
怎麼辦?
瀲雲發現了字條不見了,一定會回來尋找。
楚喬緊張得滿頭是汗,她俯身將字條又撿了起來,想要撕毀掉,可想想這樣不行,瀲雲丟了這麼重要的東西,找不到絕不罷休,說不定會懷疑自己見到拿走了。
手一鬆,字條又掉在了地上,這真是一個棘手的東西,毀不得,又藏不得,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