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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十九章 無奈 文 / 糰子圓

    第七十九章無奈

    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從林思琦和林母的衣著品行上面便可以看出,趙立以前在家裡的時候,肯定是被當成寶貝少爺養大的。現在可好,無償給她當傭人使喚了。說不得他娘親現在過來就是想找她算賬來的哩。

    依書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若是他娘親是來找她算賬的,那她就乖乖的被罵幾句好了,本來就是她讓趙立吃了虧,平白讓人家衣不解帶的伺候她。雖然她也有想,日後有了機會,肯定會報答趙立的救命之恩。但這畢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可是說不準。若是林母心疼兒子,怨怪她也是情有可原。

    趙立一筷子飯餵在依書嘴邊,卻久久不見依書張口將飯吃下去。他也不急,固執的杵在那兒,非等著依書將那一口飯吃下去。

    依書掃了他一眼,眼珠往林母那邊轉了好幾遍,就指望趙立好歹有些表示。

    他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呢?那可是他親娘哎,人家現在就站在門口虎視眈眈的看著,若是她一個心理不爽,鬧將起來怎麼辦?她現在可是病人,若是林母氣不過,揍她一頓,她可是沒有力氣還手的哦。

    趙立目光直直的看著她,無聲的催促她快些吃飯。

    依書無法,只得張口將那筷子飯給吃了下去,卻是感覺有些味同嚼蠟,怎麼都不是滋味。

    林母瞇著眼看著趙立,這個不孝子,竟然瞅都不瞅她一眼。不過看在他現在忙著喂未來媳婦吃飯的份上,暫時不與他計較,等喂完了飯,哼哼……定要讓他曉得,老娘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於是,林母就安安靜靜的站在房門口,也不進屋,也不出聲,就臉帶笑意的看著趙立與依書二人。

    趙立則是若無其事的繼續喂依書吃飯,好似這屋子只他們二人一般。

    依書則是尷尬的緊,時而瞅瞅趙立的表情,時而看看林母的神色,只感覺這氣氛詭異平靜的很。難道暴風雨就藏在這平靜的表面之下,林母就等著她吃完以後,好好給她點顏色看看?

    一想到以往在電視上看到的婆媳鬥法,依書頓時就一個頭兩個大,這不動聲色算是哪門子的事兒?

    驀地她又想敲自個兒的腦袋一下,嘿……她這想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趙立只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娘就是她救命恩人的娘而已,哪裡有她想的那麼複雜?

    罷罷罷,既然趙立都不當回事兒,她也只當沒看到好了。

    依書放平心態,索性淡定的把飯吃完。

    待得喂完飯,趙立方才站起身,朝他娘問道:「娘,飯還沒有吃呢吧?可是要在我這邊用一些?」

    林母提步進了房,一臉怨怪的神情,待得走到了趙立的身邊,墊起腳尖,一指頭戳在了趙立的額側,怒道:「你個死沒良心的娃兒,虧得娘將你養的這般大,你說說你自個兒,以往娘病了,也未曾見你哪次能這般乖順的伺候我,。現在倒好,伺候起別人來了。」

    對他娘的話,趙立是既無愧疚的神情,也無絲毫的難堪,面無表情的道:「娘,你若是不吃飯,我可就去吃了啊。」

    依書獃愣愣的看著趙立的反應,一向覺得他心地不錯,怎麼都不可能是個不孝順的人。可是他竟然對他娘是這等神情,難道他是個不孝子?可他若真是個不孝子,哪有那種好心來照顧她?

