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楚家人一個個的冷嘲熱諷,楚喬怎麼甘心和娘就這麼凍死了。
「楚喬,娘該怎麼辦?」大夫人睜開了眼睛,已經萬念俱灰,如不是還有楚喬這個女兒,她現在想必也不會活著了。
「沒什麼,天塌下來當被蓋,娘,和楚喬一起好好活著。」
楚喬驀然地避開了娘的目光,其實心裡不比她輕鬆,事到如今,局面已難改變,楚四小姐還是那句話,天塌了當被蓋,大不了從頭來過。
大夫人知道楚喬的性子,自小就不認命,和庶出姐姐姐和大娘不少起衝突,就算挨揍,也不曾低頭。
可如今,雲家被滿門抄斬,楚家急於脫了干係,她和楚喬是真的沒有依靠了。
「我不相信,我大哥不是那樣的人,他醫術高明,怎麼會治死了皇上?」大夫人說著,又落淚下來。
「也許是皇上得了必死的病,卻將罪責推到舅父的身上。」
楚喬也認同她娘的話,也早就知道舅父的能耐,但就算再厲害的大夫,也不可能將必死的人從黃泉路上拉回來啊。
「楚喬,皇上得的是風寒……」
大夫人的話,讓楚喬一下子愣住了。
風寒只是一種常見的小病,若是護理好,藥水及時,也就一兩天便可痊癒了,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萬萬人之上,必定護理周全,如何能因為一個風寒便死了人?舅父又怎麼會敗在一個風寒上?
「他們說,你舅父和穆貴妃私通,在藥裡做手腳,毒害了皇上,穆貴妃已經招認了,說你舅父勾引了她……」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和穆貴妃勾結?
弒君本就是死罪,何況還染指了皇上的後宮……舅父瘋了嗎?
楚喬只知道舅父每次來楚府,對她疼愛有加,稱讚不止,但舅父的私生活如何,楚喬當真不知,這樣的罪名,雲家如何吃罪得起,不滿門抄斬,株連九族才怪?
「新君登基,將雲姓貶為賤民之姓,我們雲家,就算死光了,也被天下人唾棄。」
「我不信舅父會那麼做?」
楚喬瞪圓了眼睛,一是對舅父的敬重,讓她不相信他是那樣的人,二來就算舅父要毒害皇上,為什麼要做得這麼明睜眼露,在藥裡下毒,不是自尋死路嗎?
「娘也不信……不信!你舅父不是那樣的人,他深愛青衫,不肯納妾,怎麼會和穆貴妃有染?他酷愛醫學,怎麼會污蔑了我雲家的醫德?」
娘搖著頭,臉白得嚇人,這樣下去,不用寒冷和飢餓要了她的命,她自己就將自己折磨瘋了。
楚喬也深知舅父對醫德的重視,每次來楚家,教授楚喬醫書的時候,都強調醫者一定要有憐憫之心,要堅守醫德。
如何這次舅父卻為了一個女人,做了這樣不忠不義之事?楚喬怔怔地看著娘,突然站了起來。
「娘,我要去京城,證明我舅父是清白的,還雲家醫藥世家一個清白,讓天下雲姓翻身。」
楚喬不知何來的勇氣,一個身無分文,可能被官府通緝的雲家外女,這樣去京城,等於狼入虎口,危險叢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