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小伎倆自己都解決不了,估計師父會先把自己逐出師門吧,**抬頭看了一眼前面的於麗珍,笑容加深了幾分。
於麗珍剛帶他們到了外面接待客人的廳室,已有不少的客人到了,馮氏和馬氏兩人正陪著客人說笑。馮氏吩咐了**姐妹幾個招呼著各家的小姐說話,玩樂。
邀請的客人陸陸續續到了,那次宮宴認識的孟婷婷也跟著晉陽侯夫人一起到了,可那次太傅的孫女姜寧卻是沒有來。
明玉如花蝴蝶一般在各位閨秀中穿梭。
見到**孟婷婷很是是高興,拉著她的手也給她介紹了幾位相熟的閨閣小姐,然後就拉著她走到了一旁兩人說起了悄悄話來。**見著如花蝴蝶一般的明玉,感覺不少打量自己的眼神,也沒有要湊上去的心思,靜下心來和孟婷婷說說笑笑。
言談之間就到了很快就到了開席的時間,正要開席,外面傳來話說是六皇子到了,於麗珍這眼都笑得瞇成了一條縫,范家幾位英俊兒郎,有崔覲和柳恆之兩位世子,如今加上六皇子,各家小姐目光閃爍,抬手扶了扶頭上的髮髻,絹花,捏著帕子一個比一個坐得更加端莊了起來。
在眾人的翹盼之中,宴席開始。
這宴會的菜式都是馮氏和於麗珍兩人親自定的,山珍海味應有盡有,還有各種花樣糕點,新鮮瓜果,滿滿噹噹的。
「感謝各位小姐賞臉能來。」於麗珍手裡捧著一個酒罈子笑呵呵地走到了小姐們的桌間,身後還跟著巧玲巧雲等六個丫頭,每人手裡都捧著一個酒罈。
「明雅你們姐妹幾個好是要好好招呼這些個嬌客,且莫怠慢了。」於麗珍笑吟吟說道。
「二嬸,放心,我們會好好招呼的。」明雅笑著應了。
「這是我特意從清風醉定來的幾壇桃花釀和桂花釀,請各位小姐嘗嘗。」說完,親自打開了手裡端著的酒,放到了桌上。
頓時花廳裡酒香四溢。
「清風醉的酒哇!」有人驚歎了一句。
「嗯。」於麗珍笑著點頭,「這不給各位特意定的,可是預定了好些天才定到呢。」
這清風醉,在京城開業一年多的時間,可是這生意很是紅火,這生活紅火這出生富貴的小姐自是不會羨慕,而是這清風醉的酒,醇厚,酒香是幾里之外都能聞到。
有男人們喜歡的女兒紅,竹葉青,狀元紅,更是有特意為夫人和小姐釀造的口感甘甜,不易醉人的桃花釀和桂花釀,杏花釀等各種清淡的花兒酒和各種果子酒,據說還能養顏美容。
可惜的是,這清風醉自開業來就每日只售酒一百壇,售完了一百壇,不管是何人都沒法從裡面再買上一壇。
你說吧,這開門做生意的,誰會嫌錢少啊,還限額,卻不想如此的規矩,這清風醉的生意嫩是好得讓人眼饞,一年多下來,真要喝上一壺清風醉的酒,還得提前預定。
當然,價格也不低,一罈酒,一百兩,沒得商量。
**也是噙著笑,倒是沒有想到會在家喝到自己鋪裡的酒。
「你們慢慢吃啊,別客氣。」於麗珍寒暄了幾句,帶了人離開。
**冷冷一笑,還真是下了本了,連清風醉的酒都捨得拿來給她喝了。
香囊裡淡淡的有一股絞股蘭的香味,雖是很淡,雖她習醫的時間不長,這絞骨蘭還真是……
也虧得於麗珍能如此費心陷害自己了。
掩唇,**把酒都倒入了放在袖裡的手帕上。心裡可惜了一番,這麼好的酒白白讓自己給糟蹋了。
沒一會,馮氏身邊的大丫頭走了進來,把**幾人身邊的貼身丫頭都給叫了出去,說外面缺人手。
**朝豆蔻輕輕點頭,讓她放心去,這冰片嗎,老夫人有話,說是別那張像是別人欠了她幾千兩的討賬冰人臉別衝撞了客人,吩咐**這宴客可別帶在身邊,**笑笑,就留了冰片在慧園坐鎮,只帶了豆蔻在身邊。
這豆蔻出去不到一刻鐘,一個丫頭上菜不小心就把湯色灑到了**的裙裾之上。
**瞧著,勾了勾唇,跟人說了一聲,起身回房去換衣服。
跟了一個小丫頭紅兒,**見著她低眉順眼的也還算是順眼,就帶著她往慧園走去。
**往前走了一會,停了下來站了一會,繼續往前走過了花園的石拱門,走到花園的石桌旁,轉身對著紅兒說道,「我在這裡坐坐,你去給我倒杯水來。」
「郡主累了嗎?奴婢扶你去那邊的院子歇會吧。」紅兒低著頭,說道。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先去給我倒水。」**撫著眉心說道。
紅兒猶豫了片刻,說道,「這裡陽光大,郡主若是累了可以去那邊汀蘭水榭去等奴婢。」
「嗯。」**點頭。
紅兒這才轉身匆匆離開去給**倒水。
**搖頭淡笑,難為忙碌之間為自己打點,真真要白費他們一番心思了。
*
端了水來的紅兒卻不見**,把手裡的杯子往石桌上一放,環顧了一下四周,靜悄悄的沒人,走了兩步,想了下急匆匆朝抄了小路去了慧園,不久又滿頭大汗朝不遠處的汀蘭水榭跑了過去。
