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不能再等了,或許陳公公根本不會來了,歎了口氣,她拎著木桶,踩著厚滑地積雪上山了。
才走了不到十幾個台階,山下就傳來了一陣馬蹄子踏雪的聲音。
楚喬忙停住步子,回頭看去,由遠而近,三匹紅色駿馬飛奔而來,映著積雪,好像三團燃燒的火焰那般紅艷。
一陣塵雪飛揚,馬匹轉眼到了山腳下,為首的男子翻身躍下馬背,抬眸看向了玉泉山。
楚喬仔細一看,這不就是那位疑似好色陳公公的男子嗎?想不到她正要放棄等待的時候,他竟然來了。
隨後躍下馬背的是兩個錦衣男子,看神情,對為首男子極為尊敬,應該是貼身的隨從。
奇怪,陳公公的隨從不應該是太監嗎?怎麼三人的裝束……不是楚喬沒有見識,這樣的裝扮,實在難以將他們聯想為皇宮裡的太監。
男子下馬後,站立在雪地之上,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牙白錦袍上的雪塵,錦線的紋理,在陽光泛起淡淡的光澤,一看便知料子上好,是上等紡織作坊的手藝。
他真的是太醫院的管事太監?看起來分明就是個偏偏公子。
此時這位男人正審視著玉泉山,眉頭緊皺,神色凝重,顯然,他並沒有注意到台階上站著的提木桶的女子。
「我們上山,再查一次。」
男子低聲地說了一句,然後抬腳向台階上走來,兩個錦衣男子隨後跟了上來。
楚喬見他們上來了,忙將木桶放下,拿出了那件棉衣,想著怎麼開口和這個男人打招呼,至少稱呼上不能失禮了,然後委婉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並將棉衣原樣奉還,之後就全當沒見過了。
就在楚喬琢磨台詞的時候,那男子竟然大步向她走來……
若說楚喬這會兒心裡不緊張是假的,昨夜那些女雜役的話還響徹在耳邊,好色的陳公公馬上就走來了,他會不會利用這個機會言詞調戲於她,或者動手動腳?楚喬雖然沒自詡是傾城美人,可這臉蛋兒還是值得玩味一下的,不然昭儀娘娘如何不能容了她?
算了,調戲就調戲吧,皇宮裡的人不能得罪,大不了還了衣服,以後見到了就繞路走。
楚喬深吸了口氣,硬擠出了一個笑臉,可還不等她開口說話,他竟然從她的面前大步地走了過去。
就這麼走過去了?
楚喬一下子愣住了,人家連步幅很快,從色匆匆,別說調戲,眼皮子都沒轉動一下,她就這樣被無視了。
眼看三個人已經走了過去,和她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楚喬才回神過來,舉著棉衣,追了上去。
「喂,陳……」
不等她話都喊出來,一個錦衣男子突然停住步子,一個轉身,伸出手臂攔住了她。
「大人辦事,無關者退後。」
「大,大人?」
什麼大人,那不是陳公公嗎?
「不是啊,我還陳公公的衣服,陳公公……」楚喬急切地聲明著,她只是還衣服的,絕不是有心妨礙陳公公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