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只有你能鑽?
新婚第一日,兩位新人還在正廳給兩位老人敬茶呢。林父林母就惡臉對著林建之,轉頭又笑瞇瞇的給依書撐腰,讓她儘管大著膽子行事,又囑咐林建之好好聽她的話。
好在林建之許是聽慣了這樣的話,又或許明瞭自個兒爹娘的性子,倒是沒有對自家爹娘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兒惱火。
回房以後,依書瞅著他猶帶淡笑的神情,悄聲問道:「建之,家規是什麼?」
通過林父林母的話語,她心裡已經對林父所說的家規有了那麼一點猜測,只不過,還是要聽聽林建之確切的話嘛。
林建之摟著她的腰肢,笑道:「這家規說起來還是好幾代以前的老祖宗傳下來的,定這規矩的老祖宗說,只有遵守這條家規,才能保林家世代昌盛。」
依書不由挑眉失笑,什麼樣的家規能有這樣的威力?不過林家世代經商,生意卻的確是越做越大了。
林建之續道:「其實就是一句話,聽媳婦的話。」
依書汗顏,與她猜測的大差不離。
林建之走到桌旁,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依書,一杯自個兒喝了潤潤嗓子,道:「詳細說的話,其實還是聽媳婦的話,媳婦說的永遠是對的,媳婦做的事兒也永遠是對的,總之就是一切聽媳婦的話。」
依書無語,「老祖宗怎麼定了這樣的規矩?若是哪位夫人說錯了呢?這話總不能保證每次都是對的吧?又不是鐵算子,能算準了說。」
林建之笑道:「老祖宗為什麼定這樣的規矩,我倒是曉得,至於後來人說對說錯,那我就不曉得了。反正林家現在擺在這裡,這麼多代傳下來,林家未曾有一人罔顧這條家規,林家也的確越來越昌盛,想來該是無人說錯過。」
依書微微咋舌,追問道:「那老祖宗是為什麼定這樣的規矩?」
林建之瞅了一眼依書好奇寶寶般的樣子,不由失笑的搖了搖頭,道:「你猜猜什麼樣的祖宗會定這樣的規矩?」
依書思忖了會子,這也得分兩種情況嘛。一者若是男祖宗定的,那肯定就是極為愛老婆,或者是怕老婆,所以才會定這樣的家規。二者若是女祖宗定的,那原因就不要說了。
依書想了想,猜這條家規是男祖宗定的,理由未免就有點瞧不起林家先祖宗的意思,於是暗自思量了一番,道:「一定是以前哪位夫人定的吧?」
林建之一笑,點了點頭,「倒是被你猜對了,只不過,你也只是猜對了一半而已。」
依書挑眉,「那又是個什麼意思?」
林建之道:「老祖宗定了這條家規,固然是為了自個兒在家中的地位著想,但你試想一番,若是先老太爺不依著這條家規行事呢?那這條家規也只是形如無物而已,哪裡能傳承了這麼多代下來?。」
依書點頭稱是,接道:「那就是後來先老太爺也定了條一樣的的家規咯,是也不是?」
林建之伸長脖子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娘子說的是也,看娘子這麼聰明,為夫就賞娘子一個香吻罷了。」
依書頓時再次變成了熟透的蝦米,嬌嗔著橫了他一眼,惱道:「幹什麼呢?這青天白日的,若是被旁人看到了,也不怕人家笑話。」
林建之原本在鄉下的時候,只還是個木頭疙瘩,就知道對她一心一意的好,哪裡像如今這般油嘴滑舌了?