宴席在**走後不久就散了,吃了宴席,范老夫人帶頭頭領了眾賓客去了戲台。
這戲台早已搭好,有武生和花旦正在台上鏗鏘鏗鏘著在戲台上面試唱著,戲班是於麗珍自掏腰包親自請的京城最有名望的慶生班。
范老夫人和相熟的夫人們坐在前面,相互推脫了一番,便是點了兩場戲,然後馮氏等各夫人也點兩場熱鬧又兆頭好的戲。
很快的鑼鼓喧天,依依呀呀唱了起來。
看了一會,明婷環顧了一下,低聲跟坐在旁邊的明雅說道,「咦,怎麼七姐姐去換衣服去了那麼久?」
「嗯?」明雅望了一眼,確實是不見**的身影,眼眸裡閃過一絲狐疑伸手招了自己的丫頭香蟬,低聲吩咐道,「香蟬,你去一趟慧園,看郡主是不是不舒服。」
「是。」香蟬屈膝應了一聲,轉身從側門往慧園而去。
卻不想走了不到半刻,臉色沉重地返回,在明雅耳邊低語了說道,「小姐我在外面碰到了紅兒,我讓她在外面的廂房等著,郡主好像出事了。」
「什麼?七妹妹出了什麼事情?」明雅還沒來得及開口,坐在後面的明玉聽得香蟬的話,驚呼了一句。
引得旁邊的人頻頻側目看了過來。
「二姐姐,七妹妹怎麼了?」明玉卻是不管不顧地焦急問道。
明雅壓下心裡的不悅,笑道,「沒什麼,似乎有些不舒服,我去看看。」
「二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說罷也跟了明雅一起起身。
聽得動靜的范老夫人回頭望了一眼,朝馮氏遞了一個眼色。
馮氏忙點頭跟身邊的各位夫人說了一聲,也起了身。
於麗珍眼眸閃過一絲陰狠和喜悅,說了一聲也跟了上去。
「怎麼了?」出了偏門,馮氏朝明雅問道,「這麼多客人在呢,你們兩也不看場合,咋呼咋呼的像什麼樣子。」
「母親,先跟我來。」明雅朝馮氏搖了搖頭,領了幾人朝香蟬說的廂房走去,走的時候跟馮氏說了事情的經過。
馮氏聽得也是臉色沉重了起來。
這宴客人多,她是當家主母,七丫頭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她萬死難辭其咎。馮氏緊了緊手裡的帕子,心下也是飛快地飛轉了起來。
「紅兒,你不是伺候郡主回去換衣服了嗎?怎麼郡主呢?」馮氏進了偏房,怒問。
「大夫人。」紅兒抖索著身子,額頭都是汗水不知是跑的還是嚇的。
「還不說來。」馮氏沉下臉,說道。
「奴婢陪郡主回去換衣服,到了花園郡主說不舒服想要喝水,誰知奴婢取了水來,郡主卻是不見了。」紅兒絮絮叨叨地說道。
「郡主不見了不去慧園找郡主,你跑來這裡作甚?」
「奴婢,奴婢……」紅兒嚇得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
「大嫂,先問清楚再說,這丫頭恐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嚇得話都說不清楚了。」於麗珍輕聲說道。
馮氏臉色緩了緩,「說吧。」
「別害怕,大夫人最是體恤下人,你快說清楚。」於麗珍柔和地看向紅兒。
「奴婢見郡主不在花園裡,就去了慧園,慧園的人說郡主沒有回去,於是奴婢又折回了花園,找了一遍,也沒發現郡主,郡主是喝了酒的,奴婢擔心,擔心,所以才匆匆來稟夫人。」紅兒害怕地看了一眼馮氏,磕頭,「奴婢沒有盡忠職守,請大夫人責罰。」
馮氏看著趴在地上的紅兒,心口卻是沒有放鬆一分,這喝醉酒不見的郡主傳揚了出去,這注重孫女教養的范老夫人必定是會把這事怪在自己的頭上,吩咐道,「李媽媽,你多帶幾個人在花園四處找找,看郡主是不是醉了酒在哪個亭子裡休息。」
「是。」
「大伯母,母親,我還是擔心七妹妹,我和二姐姐也去找找看。」明玉蹙著眉頭,擔憂說道。
「嗯,去吧。」馮氏點頭。
「大嫂辛苦你了。」見著明雅等人走了,於麗珍帶著一絲笑,說道。
「你我妯娌,就是自家人,說這些見外的做什麼。」馮氏笑著揉了揉眉心。
「大嫂你可別謙虛,弟妹我剛回京,很多事還得依仗大嫂,別的不說,就說這各家的夫人小姐,我這還得認不全。」於麗珍一邊說,一邊親手拿起擱在一旁的茶壺和茶盅,給馮氏倒了一杯茶,「這今日琦兒的週歲宴可是真虧你,那邊有弟妹和母親在,大嫂就在這歇口氣吧。」
「你啊。」馮氏笑了下,接過了茶,輕輕抿了一口。
「啊啊啊!」一杯茶只喝了一半不到,一聲驚呼遠遠出來,蓋過了戲台那邊的鑼鼓聲和花旦的唱聲。
聽得這一聲尖叫驚呼,馮氏心一沉,手裡的茶盅咯登了一下。和於麗珍對視了一眼,兩人忙起身朝呼聲傳來之處走去。
疾步匆匆走到花園,馮氏和於麗珍兩人腳步匆匆趕到尖叫傳來的地方——汀蘭水榭,只見明雅明玉兩人黑著臉臉色沉重地站在一起守在汀蘭水榭的大門口,一干丫頭一個個都臉色蒼白,全然不見李媽媽。