    依書只覺得自己實在是看不透這其中的道道,她還是不要輕易妄言的好,看看再行事。

    趙立一手端了一個盤子,準備將矮桌上的小菜都端到堂屋的方桌上去,他待會兒也是要吃飯的,總不能就端個飯碗在依書這邊吃,便就在堂屋用了。

    趙立讓開了位置,林母趁隙便坐在了床沿上,臉上盛滿親和的笑意,柔聲道:「依書姑娘是吧?」

    依書點了點頭,淡笑道:「林夫人好,我有病在身,不能起身給您行禮,還請您勿怪。」

    林母眼睛不停左右的打量著依書,越看越是歡喜,又見她言談很是得體,心裡也放心了一些,點了點頭,笑道:「無妨,咱們可不是那種不講情理的人家,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就叫你依書可好?」

    依書笑道:「只要林夫人不嫌棄,自是可以。」

    林母眉眼都彎成了半月形,「叫我伯母就行了,叫林夫人豈不是顯得太見外了?」

    對於林母別樣的熱情,依書忍不住心裡咯登了一下,但還是扯了扯嘴角,喚道:「伯母好。」

    林母聞言,臉上更是笑得擠成了一團,「好好好,以後改口叫娘就更好了。」

    說完這話,林母忙摀住了自個兒的嘴巴,訕訕的看著滿臉驚愕的依書,解釋道:「呵呵……我在說建之,建之,你別嚇著啊。建之那個忤逆子,都很少回去看我,想讓他喚我一聲娘,可是難著哩。」

    趙立正好進屋端剩下的盤子,耳聽得他娘說的話,很不給面子的說道:「娘,依書剛吃完飯,現在正是休息的時候,你此次來可是有事兒?若是有事兒,與我去堂屋裡談可好?」

    林母笑瞇瞇的看著依書,道:「吃完飯不還是要消消食嘛,哪裡就立刻就睡去了,依書,你說是也不是?」

    被林母一直以打量媳婦的眼光打量著,依書實在是有些不習慣,剛才還很想感激趙立為她解圍來著了,偏林母倒是立即為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借口。

    依書拒絕不得,只得笑道:「自然是的。」

    趙立無所謂的挑了挑眉,復將盤子端去堂屋,自顧忙著自個兒的事情。

    林母很是熱情的問道:「依書,你是哪裡人啊?」

    先前林思琦來的時候,大約是明白她的意思,倒是沒有問她是哪邊的人,她也無意於去透露自個兒的情況。可攤上林母這樣直搗黃龍似的問法,她也不願刻意說假話,只得回道:「京城人士。」

    林母微一挑眉,詫異於京城離這邊少說也有千八百里,依書怎麼會獨自一人跑到這裡來了?而且竟然還身受重傷,嘿……這事兒看來不簡單哪。林母眼珠轉了轉,微蹙著眉想到。()

    可是不簡單又怎麼樣?以她林家的家世交往,擺不平的事情還真不多。

    林母轉瞬又想開了,心思活絡開,慈愛的問依書道:「傷勢將養的如何了?建之這邊又沒有什麼好藥,他又是個粗手粗腳的漢子,哪裡能好好的照顧你。我看,不如將你搬去府裡去住著可好?」

    看著林母關切的神情,聽著她慈愛的話語,依書不自覺的就想起了蔡氏。

    她媽媽早死,來到這裡以後,蔡氏的溫柔關愛填補了她心中的那片空白,也讓她知道有娘親疼愛著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如今,她人在外,連個消息都不能給蔡氏送去,也不知道她是怎生的擔心。

    想著,依書不禁微紅了眼眶。

    眼見得依書紅了眼眶,林母慌了手腳,急道:「怎麼了?可是傷處痛了?哎呀呀……我早說建之該將你送到府裡去了,這邊連個像樣的大夫都沒有,怎麼養傷嘛。不行不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回頭我就派人來接你,這邊哪裡是個正經待的地方。」

    依書忙抬起尚還能自主活動的左手抹了抹眼睛,解釋道:「伯母,我沒事的,只是看您的樣子,不由就想起了我娘,如今我身在此處,也不知她現在該如何的擔心。」

    林母瞭然,原來是想自個兒的親娘了,「那等你搬去林府以後,我讓人幫你與你府上送一封信便是了。我也是做娘的人,你娘若是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還不知如何的心疼呢。」

