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哭了!」岸洲抱著在他懷裡哭泣的人兒,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認識的西樓愛笑,不愛哭!」
西樓抽泣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她現在腦袋裡混亂一片,就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岸洲的懷抱很溫暖,有親人的味道,西樓肆意放縱自己在他懷裡宣洩自己的情緒。
等西樓哭得累了,才抬起頭,斷斷續續地說著:「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
「慢點!不著急,我送你回去,咱們再細說!」岸洲看著西樓紅腫的雙眼,不由心疼起來,「走吧!回去給你的眼睛上點藥,都腫成什麼樣子了!」
西樓點點不再說話,默默地跟著岸洲回城去了。
「師兄,師父他老人家好嗎?」
「好!你一走他就整日裡嘮叨無聊,苦死我和汀芷了,一見師父就跑,哎!」
西樓眼角淚痕猶在,她笑了笑,心想,毒醫師父還是老樣子,好想回家,好想師父,過幾天就回清淵谷去!
可不知為什麼,她還是捨不下,總覺得自己的心裡有所牽絆,想掙脫卻還有不捨。即使李佑安說話決絕,她心底深處還是存了那一丁點的期望,也許再等幾天會有不一樣的結果?轉念一想,她又暗罵自己自作多情,優柔寡斷,現在佑安也見了,還說得如此決絕,你該死心了!
正在西樓天人交戰之時,溫柔的聲音響起:「師妹,想什麼呢?」
西樓一愣,抬眼望著岸洲那張可愛的娃娃臉,發覺好像瘦了一圈。四個多月不見,岸洲似乎變了許多,依舊是暖融融的笑容。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裡多了些曖昧不明的情愫。
想到此。西樓有些尷尬。輕聲說:「啊!那個師兄啊。發現你好像瘦了些。沒有以前臉圓圓地可愛了!」說著。西樓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瞇著眼睛對著岸洲比劃著。「長高了那麼一點點!」
岸洲面皮薄。聽著西樓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自己。微紅著臉。擺出一副兄長地樣子道:「師妹。你怎麼能如此說我。好歹我也是你名正言順地二師兄!該罰!」
岸洲又寵溺地拍了拍西樓地腦袋。「剛才哭得跟淚人似地。現在揶揄師兄一點也不含糊!」
西樓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疾跑了幾步到了岸洲前面。「明明不大。非要裝老成。哼!」
岸洲看著她地笑臉。卻還是有些不安。似乎從她地臉上看出了一絲強顏歡笑地味道。「現在笑了多好。看你哭我心裡也悶悶地!」
西樓停下了腳步。剛止住地眼淚差點又要湧上來。「師兄。你對我真好!可惜。那個該死地傢伙。……」
岸洲一見不對。趕緊跟上來,「不哭!誰欺負你。師兄給你報仇!」
「就是那個該死的李佑安!」西樓咬牙切齒,眼淚一直在她眼眶裡打轉。可憐的樣子讓岸洲心疼不已,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西樓,你說誰?」
西樓猛抽了幾下鼻子,忍住要大哭的衝動,指腹輕輕拭去眼角地淚,「李佑安啊!」
「你喜歡李佑安?」岸洲試探性地問道。
西樓點點頭,可馬上就搖頭說:「不喜歡!他都已經要娶京城第一美人了!我不喜歡他!」
最後一句西樓幾乎是喊出來的,似乎要讓所有都知道她不在乎李佑安,可偏偏讓人一眼就看出她是口是心非。
岸洲頓覺心上一擊,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再看她眼中的痛色,西樓喜歡的人是他!怪不得看她流著淚衝出他的房間?
對西樓存的那點懵懵懂懂地感情似乎已經發芽生長,蔓延攀爬著他地心牆,所以當他聽到西樓另有心上人時,覺得心中苦澀,失落夾雜著嫉妒的複雜的感覺讓他不舒服。他忽然有些後悔救下李佑安!
可是再她看到西樓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裡的自己時,岸洲清醒了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曾幾何時,無慾無求自在逍遙的他竟然有了這麼齷齪的心思,該死!你不是最愛她的笑顏?若是當初不救,此刻她失去了心上人,恐怕就更加痛不欲生!
壓下自己地心魔,岸洲心中又生出疑問,想起剛進栩都時坐在車裡地李佑安看向窗外時的神情,他是在看西樓,那說明他也在意西樓,為何西樓會如此傷心地哭著離開,他又怎麼會要另娶他人?
岸洲正在思索間,西樓搖了搖他地身子,「師兄,我以為還有兩個月才回來,沒想到現在就來了,是專門提前來和我會面的嗎?」還沒等岸洲說話,西樓就撅著嘴繼續說:「不准說不是!」
岸洲嘴角抽搐,這丫頭真是地!不過他發現了她也只有對著他才能如此「蠻橫」,這算不算自己的特權,呵呵!