馮氏咯登了一下,心沉了下去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同樣的,戲台前的范老夫人和看戲的人都聽到了那聲驚恐的尖叫。
聽得這聲叫喊,多年過問內宅庶務的范老夫人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她掌了後宅很多年,自然是明白這高門大戶中宴客人多的時候總會很多突發的狀況。
眼眸微微掃了眼,見著不在席的**明玉明雅三姐妹,還有大兒媳馮氏和二兒媳也不在場,范老夫人心裡的不安愈加擴大了起來。
然,看到這麼多的賓客在場,她也只好笑著敷衍著說是哪個缺心眼的下人犯了事,客套著說下人管教不當,讓大家見笑的話來打圓場。
不過在場的夫人面上都是笑著打圓場,可是她們也大都是浸淫內宅多年的人心裡也都清楚,也壓下了猜測帶著笑容繼續看戲。
范老夫人壓下想要親自去查看的想法,這麼多的賓客在,她得壓住這邊的場面,真出了什麼岔子,大兒媳馮氏掌事有多年了,是個知輕重懂得怎麼處理。
一見馮氏於麗珍,明雅似是鬆了一口氣立即迎了過來,「母親。」
「怎麼了?」馮氏往汀蘭水榭裡面望了一眼,問明雅。
范府的後院大,後花園自然也不小,早年的先祖就在這花園建了一個小院子——汀蘭水榭,臨水而建,倒是很配名字,就只供人逛園子累了休息的地方,裡面卻很是簡簡單單的,不過院子裡也種植了不少的花,春有桃,夏有竹是很好的納涼的處所,秋有菊,夏有臘梅,此刻這院子裡的竹子悄悄探出了院牆滴翠正隨著五月的風微微飄揚。
「女兒也不知道裡面的情況。」明雅搖頭,開始聽得裡面的叫聲,李媽媽帶了人進去看了眼,即刻沉下了臉親自帶著人堵在門口,並吩咐人把那尖叫的丫頭給拖了下去,同時讓人去請馮氏來處理,她和明玉也沒有進去看,見著李媽媽如此慎重的樣子,她估計是事情很嚴重。
明雅隱隱地有了猜測,也就沒有進去一看究竟的想法她和明玉都是未出閣的閨女,若是真如她所想這沒有長輩在場自是不好進去的,沒得會污了兩姐妹的閨譽。所以她就拉住了意欲往裡闖的明玉在這裡親自堵在院子門口免得有人聽得響動闖了來,有她和明玉也可以把人擋了回去,二來也是為了等著母親等人的到來。
「母親,大伯母。」明玉雙手緊握,咬了咬牙,「七妹妹她……」
「亂說的什麼話。」馮氏沉下臉打斷了她的話,說道,「沒得是小丫頭大驚小怪,你七妹妹沒準是在哪裡歇息呢。」
話雖是如此說,馮氏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心裡祈禱著可千萬別是七丫頭做了什麼出格的事。
這宴客來的人多,她也沒顧上那麼多,只想在自己家他們姐妹幾個相互幫襯相互幫助,是不會出什麼岔子的,這真若是出了什麼事情,這范老夫人那先別說,好端端的就會先給范家的女兒帶來不少的風言風語,這她自己大房這邊就有兩個,明雅和明婷,而且這風言風語恐怕到時候可還不止給女兒帶來影響,恐怕是自己的兒子的親事也會受到影響。
明玉忙低了頭,嘴角卻是泛著一絲冷笑。
「大嫂,先進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吧。」於麗珍拉一把馮氏,說道。
「嗯。」馮氏輕嗯了一聲,斂了斂神帶了人朝裡走去。
人剛走到了院子裡,遠遠地就從正屋裡傳來的聲音,女子低低的哭泣聲,嗚嗚咽咽的在這五月大好的天氣裡格外的令人心煩。
越是走近還能隱約聽得裡面有細微的鼾聲。
馮氏一聽心猛地一沉,這汀蘭水榭本就是給遊園子的人準備的,園子大,所以準備了汀蘭水榭做個落腳點,累了可以歇息會,也可以小睡一會,所以這正屋裡多的大多是供人歇腳的美人榻什麼的,這……
馮氏心一慌,腳步一頓有些不穩打了一個踉蹌,
跟在後面的明雅伸手忙扶住了馮氏,「母親,小心。」扶住馮氏的手也不禁有些微微的發抖。
「沒事的。」馮氏拍了拍明雅的手,像是安慰明雅也像是安慰著自己。
明玉和於麗珍兩人走在後面,明玉也是攙扶著於麗珍,兩人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眼眸之間確實帶著一絲的喜悅。
「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六小姐。」李媽媽堵在正屋的門口,見著馮氏他們過來,行禮。
「裡面都是是誰。」馮氏陰沉著臉,問道。
「於家表少爺,和……」李媽媽有些猶豫地望了一眼於麗珍,不知道這是說還是不說的好。
「支支吾吾說不清了?」馮氏掃了一眼李媽媽,氣得一腳自己就先踢開了門。()