    雖說林母沒有說要在這裡吃飯,但趙立這做兒子的總不能真個的不給自家娘親飯吃,不然若是他爹知道他娘沒吃午飯,下午非殺過來不可。趙立便也幫他娘親盛了一碗飯。

    剛將兩個飯碗端到方桌上,便聽屋裡林母在說什麼要將依書請到府裡去的事情,他忙放下碗,揚聲道:「娘,飯我都盛好了,趕緊先出來吃些吧。」

    林母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也不管趙立看不看得到,不耐煩的回道:「這個不消你擔心,我待會兒吃也無妨,現在正有要事呢。」

    一頓飯不吃不礙事,這媳婦兒才是現在最重要的。

    趙立撫了撫額,就知道他娘過來肯定會添亂,果不其然,一過來就完全忘了他這個兒子,一心都撲在依書的身上了。雖然他也覺得依書不錯,可在情況不明朗的前提下,他覺得他娘親的想法委實是太一廂情願了一些。再說了,他當初將依書救下來可不是抱著想讓人家以身相許的心思,只是純粹為了救人而已。

    趙立走在房門口,無語的看著他娘的反應,總覺得他這個一向視銀子如命的娘親,此時看著依書的眼光就如看見白花花的銀子一般灼熱。

    他想了想,故意誘惑他娘道:「娘,這飯菜可都是我自個兒燒的,你肯定都沒有吃過吧?難道真的不想趁今天這個機會,好好嘗嘗我的手藝?」

    林母左右為難,建之說的話也是,她養了他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吃過他燒的飯哩,可是她又想多問一些依書的情況,至少確定她確實是願意進府的。

    趙立長出了口氣,歎道:「罷了,原來我娘果真是不關心我的,我難得想表一次孝心,她卻是不理。罷了,以往我還覺得有些於心不安,覺得自己不孝。如今卻明白,不過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罷了。娘,既然你嫌棄我的手藝,我自個兒吃就是了,你等回去以後再吃吧。若是爹問起來,您就實話說好了,至多爹來揍我一頓罷了。」

    林母無奈的看了趙立一眼,又朝依書笑道:「罷了,依書你先好生歇息吧,回頭我再與你細聊。」

    正如先前的林思琦一般,依書實在也是不知道怎麼跟林母交談,巴不得她有事兒出去才好,便點了點頭,示意林母放心。

    林母氣嘟嘟的走至門口,眼睛雖是直直的看著前方,在路過趙立身邊的時候,一使勁,狠狠在趙立的腳上踩了一下。

    趙立的雙頰立時成了豬肝色,真是不知道他娘親是怎麼捨得下這麼重的腳。他拖著被踩的那隻腳,一步一挪的在方桌的另一邊坐了,自顧端起飯碗,悶頭吃飯。

    林母先前看依書吃飯,已經知曉趙立今兒燒了哪些菜,現在又細瞅一番,菜相雖不如府裡廚子做的好看,但看起來也還不錯。林母又伸出筷子,一種菜嘗了一口,味兒也還不錯。先前她還以為難吃的緊呢。

    此時不由心裡大發感慨,頗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之感。

    林母端起飯碗,一面吃著飯,一面老生常談道:「建之,你如今也有二十許,該是娶媳婦的時候了。」

    趙立仍舊悶頭吃飯,以往每次回林府看他們時,一家子人總是會擔心他的婚姻大事,甚至有幾次還請了幾個姑娘家在府裡吃飯,指望他能看上她們其中的一兩個,好歹把個人問題解決掉。

    趙立卻是不當回事,他只是在言語中稍微說了一下自個兒平日裡的生活,例如什麼時候耕地啊,什麼時候施肥啊等等,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當然,也碰上過那種不氣不餒的姑娘家,不過只要來他這兒看過一次,再被他冷著臉對著,再厚臉皮的姑娘也不會好意思再來。

