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璃的話一出口,裡面的文武百官之中,原先支持著鳳瑞的人,立馬被酒旭澤這段時間拉攏的人挾制住。只餘下個別的不容易受制於人。
「羅丞相,尊夫人可是鳳璃的親姑姑,你確定你還要一意孤行嗎?」其餘的人被熾,煉帶到了一邊,酒旭澤站到了不願意屈服的羅灃身前,毫無動作,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
握起長劍,就要躍進戰場的羅灃不由得震了震身子。
清兒,那個為了自己拋棄了皇家公主嬌貴的女子。以前不知道鳳瑞不是先皇的孩子,他助紂為虐也就罷了,現在已經證實了鳳瑞並非鳳家骨血,他要是再執迷不悟,將來,他要以何面目去見死去的妻子。
想到這裡,手一鬆,劍,砰然落地。
身子顫抖了幾下,而後穩住,面露苦色,對著酒旭澤一笑。「酒釀臣說得對,我不能再對不起清兒了。我,投降!」
「謝謝丞相了。」身子一側,朝著大家的所在,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爹,爹爹,你沒事吧?」當羅灃一走到人群之中時,羅珊焦急的身影立馬竄了上來,拉著他的手臂,使勁的搖晃,反倒將羅灃搖的頭昏眼花的。不過,女兒自小嬌縱,及時關心過任何人,想來這段時間在璃王府還是有所改變的。年邁的臉不由地的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女兒如此貼心,他,知足了。
「爹爹沒事,珊珊乖了。」撫了撫女兒嬌嫩的容顏,思緒有些飄忽。羅珊的長相承襲了她那個美麗善良的母親,性格雖然不似鳳清那般溫婉謙和,但是也算得上活潑可愛,只是驕縱了些罷了。
「兩位請進來,外面危險。」酒旭澤負責的便是將他們全部不分敵我的轉移。留下了酒千,鳳璃,熾,煉以及酒千訓練的五個人做戰場。
「千歌,千舞隨我主攻,千澈,千俊,千皓輔助!煝,替我們攔住他們!」千,是她賜給他們幾個孤兒的姓,說完話,她撩起自己身上火紅的王妃正服,騰空而起。而身後的千歌千舞而隨身而上。
三個人都練了頂尖的上好輕功,在大殿的上空中飄飛起來,如魚得水。芊芊素手,翻飛不停,酒香飄散,直撲那些侍衛的面門而去。一時之間,大家都透過大殿裡面的側門,觀看著大殿上方最為壯觀的一幕。
三個女人,一個火紅,一個碧綠,一個淺藍,在金碧輝煌的殿宇之間來回穿梭著,裙裾翻飛,青絲飛舞,三個人竟然可以凌空起舞。下方,三個男人同樣踏著絕佳輕功,舞動著矯健的身軀。因為身體的柔度不一,男子凌空起舞有些難,酒千便將戰略更改,女功上,男守下。
只要有人想到她們的下方,攻擊她們,那麼他們必然讓那些好好嘗嘗『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滋味。
殿門口,一把火紅長鞭,伴隨著那道火紅色身影在空中不斷的翻騰著,啪啦拍啦的聲音不絕於耳,細看下去,那鞭子,竟無一鞭落了空,全部都掃到了拚殺過來的侍衛身上,一鞭,便是一道腥紅的線條。
妖嬈的煝一邊不停歇的揮動著手中長鞭,一邊還不忘記對著那些侍衛展露出自己最俘獲人心的笑顏。卻不知,此時的這些侍衛只為保命,哪還有心思敢去觀賞眼前這個只為了奪取他們性命的女人一眼。那些嫵媚,那些妖嬈,一點一滴,紛紛落入了一個有心人的眼中,那雙眼裡,噙著無數驚艷,愛意。
越過她的火紅色妖嬈,便是酒千那更加可愛卻又致命的魅笑,身子懸在半空,長長的水袖在空中不斷的隨著那芊芊素手翻飛著,大紅色的衣衫像極了一朵懸掛於金色朝陽下的紅雲,紅透了天際。
酒的香味,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濃烈了起來,向著門外慢慢飄散了過去。
她的身旁,是千歌和千舞兩人的英姿,兩人同樣做著相同的動作。雖然都是一樣,但是明顯那一身大紅色的酒千,要耀眼的多了。
「啊——」酒千三人的掌,猛然的向外使勁的扇著,一股夾雜著什麼怪味的氣流,就迅速的越過了煝,飄進了侍衛的口鼻之中。下一瞬,便癱軟了身子,向著地上倒去,身子尚未挨著地板,鼻孔裡,兩條紅色的線條便流了下來。接著,便是耳朵,嘴,甚至眼睛。等到落地之時,那個人便已經氣絕身亡。雙目深凸,帶著妖艷無比的深紅色,刺激著酒千體內的嗜血因子。
那雙素手,翻飛得更加的有力了。
雖然她的輕功好,但是目前懷了孩子,士兵又多,所以她才會選擇了這瞬間取人性命的毒藥。
隨著她們的飛舞,門外的士兵前仆後繼,在殿門口形成了一座小山般高的屍體堆。血液,在大殿上,緩緩流淌著。
看著身下越發厚起來的人頭牆,酒千的心裡,忽然冒起一絲感慨。都說江山是用白骨堆積而成的,這一刻她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不過,她酒千不是善人,殺手界神話,又豈會是那畏首畏尾的懦弱之人?白骨怎麼了?不做踏白骨的人,他們便會被人踏成白骨!二者比起來,她寧願做那踏著白骨而上的人。
她不知道,今日,她的英姿已為天下人所注目。酒醫和毒妃從此合二為一,一首小詩從此聞名墨翎大陸。
酒醫毒妃,素手翻飛,香飄萬里,聞者——魂歸!
