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一個大堂,楚家的人竟然都到齊了。
正堂的中間擺放著幾隻大箱子,箱子裡裝的是金銀,綢緞,還有一堆散亂的首飾世城。
丫鬟婆子們垂著頭,陸陸續續地從箱子邊經過,將主子們平時賞賜的首飾,碎銀子一件件地扔進去,幾位庶出的姐姐站在一邊,表情懨懨的,身上素淡的,就剩下一點點顏色了,一件首飾都不見了。
楚家一向是大戶,怎麼缺錢缺到了,連丫鬟婆子的都繳沒了。
還不等楚喬開口詢問,一個婆子走過來,二話沒說,抓住她的腕子,將兩個翠玉的鐲子拽了下去,硬生生地劃出了兩道血檁子。
接著是楚喬耳朵上的耳環,頭上的珠花,這些值錢的東西盡數被拽下去後,扔在了箱子裡,接著兩個丫鬟來剝她身上的衣服。
楚喬的心都要冒火了,她用力一甩,將兩個丫鬟甩了出去,目光凌厲地看向了端坐在堂上的楚敬安,十幾年來,她尊敬這個爹,也覺得他做事光明磊落,可今天卻完全不同了。
「爹,出什麼事了?」
面對楚喬的質問,楚敬安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冷聲地說:「剝了她的衣服,給她換了下人的棉衣,連同她娘和休書一起趕出楚府,從此以前,我們楚家和雲家沒有任何關係,和楚喬不再是父女!」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楚喬呆在了當場。
昨日一家人還其樂融融,爹還拿了銀子給顧家,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今天,什麼都不一樣了,他的眼裡都是絕情,甚至看都不願多看楚喬一眼。
「為什麼?爹!」
這聲爹,楚喬叫得很響,卻仍舊沒能讓楚敬安將目光轉向她,換來的,只是他冷然地揮手而已。
「走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記住,不要提及你是我楚家的女兒!」
爹無情的話語之後,一個婆子奔上來按住了發呆的楚喬,兩個丫鬟隨後衝過來,七手八腳地將她身上那套華麗的錦袍剝了下去。
頃刻間一股寒意鑽了進來,楚喬連打了三個寒戰,不覺抱住了肩膀,這不是憑空掉下禍事嗎?
此時,耳邊傳來了庶出姐姐楚惠更加寒冷的話。
「穿上這個,這可是我給你親手找的,這麼冷的天,走在外面,別凍死了。」
楚惠將一件暗灰粗布的棉衣扔在了她的身上,一股子讓人難忍發霉的味道充斥著楚喬的鼻腔,她立刻掩住了鼻子。
「還嫌棄?我怕你走出這個門,連這樣的衣服都是寶了。」楚惠翻了一下白眼,譏諷地看著她。
楚喬抬眼看向了楚惠,一腳將那件棉衣踢給了她。
「喜歡,你自己留著。」
「你……不識好歹,凍死你才活該!」
楚惠抿了一下嘴巴,揚起了脖子,眼睛幾乎長在腦門子上去了。
似乎一切,都在五夫人那一聲嚎叫之後,全變了,可沒人告訴楚喬這是為什麼?似乎也沒人願意浪費口舌和她講解這個。
「敬安,敬安!」
突然後堂處,大夫人穿著一身素衣,披頭散髮地跑了出來,手裡死死地抓著一張紙,唇瓣上一滴滴血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