「浩兒,你……。」馮氏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火一下子就往外冒,自她當家的這些年,雖是姻親,可是她和於家這幾年的陳氏走得不親近,因為范老夫人年紀大了沒管事了,這於家當家的陳氏也是觀顏察色的人,見得馮氏不太和自己親近也就是過年過節陪范老夫人這位姑姑說說話,平時一般都是只帶了女兒於清兒來的,或是自己一個人帶了下人過來串串。
所以馮氏與陳氏不是很親厚,也就是維持著面上的親戚關係而已。
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梨花木的圓桌和案幾,配套的梨花木的椅子凳子,圓桌上海擺放著棋盤,上等青花瓷的一套茶具。
窗戶大開著,溫柔的風拂過窗幔吹了進來,西斜的陽光傾斜而進。
屋裡瀰漫著熏香的味道,香味中還帶著一股酒香,馮氏扭頭看了眼牆角的鎏金熏香爐子正絲絲往外冒著香味。
屋裡供人休息的床榻上此刻上面躺著一個人,此人正是於浩,衣衫倒是很整齊,臉上帶著一絲異樣的紅,想必是喝酒的緣故,只有衣角微微捲著,髮絲有些微的凌亂仰臥在床榻之上睡得正是香甜。床榻的一角還有一個人摀住被子,只露了一個烏溜溜的頭頂出來,嗚嗚嗚的正低低的嗚咽著,讓人看不到臉,那低低的嗚咽聲顯而易見是個女子無疑。
馮氏被那女子的嗚咽聲哭得心煩意亂,於是寒聲喝了一句,「哭什麼哭,給我閉嘴。」
被子裡人抖了下,似是被馮氏的怒喝給嚇住了沒有再發出聲音來,只是在被子下的身子還是哆嗦著一聳一聳的。
這都是什麼事啊?
這一個表少爺喝醉了酒,不好好的跟下人去專門為客人準備的廂房歇息,跑到這花園裡來,還和女人一起被抓包在床。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如果這床上的女子真是七丫頭,那……馮氏心愈加沉重,也很是惱怒。
「去看看是誰。」馮氏朝李媽媽點了點頭,吩咐說道。
「是,大夫人。」李媽媽得了令,走到床榻邊伸手就去扯那被子,可蒙著被子的人死命揪著被子,一個勁地往床的裡面推去。
這好端端跟被人抓了個現行,還敢不冒頭嗎?馮氏蹙眉眼眸閃過不耐。
「大嫂。」於麗珍向前一步,低聲勸慰著馮氏說道,「大嫂切莫焦急,此等事,不可逼迫,若逼急了這大好的日子見了紅,可是不吉利。」
馮氏聞言,看了一眼於麗珍,朝李媽媽搖了搖頭。
李媽媽放開了手裡的被子退到了馮氏的身後。
「這……這個不是七妹妹的香囊嗎?」扶著於麗珍的明玉眼尖地看到了垂落在床腳的香囊,走了過去,拾了起來走到於麗珍的面前,「母親,你看看是不是今早七妹妹佩戴的香囊?」
說完又從自己的腰際拿起自己的香囊做了一個對比,語氣有些不好還帶著一絲顫抖,「真的是七妹妹的香囊也!」
「明玉,你可別亂說。」於麗珍臉色一白,走了過去拿起那香囊仔細一瞅,轉頭臉如死灰一般看向馮氏,拿著香囊是手開始微微顫抖。
馮氏這下心都沉到谷底了,這好好的七丫頭出了事。不管是巧合還是陷害,這事得老夫人來做主了,她雖是范府的當家主母,可到底她是大房,七丫頭是二房的,隔了一層,怎麼處理還得范老夫人來處理。
明雅朝香囊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於麗珍和明玉,總覺得心裡有些懷疑,扭頭掃了一眼房裡的人,還好,這屋裡的人都是心腹,傳不到外面去,但是,明雅目光在明玉身上一頓,心裡湧起一股不安來。上次的事有了責罰,這六妹妹應該能吸取教訓了。
而此等醜聞若是傳了出去,這六妹妹自己也會惹得一身腥,所以,她必不會跟上次那般說話不經大腦了。如此一想,明雅的不安和懷疑也壓了下去。
「喲,這是在幹嗎呢?」身後傳來一聲脆聲,「這前面的戲大家都不看了,都跑這裡來賞花吹風了,嗯這院子倒是好,正好我也走累了,進去休息下。」
「夫人,還是奴婢帶你去廂房休息吧。」
「不用了,我就在這裡歇會好了。」
「夫人……」
外面傳來吵鬧聲。
「去把她請進來。」馮氏聽得這聲音,刷的臉色往下了幾分,吩咐李媽媽道。
陳氏很快就被人請了進來,見著房裡的架勢,一瞧床上自己的兒子,臉色立馬就不好看了起來,望向向馮氏說道,「大表嫂,你們這是何意呢?」
「何意?」馮氏斜睨了一眼睡得不省人事的於浩和被子裡簌簌發抖的人,「我也想問表少爺,這是何意呢?」
好好的來範家做客,做到人家床榻上來了嗎?這是世家公子應有的風度和禮儀嗎?
馮氏恨不得一巴掌揮過去。
這外面的賓客那麼多,壞的可就是范家的名聲。
