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哈同志穿著一身休閒服端坐著連大氣都不敢出,平時那麼嘻哈的一個人,今兒愣是出奇的嚴肅沉默。()這位同志平時是典型的話嘮,可今天他的嘴愣是像被針線給縫起來了,坐下好半天了愣是一個字都沒憋出來。譚醉波看著他那傻冒傻冒的樣兒,不免忍俊不禁的笑起來,「我說這淚瞳可真逗,居然給咱倆安排相親,她腦子是咋長的?」譚醉波童鞋是做夢都想不到這餿主意不是出自她的發小,而是出自她發小的男人陸中校。
馬小哈見她終於說話了,緊崩的神經才得以緩解。
他已經來這間咖啡屋好半天了,因為是第一次相親,所以他特地早來了一個小時做準備工作。結果譚醉波風塵僕僕的趕來,一見淚瞳給她安排見面的對象是馬小哈同志時,她果斷的凌亂了,而後一屁股坐下來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與馬小哈並不是第一次見面,雖然之前見過,但對他的印象極為模糊。她的記憶裡,他就是個愛鬧騰的傢伙。可是今天他卻這麼正襟危坐的一動也不動,如一座巋然大山般看著她,倒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也是醞釀了好久,才終於憋出剛才的那句話。
馬小哈笑了笑,說:「譚姑娘,早知道嫂子給我介紹的對象是你,我就不用這麼緊張了,看我這一頭的汗……」
他說著趕緊的把額頭上的汗擦去。
譚醉波一愣,說:「得,別譚姑娘譚姑娘的叫,真彆扭,叫我小醉得了。」
馬小哈有些靦腆的撓了撓頭,「行?小醉,反正咱們出都出來了,不如待會兒看電影去,我這兒正好有兩張票呢……」說起這電影票,還是他嫂子想得周到呢,知道小醉最愛看愛情文藝片,特地讓陸瑢止給整了兩張票給他。拿到電影票的時候,他就差點感動得抱著他親愛的陸隊痛哭流涕了。
譚醉波一看竟然是那個四年磨一劍慢工出細活的王導的電影,立馬就來精神了:「好啊,那咱們點餐,吃了飯去看電影。」
馬小哈樂呵呵地傻笑。
他這平時的伶牙利齒都哪裡去了?今天正兒八經的和小醉坐一塊,竟讓他舌頭打結了。
雖然以前從來沒對小醉有過非份之想,但不可否認,他對她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印象中的她特別的開朗活潑,就他那大大咧咧的嫂子有得一拼。而且長得也漂亮,以前還聽說她都坐到管理層的位置上了。這麼優秀的她,能看上他這個一窮二白的少尉麼?
一頓飯馬小哈幾乎是在忐忑不安中吃完的。
每每抬眸看到打扮得幹練又清秀的小醉,馬小哈同志都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幾分。
看電影的時候馬小哈更是覺得他的心臟好像要從嗓子眼迸出來了一樣,幽暗的環境下,譚醉波的側臉異常生動迷人,專注觀看電影的她渾身散發出強大的磁場,吸引著馬小哈戀戀不捨的目光。活了二十二年,馬小哈同志第一次有了心動的感覺。
可是什麼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電影散場後譚醉波笑得一臉的無害,拍了拍馬小哈同志的肩,說:「哥們兒,電影看完了,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為了這事兒我把工作都帶回來了,這會兒得趕緊回家去工作了,咱回頭再聚?」
譚醉波說完瀟灑的揮揮衣袖走了,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杵在原地的馬小哈還沉浸在噩耗之中。
啥?叫他兄弟?
馬小哈同志想一頭撞在電線桿上的心都有了。
他這輩子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姑娘,可這姑娘竟然還跟他稱兄道弟?
馬小哈同志嚴重地不想跟譚醉波姑娘只做兄弟這麼簡單,於是,馬小哈同志看著天色尚早,離回部隊還有兩小時,他就一個轉彎殺去了他親愛的嫂子家。淚瞳正和陸瑢止在家裡抱成一團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馬小哈突然殺到,開門的陸瑢止一愣,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現出無比的威嚴:「你不是正相親麼?來我這裡做什麼?」
馬小哈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了:「陸隊,我是來找嫂子救命的?」
這麼嚴重?
