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讀書成績一團糟的淚瞳最終也沒有考上大學,但她心裡記得他的恩情,張家一家人對她的恩,她沒齒難忘。自從張偉男在體校住校之後,她就一直是張家的孝順女兒。她從十二歲開始給爸爸做飯吃,給爸爸打洗腳水,給媽媽洗衣服……凡是她能幹的活,她都攬下來。除了做好家裡的事,她還會利用節假日去媽媽的小飯館裡幫忙。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一點在淚瞳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雖然孤苦伶仃連親生父母都不要她,雖然在年幼時被叔叔欺負,但淚瞳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人。相反的,自從來到張家,她便覺得這個世間處處充滿了溫情。一個與她非親非故的家庭,在她最落魄,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了她。就憑這一點,她也要傾盡畢生精力來報答這家人的恩惠。
所以,當張偉男說出那句無心的話時,淚瞳想到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時,就莫名的悲傷起來。在讀書這件事上,她始終覺得對不起他。當年他的成績很好,可他卻把機會讓給了理科成績一塌糊塗的她。
很多時候淚瞳都會猜想,若是當年他繼續深造,或許他會創下另一番事業,坐在窗明几淨的辦公室裡,氣定神閒的指揮著若干人馬,成為企業不可或缺的精英。
這些年來,張偉男從來沒有告訴過家人他的訓練有多苦多累多枯燥,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但淚瞳可以想像得到他的辛苦,每每想到此,她的自責就會增加幾分,她對他的親暱也就又增添幾分。
而此時,聽到他的這句話,她的難過,可想而知。
張偉男本就是無心的話,盯著電腦的他全然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只是擺擺手說:「你英俊瀟灑的大哥什麼時候是這麼小氣的人?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我,來,朝這兒親一個!」他說著一手指著自己的臉頰。
淚瞳一個降龍十八掌拍他的背:「別想混水摸魚吃我豆腐!」
張偉男趴在桌上作痛苦狀:「你的功力已經深不可測,直接把我打成內傷了。」
淚瞳索性兩手握成拳替他捶背,還不由得問:「哥,那你寫好之後我幫你聯繫出版社吧?咱這半年來別的沒學到,就混人際關係了。」
「那當然是你的事了,我只寫初稿,後期校稿也是你的事兒。現在,你趕緊給我去睡覺,你看看你的熊貓眼,跟戴了個墨鏡似的,難看死了。」他把文件傳去他郵箱,直接給她把電腦關了。
淚瞳卻笑嘻嘻的把他往外推,「哥,你先去睡,我有個稿子明天要交啊,明天要是交不出稿子,又得被滅絕師太罵的。」
張偉男在門口停留片刻,「丫頭,你都二十了,還穿卡通版的會不會太幼稚了?男人都喜歡性感的懂嗎?性感……」他把這兩個字重複又重複。
淚瞳低頭看了自己的卡通睡衣一眼,才猛然想起他所指的並非她的睡衣,而是她的卡通小內衣,她就氣得抬腳猛的一踢:「性感你個腳丫啊!」
伴隨著某人的鬼哭狼嚎,房間門毫不留情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