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燕翎,某著名高校新聞與主持人專業高材生,現任鴻海市電視台《法治在線》節目外景主持人。
她今年二十八歲,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既有年輕少女的清純溫婉又有成熟女人的絢麗多姿,一張讓男人癡迷沉醉的臉孔以及讓女人癲狂嫉妒的身材,讓她當仁不讓的成為了電視台裡公認的頭號美人。
按理來說,以她的專業素養和如花容貌,如果去主持一檔娛樂節目或者擔任現在最火爆的選秀節目的主持人,她肯定能快速上位一夜成名,成為萬千電視觀眾心目中的女神,可是在一年前拒絕了那位色迷迷的老台長帶有性暗示的工作談話之後,她就被打發到了《法治在線》節目組,擔任外景主持人了。
雖然也是主持人,卻跟那些風光無限的節目主持人有著天壤之別,做這樣的節目,要經常與一些窮凶極惡的犯罪分子打交道,還經常要到一些令人作嘔的犯罪現場去進行實地取景,辛苦遭罪不說,播出時間還是在凌晨和清早,全都是那些沒什麼收視率的時間段,曝光率甚至還不如那些連吵吵帶喊的騙人廣告商。
可是,對於這樣的工作,趙燕翎卻非常知足,一個新聞工作者,一個電視人,就要衝到新聞的第一線,這樣才有意義,難道那些娛樂的八卦新聞是新聞,這樣的刑事類新聞就不是新聞了?在趙燕翎看來,這樣的新聞甚至比那些八卦新聞更加重要,也更加貼近老百姓的生活。
只是……做這樣的節目,就要隨時待命,什麼時候有了突發事件,就要立刻跑去,生活沒有規律,也沒有固定的休息時間,作為一個二十八歲的大齡女青年,那些同學閨蜜的孩子差不多都能跑出去打醬油了,可自己的真命天子還不知道在哪個娘肚子裡轉筋呢……唉!
星期一的早晨,晴朗而美好,按照趙燕翎的計劃,今天早上應該在家裡好好睡上一個懶覺,然後去相親……這是一個好閨蜜給她介紹的,據說那個小伙子今年三十一歲,歸國律師,人才難得,有模有樣,如果兩個人能夠走到一起,那絕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聽了閨蜜如此誇讚,趙燕翎心裡也是癢癢的,自己已經二十八歲了,一個女人能有幾個二十八歲?再不把自己嫁出去就晚了,如果那個律師真像閨蜜說的那麼好,嘿嘿……對於這次相親,趙燕翎也是非常期待。
可是……這該死的電話,卻是偏偏在一大清早就響了起來。
東海區金魚巷,發生了一起重大槍擊案,據說死了不少人,已經被列為鴻海市今年的第一大刑事案件,上面要求《法治在線》攝制組的所有成員,立刻放下手邊的事情,趕赴現場進行實地採訪,無論什麼事情都不許請假。
「苦……呀……」
唱了一句經典的《蘇三起解》,趙燕翎穿戴整齊趕赴現場,一邊走一邊給閨蜜打了個電話,很歉意地說,今天有緊急任務,中午的相親,自己恐怕去不了。
趕到事發地點,遠遠地,趙燕翎就看見那裡圍了不少人,警察和法醫都已經到場,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因為經常出外景的關係,趙燕翎跟那些警察都有些熟了,亮出證件從警戒線鑽進去,剛走沒多遠,趙燕翎就聞到空氣中一股濃烈到刺鼻的血腥味。
作為《法治在線》的外景主持人,趙燕翎已經記不清自己出過多少次兇殺現場了,可是像這麼濃重的血腥味兒,對她來說還是如假包換的第一次,一股噁心的感覺湧上來,趙燕翎臉色漲得通紅,還沒等看到屍體,她就蹲在牆角,吐了個稀里嘩啦。
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趙燕翎強忍著噁心站起來,跟負責現場的王警官瞭解案情,大概有了文案之後,她對著攝像鏡頭,做出了一個ok的手勢。
「昨天夜裡,在我市東海區金魚巷,發生了一起槍擊案,根據目前的統計,在這次槍擊案中,有四人當場死亡……」說到這裡,趙燕翎頓了一下,臉色蒼白地,把那股要嘔吐的**給壓了回去:「下面,請負責這次槍擊案的王富貴警官,介紹一下這次槍擊案的具體情況。」
鏡頭一轉,一個白白胖胖中年警官出現在畫面中,他一臉嚴肅地說道:「這是我市有史以來發生的規模最大,死亡人數最多的槍擊案,對我市的治安環境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在案件發生之後,我市領導極為重視,對案件作出了重要指示,要求我們不怕辛苦,不怕犧牲,最快最迅速地,偵破此案,給廣大市民……」
王富貴警官高屋建瓴,從領導關懷的層面上洋洋灑灑說了將近五分鐘的時間,然後話鋒一轉:「目前,其中一名死者的身份已經核實,其家屬也已經到達現場,在警方的全力安撫下,死者家屬的情緒非常穩定……嗯,犯罪嫌疑人已經被警方控制,一共是兩人,作案凶器也已經找到,警方正在排查現場,尋找更多線索……」
說著,他的手向後一比劃,鏡頭隨著搖了過去,黃色的收屍袋旁邊,幾名穿著白大褂的法醫正在那裡緊張的忙碌著,兩輛警用麵包車,發出嘈雜的警笛聲,在幾名重案組刑警的共同努力下,兩名身穿黑衣的嫌疑人帶著手銬,被按著腦袋塞進了警車。
這一切,都在按照秩序有條不紊的進行,只是那兩個嫌疑犯大喊大叫,卻破壞了這種嚴肅而緊張的氣氛。
「我要看《葫蘆娃》,那裡有蛇精,還有大刺蝟,不嘛不嘛,我就要看,就要看……」高個子黑衣人蹬著腿,連哭帶喊。
「哈哈哈,大妖怪,你們都是大妖怪,看我收了你們,聖母瑪利亞急急如律令,收,哈哈哈……」矮個子黑衣人鼻涕眼淚抹了一臉。
雖然鏡頭只給了短短的一瞬,可誰都能看出來,這倆人的神經肯定不正常,臉色蒼白,就像兩個受了嚴重刺激的瘋子。
啪!
在鴻海市一處普通的民居裡,一位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好像一位老師的中年男人關掉電視機,拿起手中的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而遠在數千里之外,一座香火清冷的深山古廟裡,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和尚,拿著掃帚,正在打掃庭院,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儒雅男人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出來:「三號和四號失敗了!」
和尚拄著掃帚,臉上表情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淡淡道:「死在目標手裡了?」
「沒有,他們沒死,而是跟另外的人發生衝突,對方死亡四個,但是三號和四號已經落在警察手裡了。」
「沒用的東西……」和尚不著聲色地罵了一句:「既然這樣,另外派兩個人去把活兒干了,他們死不死我不管,我黑鷹的招牌不能就這樣被砸了。」
「知道了!」儒雅男人答應著,他有些猶豫地說道:「頭兒,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也許是我看走了眼……」
「說!」
「我發現,三號和四號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好像受過什麼強烈的刺激,胡言亂語的……」
「說什麼了?」
「具體的沒聽清楚,我只聽到什麼葫蘆娃、蛇精、大妖怪的……」
「是麼?」和尚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不一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