獨到的想法,漂亮的身姿,優雅的方式,造就了這世間最為人聞風喪膽的殺人絕招!
一戰,就已足夠她在墨翎大陸的史冊上永存!
她在殿內替他解決障礙,他在殿外與鳳瑞清算二十多年來的恩恩怨怨。
兩個人,一個人身穿龍袍,卻早已弄得狼狽不堪,一個人身披蟒袍,動作優雅而慵懶,將對手視為無物般輕蔑。
「鳳璃,朕要殺了你!」手中,拿著一把隨意得來的長劍,兩腳分開,長劍白芒斜指長天,雙目怒視著淡然若素的鳳璃。鳳瑞的心臟跳動的越發的快了。
「你是本王這輩子唯一看走眼的東西,現在,該是本王知錯就改的時候了。」飄渺的聲音,此刻聽起來,竟似魔音般刺耳。唯一看走眼?東西?他竟然是這般看待自己的麼?
「動手吧。」雙手背起,側身對著鳳瑞,鳳璃甚至都不願意再看對面的那人一眼,看一眼,只能越發的證明曾經的自己有多蠢罷了。
動了,他終於還是動了。
在鳳瑞斜舉著長劍,朝著鳳璃直奔而來的那一瞬間,天空忽然響起了一道驚天巨雷,頃刻間,萬里晴空成了昏暗無邊的灰色。不一會兒,天空變洋洋灑灑的開始飄起了雨滴,一點一點,慢慢的加大著。頭,寫寫的抬起,看向四周,那成了滴的雨水竟好像懸掛在天邊的珠簾垂下來了一般。透過那珠簾般的雨幕,一切,都變得朦朧了起來,鳳璃只看見那個早已經虛軟無力的身子正聚集了生命之中最後的力量,朝著自己無情的壓來。
嘴角,忽然間扯起,在鳳瑞的方向,剛剛好,就只能看見那半邊笑起來的臉,詭異,殺機,一一閃現。心,一愣,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更加的決絕。
人,近了,劍,斜舉,朝著鳳璃直刺而出。
就在劍近在咫尺的一瞬,鳳璃轉過了身子,劍尖,正對著他的心臟。
被那一轉身有些駭到的鳳瑞微楞了一下,內心不由地大喜。這,這可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怪不得他心狠了。
握劍的手,絲毫不停歇,繼續前行。雙目,緩緩的閉上,等待著利劍破體而入的聲音傳來。
可是,突然間,一道力氣卻橫在了中間。他的劍,前行不到分毫了,可是鳳璃卻還沒刺中。
不甘心的張開眼,鳳璃似笑非笑的臉龐首先印入了眼簾,再看他的胸前,自己的劍尖正被他以二指緊緊夾著,卻足以抵擋自己的攻擊。不知道什麼時候,鳳璃竟然如此可怕,他練了二十幾年的功夫,他卻以二指便制住了自己。是他太有用,還是自己太沒用了。
「看著曾經的份上,本王就給你一個痛快吧。」話音未落,鳳璃就看見鳳瑞不可思議的面容。那一瞬間,他逆轉了簡單方向,朝著鳳瑞的左胸狠狠的,插了進去。
不願意看見他痛苦的表情,鳳璃絕然而快速的抽出了手中的劍,轉身,邁步。
身後,鳳瑞的身子因為承受不住他巨大的手勁,向著天空拋起了一個弧度。
對著天空,鳳瑞的思緒飄飛了。他看見了,年少時,那個疼他入骨的兄長,也看見了那個被他殘害到放棄人生的鳳璃。他的心,瞬間的空了,就算是失去蕭雪伊,失去寧染鳳,都沒有的那種空。
他什麼時候變的?他也想起來了,那個疼愛他的母親,在他跟鳳璃關係親密之後,便一直在他的耳邊訴說鳳泫是如何如何為難,深愛他們母子卻礙於皇后不敢寵愛他們。他年少,他的耳根子軟,聽得多了,心,就慢慢的變了。
那一年,她從藍秋痕那裡不知怎麼弄到了『天絕』交給他,讓他給他下毒。她說,只要他把『天絕』放了,那麼他以後就是皇帝,就再也無人敢欺負他了。原來,她在乎的不是自己,只是權勢。自己,從來就沒有被人在乎過,即使有,也是他親手推開了他。
天際,越來越近,眼看自己就要觸到那片黑暗的天,他迫切的伸出手,想要直接投進那片黑暗裡。他,無顏面對那個曾經純善的男孩,他,想要被黑暗徹底吞沒,從此與他陌路不相識。