不過兩人剛剛新婚燕爾,這般親密也自是正常。
依書琢磨著,興許以前是礙著男女大防,二人非親非故,又沒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然不能太過親近。現今二人成了親,是許下相守一生的誓言的兩口子了,自然會變得親密一些。
看著依書害羞不已的樣子,林建之哈哈一笑,眸中泛著柔情,凝視著她,笑道:「你我現今已是夫妻,就算是被旁人看到又如何?夫妻其樂,何管別人說些什麼?」
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看著面前人眸中毫不掩飾的深情切意,依書心頭有如小鹿在撞,一時羞窘的說不出話來。
房門忽然又被敲響,銀珠在外喚道:「小姐,姑爺,小少爺過來了。」
林建之道:「讓辰兒進來吧。」
依書悄聲問道:「是大哥大嫂的孩兒?」
林建之點了點頭,房門應聲打開,一個小蘿蔔頭蹦跳著跑了進來,也不管這屋子裡還站著誰,直接閉眼抱著林建之的腿,嚎道:「二叔,喜糖呢?你成親為什麼不給辰兒喜糖吃?辰兒要吃喜糖。」
這小蘿蔔頭個頭只在林建之膝蓋以上一點點,因著現今是夏日,身上穿的衣服不多,而他本身就瘦得很,襯著單薄的夏衣略有些空蕩蕩的。偏他雖身無四兩肉,但腦袋卻奇大奇圓,真個如個小火柴棍一般。
依書越看他越覺的有意思,不由失笑。
小蘿蔔頭聽見依書的笑聲,轉頭好奇的看著她,眼睛大大的,嘴巴倒是蠻小,白白的,是個好看的娘子,便轉頭看著林建之,指著依書問道:「二叔,這就是昨兒個的新娘子嗎?」
林建之雙手抄過他胳膊,將他抱在了懷中,指著依書,與他道:「辰兒,你該喚二嬸。」
小蘿蔔頭撥浪鼓般搖了搖頭,「不成不成,這個娘子好漂亮,辰兒好喜歡,辰兒也要,若是喚了二嬸,那就是二叔的了,辰兒不答應。」
小蘿蔔頭一面搖頭,一面轉頭看著依書,整張臉都快笑成了一朵花。
哪有人會嫌別人誇讚自己漂亮的呢?依書拍了拍手,與那小蘿蔔頭張開懷抱,輕笑著柔聲哄道:「辰兒乖,若是辰兒喚我二嬸,我就抱抱辰兒好不好?」
小蘿蔔頭略有掙扎,撅著嘴思量了會子,想著美人懷抱難得,這二嬸先喚著再說,便脆生生的叫了句二嬸,然後伸長了胳膊要往依書懷裡去。
依書剛夠到他的胳膊,林建之就一個轉身,讓了開去,一面故意冷了臉,對那小蘿蔔頭喝道:「不成,你個小色狼,你二嬸的懷裡也是你能鑽的?」
小蘿蔔頭兩手插在腰上,對於林建之的行為很是憤怒,大聲喝道:「難道這個美娘子的懷裡只有你能鑽?」
林建之也很是嚴肅的回道:「對,只有你二叔能鑽。」
依書對這叔侄二人的對話簡直無語,臉燙如火燒,右手使盡了力氣,用力在林建之的腰上掐了一把,嗔道:「你跟孩子瞎說什麼呢?」
林建之痛嘶一聲,頗為認真的回首應道:「哪裡瞎說了?辰兒這般問了,自然是要好好告訴他,讓他知道而已。」
小蘿蔔頭聽見依書說話,又聽到林建之的痛嘶聲,大略曉得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眉頭泛出喜色,吵著道:「二叔不守家規,美娘子明明說要抱我呢,我回頭就告訴祖母去,讓祖母好好鞭打你。」
林建之用力抱著小蘿蔔頭,免得他一個掙扎掉下來,一面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故作橫眉怒道:「不許打小報告,也不許再動了,再動叔就把你扔樹上去。」
小蘿蔔頭嗚哇一聲哭了起來,頭仰朝天,嚎道:「哎呦喂……二叔要打人了,出人命了哪,有沒有人救救我啊?辰兒好可憐哪。」
依書額側冒出黑線,現在是什麼情況?這才剛新婚第一日,她就要惹下一個虐待侄子的惡名了嗎?
林建之神色不變,恍若看不到聽不見面前小蘿蔔頭的抗議,兀自轉頭朝依書笑了一下,道:「不用管他,辰兒就是這般樣子,等他哭累了,也就不哭了。」
依書無語,深覺林建之的腦子需要好好灌灌水,這哪有不哄著孩子,任由孩子哭鬧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