淚瞳吃著她老媽自個兒給她晾曬的地瓜干,趿著拖鞋一臉無害地問:「有人追殺你啊?那你應該報警啊,要不然就去找關穎讓她救你,她的詠春比我的花拳繡腿厲害多了。」
馬小哈就快飆淚了:「嫂子,這節骨眼上,您能不能別逗著我玩兒了?」
淚瞳咯咯地笑,「瑢止,放你家小兵進來,他這哭天搶地的,讓別人聽到還以為咱倆怎麼欺負他了呢。」
馬小哈嗚咽著就開始訴苦:「陸隊,嫂子,你們給我介紹的那小醉姑娘,說真心話,我是真喜歡,可是,可是……」
「喜歡還可是什麼?」
「可是她把我當兄弟……」一提到這倆字,馬小哈就甘腸寸斷了。
淚瞳一愣,笑得前俯後仰:「兄弟好啊,至少你們倆這都能算是親人了,當初我也是先成咱瑢止的親人,再成為他妻子的,瑢止,你說是?」正翻閱著一本軍事小說的陸瑢止頭也沒抬的「嗯」了聲,淚瞳看著馬小哈悲催的模樣,走過去噌了噌她男人的肩,「瑢止,別淨看書啊,你看人馬小哈急的,你給想想法子唄。」
陸瑢止眼皮子一抬,一道犀利的目光投向那垂頭喪氣的馬小哈,只丟出一句話:「連個女人都搞不定,出去別說你是我的兵。」
噗……
被小覷的馬小哈同志當下全身的血液就沸騰了。
沒錯?他可是陸瑢止的兵啊?他怎麼能給魔鬼隊長陸瑢止丟臉呢?
於是馬小哈同志一個稍息立正敬了個標準的軍禮之後,自信滿滿的保證說一個月內一定追到譚醉波姑娘,然後向後轉齊步走的關門而去。淚瞳看著這來去匆匆如一陣風的人,不禁問了句:「老公,他是不是受刺激腦子不好使了?一個月就想追到咱家小醉,他做白日夢呢?」想想她們家小醉雖然看起來是個人來瘋,但是面對感情這種事,她可是很慢熱的。就拿她上次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一回小三那事兒,那也是凌鈺她前夫窮追猛打半年之後的結果。而且小醉當初接受他,還正因為他就是小醉喜歡的成熟穩重型。
可是現在呢,馬小哈這在時間上就沒有優勢,而且又是這種一眼看上去就透明得非常沒有深度的男人,他竟然放話要一個月之內追到小醉,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嘛。
陸瑢止倒是不疾不徐的說:「別小看軍人的爆發力。」
爆發力?
恕淚瞳眼拙,她還真沒看出馬小哈同志有這種所謂的爆發力。
不過既然她家男人都這麼說了,那就拭目以待。
……
八月的夏季格外炎熱,城市彷彿被一個巨大的火爐籠罩,連路邊的小狗都趴在地上伸出舌頭喘息著,樹上的蟬也在競相鳴叫著,好似只有發出最大的聲音才能驅趕暑熱一般。懷孕四個月的淚瞳變得格外怕熱,她覺得自己也跟狗一樣,只會趴著喘氣兒了。
這天一大早淚瞳就在店面整理衣飾,店裡卻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關穎搖著把水晶扇進來,二話不說的就拽著淚瞳往外走:「快跟我走,今天我一姐妹兒結婚,伴娘團裡有個不靠譜的姑娘今天拉肚子拉得一塌糊塗,你去幫忙救救急,給人當一回伴娘去。」
伴娘?
她這個腆著肚子的人怎麼給人作伴娘啊?
「喂,關大俠,這種事你怎麼找我啊,你去找小醉啊,要不然找你別的朋友唄,你看看我這樣子怎麼做人伴娘?」淚瞳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因為懷著雙胞胎,她的肚子要比常人懷孕四個月時看起來更為明顯一些,再加上懷孕之後她已經長胖十多斤了,這個樣子去給人當伴娘不是丟人麼。
見她噘著嘴不肯走,關穎就急了:「都說了是救急啊,要是能找著別人我也不會找你了。沒事兒,你這樣正好,免得你太漂亮搶了人新娘的風頭,那多不好是不是?」
「那你自己怎麼不上?」
「你沒看著我這身打扮呢?今天我是婚禮的主持司儀好不好?哎喲,姑奶奶,你就快點跟我走,這司儀和伴娘都沒到,我這姐妹兒今天的婚禮是得多丟人現眼?小麻雀你是嫁了人的,知道一個婚禮是一個新娘來說是多重要的對不對?走走,別磨噌了……」關穎說著已經牽著她上車了。
淚瞳囁嚅著沒有應聲。
她當然知道婚禮對於一個新娘來說意味著什麼,可是糟糕的是,她是個沒有經歷過婚禮的人妻。
和陸瑢止結婚這麼久,雖然當初他們的婚禮的確已經提上日程了,但當時卻因為媽媽的事情而把婚禮擱置了。雖說她一直覺得婚禮這種形式屋面上的東西她並不在乎,但這會兒聽關穎這麼一說,心裡還是有些莫名的不好受。
關穎心急的開車,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只是一個勁的興奮地說:「現在帶你去化個簡單的妝,然後給你整身衣服穿上,雖然你現在這身材穿禮服不太可能,不過總有一些小禮裙適合你的。」
淚瞳哪有心思關心這事兒,只是喏喏地回:「隨便。」
關穎這才看了看她,說:「小麻雀,沒事兒?怎麼瞧著你好像有些不開心呢?」
淚瞳搖搖頭,她哪有不開心,她明明開心得很好不好。
可是開心的她為什麼笑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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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時她姑。這周忙,更得慢。下周正式進入結局周了,會更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