岸洲一笑,「是!第一是為了看你,第二是來找回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西樓好奇道,她將注意力移到岸洲的話上,她就不會再老想著李佑安,這樣她會覺得心也不那麼痛了!
岸洲摸著腫眼小哈巴狗西樓,說著:「師父讓我從師兄哪裡取回一樣東西,作為出師考試!」
西樓更加好奇了,大笑道:「傳說中讓林老頭痛心疾首的大師兄?他手裡還有什麼林老頭的寶貝啊?」
聽到西樓叫師父林老頭,岸洲安心了不少,每次生氣難過後,她都會叫師父林老頭,這是她心情陰轉晴的預兆。
「嗯,清淵谷的鎮谷之寶……」
西樓沒等他說完,又搶嘴道:「啊!夕顏花那東西不是絕種了嗎?」
「唉!就你這個急脾氣,你沒聽完就插嘴!師父要我找回師兄出谷時盜走了的清淵秘錄,誰說夕顏花了?」
岸洲伸手佯裝要打她,下手之時卻不自覺輕柔地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觸手感覺就像碰到了柔軟的麵團,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他鬼使神差地想要再碰一下,卻被西樓躲開了。
西樓被這不經意的觸碰鬧了個大紅臉,趕忙岔開話題,「誰叫你說話總是慢吞吞的!咳咳,那寶貝到底是什麼東西?」
岸洲也察覺自己失態,耳朵燒燒的,咳嗽了兩聲應道:「毒經!記錄了幾代清淵谷谷主製出過的禁藥秘方,流落在外遺禍甚廣……」
「你怎麼知道大師兄在栩都?」
「唉!師父說他算過卦,說大師兄在這裡,還說他身上將有大變故,正合適我來偷東西……」
西樓眼睛越睜越大,一臉的不可思議,岸洲的聲音也慢慢變成了蚊子哼哼,連他自己也覺得師父的舉動有些詭異。只是師父既然說了,他就要謹尊師命,所以李佑安邀他來栩都,他也就順水推舟答應了。
沒有在意岸洲的蚊子音,西樓手托著下巴,做思考狀,「林老頭肯定用這話搪塞你,估計他早就打探好了,自己不出手,讓你替他清理門戶……嗯,一定是這樣!」
「也許吧……」岸洲來到栩都後,其實不在意去找大師兄,因為他第一眼看見西樓的時候,他就開始在城裡找她,可是卻一無所獲。直到在李府見到傷心逃走的她,他只想跟著她撫平她的淚痕,就像現在這樣跟著她的身後……
「師兄,那你知道大師兄姓甚名誰?現居何處嗎?」
「我只知道他姓卓名駿,還有一化名叫紫暮雲……」
岸洲的話如平地驚雷,西樓震得當場說不出話來,那個害他們一家苦肉分離的該死的變態大叔,竟然會是自己的大師兄!夠狗血,夠混亂!也真夠「有緣」的!哼!
西樓時青時白的臉色讓岸洲生疑,「師妹,你識得大師兄?」
「識得!識得!該死的害得我們家好慘!師兄,我幫你!」
岸洲不解,西樓這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道來。
岸洲聽罷,默不作聲了半晌,才開口道:「師妹,你受苦了!唉!至於師父交待之事,不許你插手!」
「為什麼?」
岸洲撫平西樓緊蹙的雙眉,笑道:「師兄擔心他對你不利,再說了,師兄對李佑安有救命之恩,此事我會找他幫忙!」
「你和佑安認識?」
岸洲點頭道:「落日谷裡偶然救了被刺客追殺的主僕二人,正是李佑安與冉墨,這才隨他們進京的!」
「哦!原來是你救了佑安!可他已經……」西樓欲言又止,他已經不要自己了,他要娶妻,新娘不是自己!唉!罷了,多說無益,他已經要與自己形同陌路,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你和他……」
岸洲想問清她與李佑安有何關係,話到唇邊卻吐不出來,他猶豫了。他害怕看她傷心,但又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再次開口,卻又被西樓半路打斷了!
「師兄,等等,我看見一個熟人,要先走一步!」話音剛落,西樓便飛奔而去,岸洲回神追上了她,只見前面一玄衣人急匆匆地走著,而西樓的視線一直停在他的身上。
岸洲雖然詫異,卻有不敢多問,默默地跟著西樓緊追其後。但那玄衣人身法靈活,看似漫步,實則蘊含著上乘輕功。
岸洲納悶,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