「不就是睡了一個丫頭嗎?」陳氏不以為意地一笑,「回頭我跟姑姑討了這個丫頭,總歸是范家出來的人,我也不會虧待了她,這去於家當少爺的屋裡人總比這在范府當個下人強吧?」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馮氏被氣得一口氣悶在了胸口,「我范府清清白白的人家,你少爺喝了酒犯了混就隨便睡個丫頭,這若是傳到外面去,這范府還怎麼有臉面在京城混下去。」
「喲,嫂子,你可別嚇我。」陳氏一笑,打著哈哈說道,「你不說,我不說,這府裡少了一個丫頭,這誰注意?這外頭的人吃飽了撐著了,沒事來嘮叨一個丫頭的事?」
兩人正是你來我往的說得正是起勁呢,這明玉卻是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了被被子包裹的人,大哭,「七妹妹,你別怕,祖母,父親和母親會給你做主的。」
「七妹妹……」陳氏突然頓住了話,臉色一正,伸出手指頭指向明玉和那團被子,「那,那裡面的是……是,是郡主?」
馮氏臉色白了白,沒有回話算是默認。
陳氏臉色一轉,黑了黑,怒不可斥地轉身揮著拳頭就往於浩身上打去,「作孽啊,你這個孽子,好端端的你喝酒作甚?喝混了不會找你表哥表弟引你找個地方去歇息啊?自己摸到了這裡,壞了郡主的名節……」
床榻上的於浩睡死了一般,任憑她捶打也不見一絲動靜,陳氏一副怒其不爭,捶著,「孽子啊,作孽啊。」
陳氏氣得用力打了幾下,見他沒有反應走到了馮氏面前扶住桌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哭喊,「大表嫂,你說這可是怎麼辦啊?我這個孽子,怎麼辦啊……?」
馮氏繃著一張臉沒有出聲,由著她哭喊。
「嫂子,大嫂。」於麗珍正著臉色,朝兩人說道,「這,還是先商量怎麼辦吧?這七丫頭也都怪我,客人多沒有顧上她們姐妹。」
說完頓了下,提議說道,「這事瞞不了母親,還是讓人去把她請過來吧。」
馮氏半閉了下眼睛,只得招了李媽媽過來說道,「悄悄地去把老夫人請過來,你親自去。」
「是,夫人。」李媽媽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馮氏看著這亂成一團的房,這心裡的火氣一揪一揪的,這出了這麼大的事,自己掌著家,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週歲宴,出了這等事……以范老夫人那挑剔的性子,這小的是一頓責罰,大了……
馮氏拽緊了帕子,咬牙。
「母親,你先坐會。」明雅也知道事情重大,一進屋看了這情況就讓貼身的丫頭香蟬把不相關的丫頭婆子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了各自心腹之人,她一個未出閣的閨女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勸著母親能冷靜下來做事,不然這一個不好就會傳揚出去,這前面戲台前的夫人哪一個不是人精,想必開始那一聲尖叫早也是傳到了那邊去了,好在那邊還有祖母和三嬸嬸坐鎮,有什麼也有人震著。
馮氏順著明雅的手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腦袋一抽一抽的痛。
明雅只能扶住馮氏的肩,給予自己的力量。
「七妹妹,七妹妹。」明玉伏在於麗珍的懷裡嗚嗚淒慘無比,「母親,都是我害了七妹妹,我應該陪著七妹妹回房換衣服的,不該讓一個小丫頭陪著她回房的,今日的客人這麼多,我該多多照看妹妹的。」
於麗珍眼淚在眼裡打著轉,安慰說道,「沒事,沒事,你父親,祖母和我會好好為你七妹妹做主的,斷不會讓你七妹妹吃了虧的。」
說罷起身走到陳氏的面前,說道,「大嫂,這七丫頭可是十二歲不到,大侄子就如此踐踏,你可得給個說法,要負責,否則就算是告上衙門,我們也要一個說法。」
陳氏自知理虧,也是陪著笑,「當然,哪能讓郡主吃了這樣的虧呢?這郡主金枝玉葉的,回家我會讓他老子抽他一頓,跪祠堂。」
「哼。」於麗珍板著臉哼了一聲。
「姑奶奶,親家大嫂,有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扇門。」陳氏抹了一把眼淚,瞇著眼陪笑著說道,「這是我家小子壞了郡主的名聲,當然得負責到底了,這兩家本來就親厚,這和郡主若是能定親,這還不是親上加親了嗎?」
陳氏說著就心花怒放了起來。那丫頭如今聖意正寵,進了自家的門,那老爺還不陞官,至於兒子,以後還不是官途順暢?