    時間長了,林家人也不張羅了,趙立也不回應了,索性各自做各自的,隨他們去。

    此時,趙立同樣採取了不聞不問的做法,兀自吃著飯。

    林母脖子伸的老長,湊在趙立耳邊道:「建之,你實話跟娘講,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趙立頓下筷子,無語的看了他娘一眼,認真的道:「娘,若是你在路上碰見一個昏迷不醒的傷者,你會怎麼做?」

    「當然是要立刻救治啦。」林母手中的筷子無意識的在飯碗中瞎搗著,腦子早被媳婦兩個字給填滿。

    趙立循循道:「那不就是了?」他又夾了筷子雞肉至林母碗中,「您就好好吃飯吧,其他的事兒不用您操心。」

    林母看著碗中的雞肉,復又抬頭問他道:「這雞也是你自個兒養的?」

    趙立點了點頭。

    林母狠狠夾起碗中的雞肉,一下子塞進嘴裡,使勁兒的嚼起來,微紅著眼眶,一面悶聲道:「真是兒大也不中留,如今連娘說幾句都說不得了。」

    趙立早知道他娘的性子,掃了他娘一眼,復又悶頭吃飯,一面淡然道:「娘,苦肉計在我這邊可是使不通的,我可不是爹。」

    林母著惱的伸指在他額頭敲了一下,「你還好意思說?你是怎麼做我兒子的?自個兒都這麼大了,連個媳婦都不知道討,偏要窩這鄉下地方過日子。」林母說著,竟是開始垂起淚來,泣聲道:「自個兒種著地,自個兒養著雞,府裡難得給你送些東西,你也從來不用。在外頭,人家都以為你是我撿來的孩子,所以故意這般苛待你,看你不上,連個媳婦兒都不幫你娶,誤你終生。」

    林母一面泣聲說起趙立諸般讓她傷心的事情,一面不住的戳著他的腦袋,「你說說看,我到底是哪裡對你不起了?我懷胎十月生下你,把你當心肝寶貝一樣養大,如今你是怎麼報答我的養育之恩的?我跟你要個媳婦兒還過分嗎?」

    趙立不吭聲,任由林母數落他,有些事情確實是他做的不對。

    林母哭著哭著就嚎啕大哭了起來,越哭越覺得心酸,越哭越覺得自己生了個白眼狼。

    趙立一時手足無措,他娘擅長在他爹面前使用眼淚大/法,但在他面前哭這麼大聲的,卻還是頭一次。

    趙立忙放下碗筷,眉頭皺成了川字型,「娘,你莫哭啊,若是回去以後,爹爹見你眼眶紅腫,還不定以為是誰又偷了你銀子哩。」

    林母驀地停住哭聲,咬牙切齒的看著趙立,伸手狠狠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怒道:「你個忤逆子,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不孝的兒啊,早知道當初生你下來的時候,就該讓你爹把你扔路邊上去,看誰家缺孩子就誰家撿回去。」林母說著又哭將起來。

    趙立眼見得他娘的眼淚止不住,心知他娘是想讓他答應什麼事兒,但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他既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便是希望有一個能與他同甘共苦的女子相伴一生。

    可是,不是他不要娶親,而是沒有這樣的女子。

    趙立思忖了一番,悶聲道:「娘,這事兒不是孩兒不答應您,而是您也知道,是沒有姑娘家願意與孩兒一塊種地,非是孩兒嫌棄。」

    林母哭聲一頓,想想也是這麼個情況,她忙抹去臉上的淚痕,道:「且不談你爹爹和你大哥的生意,就你娘手底下也有百十家的鋪子。如今娘年紀大了,諸方面都不如以往,你回去幫幫娘的忙,管理一下鋪子也好,為何非得來這村子裡種地?娘實在是想不明白。」

    這麼多年林母都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建之小時候的生活雖稱不上是錦衣玉食,但也差不離,就連身邊伺候的丫鬟也有那麼七八個,怎的就養成了他老農般的愛好?難道是小時候疏於關心他了?

    林母仔細想了一番,建之小時候長的非常可愛,她每日算完帳以後,都會去逗弄他一番,並沒有疏於關心他,那是哪邊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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