馮氏黑著臉,看著兩人一個來一個去,就差交換庚帖拍板定親了,心裡這個氣啊。雖說著**不是自己的親閨女,可那也是親侄女啊。
這陳氏為人咋樣,她是心裡有滴的,這於家內侄怎麼樣,更清楚,馮氏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的心裡就懷疑這是兩人合計好了的,可是見著這於麗珍一臉的不饒和陳氏的討好,也不見得是作假,心裡雖有疑惑可也按了下去,於今之計是把這事給圓了下來,別傳揚了出去,否則這吃虧的可是范府。這宴客是在范府,這爬上床榻的也是范家的小姐,別人可是不管那麼多,而且這樣的事情從來都是女兒家吃虧,傳了出去,女兒家的臉面就更加沒了,這不得還要影響范家餘下的幾個閨女。
可是,這於家是什麼樣的人家,陳氏是什麼樣的人,馮氏心裡也是有個譜的,雖是可惜了這玲瓏剔透的侄女,可是可惜歸可惜,心裡也找不到更好的解決法子來,一個處理不慎就會壞了范家名聲。
「咦?你不是說這人都在前面看戲嗎?你看這院子裡可是不少的人呢?」明朗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還能聽得往裡走的腳步聲。
馮氏一聽,心急忙得起身,扭頭往外喝道,「不是讓你們守著門口,不讓閒雜人等進來的嗎?」
「呵,爺到了這范府倒成了閒雜人等,哪要什麼樣的人才不是閒雜人等呢?」明朗的笑聲傳來。
聲音裡沒見怒氣,馮氏等人卻是聽得了其中的戲謔和威嚴。
這宴客的人不多卻也是不少,邀請的都是勳貴的人家,這聲音聽著年輕像是年輕公子,難道是誰家的少爺這瞧著戲不好看也到花園裡來賞花圖個清靜了不成?聽得動靜走到這裡來了?
馮氏心下微驚,忙走了出去,見著院子裡如閒庭闊步慢慢而走的徐習遠,身旁是笑靨如花的**,馮氏見著**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難掩臉上的驚愕,卻一瞬又恢復了正常,深吸一口氣,屈膝行禮,「臣婦見過六殿下。」
聽得馮氏的聲音,於麗珍陳氏和明雅明玉四人也忙頷首走了出來,行禮。
「免禮。」徐習遠擺手說道。
「七妹妹,你怎麼會在這裡?」明玉起身,眼眸一見徐習遠身邊的人,鵝黃襦裙,裙裾隨風飄逸,白玉簪挽髮,整個人飄逸而靈動,不是**是誰?當下就驚愕非常,首當其衝第一個叫出了聲來。
「六姐姐可是真會說笑。」**莞爾,「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我應該在哪裡嗎?」
明玉被問得一個語塞,訕笑說道,「姐姐不是那個意思,姐姐的意思是……。」
「那姐姐是哪個意思呢?」**追問。
「看你這孩子,你姐姐不是擔心你嗎?你回房換個衣服也換了那麼久,這不大家都擔心出來尋你了。」於麗珍柔笑著說道。
「哦,是嗎?」**揚眉,掃了他們一眼。
「嗯。」明雅點了點頭,緊繃的弦鬆了下來,朝著**點頭,「這紅兒說你不見了,可嚇壞了大家。」
於麗珍眼眸閃過一陣陣的疑惑和不甘,還有陰毒,怎麼會?七丫頭在外面,那裡面的女子是誰?
可是這個當口,於麗珍還不至於傻到把這個疑問給講了出來。
陳氏也是大大地驚慌了一把,這本來和自己兒子困在床榻上的七丫頭居然就這麼俏生生地站在眼前,那兒子是被人給設計了?
馮氏見著**安然無恙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心裡也疑惑這裡面的女子是誰?心裡想了一陣,想必是府裡哪個不省心的丫頭。
「七侄女,以後可是要使個人先通報一聲,免得大家擔心。」馮氏眼眸看向**,囑咐了一句。
「是。大伯母。」
「大夫人,二夫人,二小姐,六小姐還有這個是……」徐習遠一個一個地看了過去,一個個都認了出來,然後目光定在陳氏的身上,帶著疑慮問道,「這位夫人瞧著眼生。」
徐習遠臉上的笑容如隔著雲端的花一般,陳氏於麗珍等人看來比那當空五月的陽光要絢麗,還要刺眼。
「回六殿下,這是祖母娘家的侄媳婦,也是姨娘的娘家大嫂。」**為其解釋道。
「哦。」徐習遠點了點頭,眼眸環顧了一下汀蘭水榭,勾唇,「好個雅致的院子,沒有想到范府這花園裡這景致可真是別樹一格,在這裡夏天茗香納涼,冬天掃雪煮茶可真當是人生美事。」
一邊說一邊看著週遭的景致,邊抬步往裡走。
「六殿下若是喜歡,以後儘管吩咐使來吩咐一聲,臣婦自當讓人備好茶。」馮氏笑著說道。
「嗯。」徐習遠摸著下巴嗯了一聲,眼眸卻是看向**問道,「要不要進去歇息坐會?這還沒到夏天不能茗香納涼,這滿眼都是綠樹花草,這風也不錯,進去喝杯茶小憩會也是不錯的。」
徐習遠臉上帶著清淺的笑,眉目疏朗,饒是有了心儀之人的明玉也芳心撞了一下。
「不可……。」這**還沒有回話,陳氏忍不住一聲低呼。
「嗯?」徐習遠深邃的眼眸掃了一眼於麗珍,看向馮氏說道,「難道大夫人剛說的不算數?這做主的是於夫人你嗎?」
這當家的主人都沒有吭聲,她一個客人吭什麼氣?
馮氏橫了一眼陳氏,陪著笑說道,「六殿下,剛臣婦剛說的當然是算數的,不過,事出突然,還沒有準備好,怕是污了您的眼。」
「是啊,是啊。」陳氏忙不可迭地點了點頭附和著。
「本宮可不是那般挑剔的人,反正**妹妹也累了,進去歇歇好了。」徐習遠笑著搖頭,抬步走了進去。
馮氏著急但是也不敢伸手擋。
明雅扶著馮氏,低聲耳語說道,「母親,莫急,殿下是光明磊落的人,若一再阻攔免得會落個不好的印象,不如讓他進去,也是未嘗不可的。」
馮氏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好在那床上的女人不是七丫頭,不是范家的女兒,明婷是在戲台那邊,看樣子應該是哪個被迷了心的丫頭,如此一來大不了折損一個丫頭了事。這醃製的事宮闈裡還少嗎?
這六殿下恐也不是那般好事之人。
於麗珍一臉的陰晴不定,也知道當下不是自己強出頭的時候,陳氏則是黑著臉,沒有出聲了,明玉則是氣恨著暗自咬牙。
「原來這裡有這麼好的一齣戲啊。」徐習遠進了門,掃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於浩,和旁邊那哆嗦的那團被子。一笑,「好像是於家大公子,大公子倒是會享受挑一個如此風光霽月的好地方。」
語氣格外的調侃。
低頭在**耳邊耳語說道,「這就是你說的好戲?」
**扭頭看了他一眼,「不好看嗎?」
徐習遠嘿嘿一笑,轉頭看向馮氏一眾人,目光幽幽定在陳氏的面上,「難怪於夫人剛剛阻攔本宮進來。」
「臣婦不敢。」陳氏普通跪了下去。
「起來吧。」徐習遠掃了她一眼,丟了一句話。
「這不是我的香囊嗎?怎麼會在這裡?」**看向桌上的香囊向前走了一步,拿了起來,很是不解和疑惑,「怎麼會?」
「七侄女,你的香囊怎麼會在這裡?大伯母也是很不解。」馮氏看向**問道。
當初**不見,然後又見著這香囊掉在床榻邊的地上,於是他們都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床上被團裡的女子就是她,沒有想到,她好端端的安然無恙,那床榻上的人是誰?
馮氏問出了大家心裡的疑惑。
**手握著香囊,解釋說道,「我在花園裡等紅兒的時候碰到了賞花的嫣紅姑娘,姑娘說著香囊不錯,我想著姑娘伺候父親有這麼長時間了不說功勞也有苦勞,這平日裡和她也怎麼打照面,見她誇我的香囊,所以我就借花獻佛,把香囊賞給她了,然後我見紅兒還沒回來嫣紅姑娘好心就讓丫頭送我回了慧園去了。」
伺候范言志的嫣紅姑娘!於麗珍臉都青了,陳氏更是氣得一口血往嗓子眼冒。
明玉緊蹙著眉,扶住了臉色發青的於麗珍,眼眸不善地望向**說道,「姐姐這說的,紅兒可是說了去了慧園找你的,沒見你回去的。」
**一笑,淡淡說道,「姐姐這是說我說謊呢?我有何要瞞著的,這園子這麼大,我和紅兒錯開了道不是正常嗎?」
「七妹妹說得是有理的。」明雅也分析說道,「七妹妹是喝了酒的當然走得慢,紅兒沒見著七妹妹心裡著急想必是抄了小徑和七妹妹錯開了。」
「嫣紅姑娘。」陳氏回過了神來,幾步邁到了床榻邊,見著自家睡得正是香甜的兒子於浩,恨不得一把丟出去了才好解氣,但是當下最是緊急的是,這床上的女人是不是嫣紅姑娘,外甥和姑父的通房睡到了一張床上,陳氏想著就是胸口一陣腥甜。
以後誰家的好姑娘會嫁給如此色膽包天,借酒犯渾的兒子?
陳氏想著一把奪過一旁的茶盅,朝自己兒子的臉上潑去。然後一把揪住那被子猛地一扯,「你這賤蹄子。」
嫣紅自那一聲尖叫就嚇得清醒了過來,這門被擋了,屋子裡逃無可逃,只能抱著被子蒙住了頭,這不管是誰,她都是范家二爺的人,在宴席的當天和人抓住在一張床上,她都不會有好結果。
開始聽得他們因那香囊以為自己是郡主,只想他們能快點走人,自己也來個將錯就錯好了,沒有想到郡主本尊卻來了,還帶了一個六皇子。
她恨不得鑽個洞把自己埋了才好。
嫣紅刷白的一張臉,爬下床,跪在地上直磕頭,「大夫人,二夫人,饒命,奴婢沒有做,奴婢沒有什麼都沒有做。」
一張嫵媚的臉白的跟紙一般,身子微微顫抖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蕭索,淚流滿面地磕著頭。
睡眠中的於浩被一杯茶潑了個機靈,睜開了眼,見著房裡的人,眼眸得意地看了一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目光投向了陳氏,「母親,兒子不是故意的。」
陳氏一巴掌揮了過去,「孽子,醉了酒不會找你表哥表弟啊?這下你將來要怎麼做人?怎麼對得起你的姑父?」
陳氏腿一軟,抱住他哭得哭天喊地。
「兒子不是故意的,姑父要打要罰,兒子都認。」
「孽子啊,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陳氏在他腰際擰了一把,在他耳邊快速低語說道,「閉嘴,別開口。」
「母親。」於浩被擰得一陣肉痛,這眼淚真是滾了下來,極其聽話地閉了嘴,不再開口,任由陳氏抱著哭。
「發生什麼事了?」一聲怒喝從門口傳來。
眾人回頭,見著站在門口一臉威嚴和怒氣的范老夫人都忙屈膝見禮。
范老夫人掃了眼,朝徐習遠走了過去,「老身見過六殿下。」
「老夫人這使不得。」徐習遠虛扶了老夫人一把。
范老夫人也沒跟他客氣,眼眸銳利地環顧了房裡的情況,她這一得了李媽媽的話,囑咐了馬氏幾句讓她招呼了客人,便帶了秦媽媽和李媽媽離開到了挺香水榭,還沒進院子遠遠地就聽到汀蘭水榭的鬧聲。見著這房裡的情況,她是多少有了個譜。
心裡這個氣就不住地往外冒,眼眸瞪向馮氏,「吵吵鬧鬧的,不知輕重。」
馮氏自是委屈,但也只能低頭認錯不能反駁。
「這都怎麼回事?」范老夫人心裡有數是一回事,可這事情還是要瞭解的。
「老夫人,救命。」嫣紅到底是自小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對老夫人是有幾分仰慕之情的,這下哭得極其淒慘,一下抱住范老夫人的腿,「老夫人您要為嫣紅做主,嫣紅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做,沒有做對不起二老爺的事。」
淚水簌簌而下,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姑姑,這賤蹄子不安於室,勾引浩兒啊。」陳氏不甘示弱抱住了范老夫人哭喊。
於浩驚愕地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嫣紅,這下明白了自己母親不讓自己開口說話的原因了,往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站在徐習遠身旁亭亭玉立帶著一絲笑意的**,又看向范老夫人,「姑祖母,孫兒只是喝醉了酒,小憩了一會,不知道這裡有人的。」
這……於浩和嫣紅兩人被當眾堵在了床榻上,一個口口聲聲說沒有做什麼,一個說不知道有人。
一個血氣方剛,一個嫵媚動人。這話說出去,誰信?還有她兒子范言志,雖嫣紅連妾都不算,只是一個通房,這送人都不當回事,可是這於浩是范言志大舅子的兒子,這姑父和外甥……此等醜事,居然發生在自家的院子裡,這還不得被人唾棄死。
范老夫人彷彿能清楚看到自己兒子范言志那頭上的那團綠雲,范老夫人只覺得眼前黑黑的還帶著綠。
「祖母。」明雅和**一人一左一右扶住了范老夫人,扶著她穩當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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