可是,身子卻開始急劇的下落了起來,仍由他怎麼用力,都不能停止那下落的形勢。
絕望,從來沒有的絕望從他的心底蔓延而起,瞬間竄遍了他的全身。曾經,被太監打個半死無數次,那些絕望無助加起來都沒有現在的多。一種害怕,一種恐懼,讓他不敢面對這個世界了。他,早已不是曾經的太子,他也不是那個曾經愛粘著他的二皇子。
雙目,慢慢的閉上,等待著自己的意識慢慢的流失,他,早已經永遠的失去了他。
他絕望閉目的那一刻,卻不知道,那背對著他邁著沉重步伐的鳳璃也在同一時間,從眼角劃出了一滴清淚,飄到空中,混合著雨水裡,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那雙疲累的雙目,在那一瞬閉上。
瑞,為什麼?為什麼要走到今天?自從遇見之後,太子哥哥可有虧待過你半分?你最不該的,不是害我,而是你害死了父皇母后。瑞,如果人生從來,你還會如是選擇嗎?
鳳璃的心,仍舊會痛。他不是那個最無情的人,他自己從來都清楚。但是,他真的累了,不想要在來來回回反反覆覆的痛。不如,索性一次痛個夠,將那心內的腐肉一次性全部剜掉。
曾經歡樂的一幕幕閃過腦海,隨著他的步子,像電影般,一幕接著一幕。
而身後落地的鳳瑞,還殘留著最後的一絲氣息。臨死邊緣,他彷彿聽見鳳璃心中的話一般,嘴角,牽起這一世最後的笑,一如曾經那個單純鳳瑞的笑。乾淨而純粹。
哥哥,如有來生,瑞願意與你不相識。今生我帶給你的傷害已經夠了,來生,請將我當成—陌—路—人—!
身子,冷了;心跳,停了;靈魂,也脫離了。無人看見,大雨漫天的天空下,一抹虛無的飄渺在雨中流連忘返的飄蕩著,想鳳璃靠近,靠近,再靠近!
可是,那無情的地獄使者,卻在他的手,穿透鳳璃身體的那一瞬,將他拖走了。
……
雨過天晴,那場宮變以鳳瑞死亡而告終,結束時,酒千早已疲累不堪。鳳璃走進殿內,酒千看見了他的身影,趕忙出聲。
「阿璃,結果我,我好累啊。」話音未落,那個身影就向著鳳璃砸了過去。進入懷抱,縮進他的懷中,名為尋找溫暖,其實鳳璃知道。
她是想給他溫暖,他那個時候全身濕透,連心都有些冰冷。哪裡來的溫暖給她尋找?反而是她的淡淡溫熱以及滿腔濃烈的愛,溫暖了他冰封的心。
當下吩咐人將一切進行清理,自己抱著酒千趕回了璃王府。那一日離去,他只說了一句話。
「殺了穆楓,厚葬皇帝皇后,五日後,本王登基!」沒有解釋,沒有安撫,狂傲霸氣至極,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有異議。原先參與謀害了先皇先後的一干臣子,全部處死,沒有涉及的,鳳璃一概沒有追究。
剩下的,該回府的回府,該留下的留下,等待著鳳璃登基之後的發落和安排。
眾人離去的時候,眼裡心裡,什麼都已經空白,只餘下那一場忽然而至的漫天暴雨,和那宮門口混合著雨水緩緩流淌的紅色血水混合物,以及那堆積如山的屍體。
一種認知,潛意識的生成。
今後,惹誰都好,千萬不要惹璃王妃。一個不爽,瞬息之間就能輕易的要了你的小命。從此,酒千在鳳鳴國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螃蟹,橫豎著走,都看她高興。
……
當日下午,璃王府,王爺王妃的寢室。
「鈴兒,準備熱水了嗎?」還沒進門,鳳璃便出聲,吩咐著鈴兒。
「王爺,早已經準備好了,您和王妃進去清洗吧。奴婢去幫你們準備晚膳。」說完,關上門離開了。
兩個人火速的脫掉了身上的衣衫,跳到了浴桶裡,仍由那溫熱的熱水慢慢的溫暖自己的皮膚,滲透自己的全身血管,舒緩著一天的疲憊。
「千兒,是不是很累了?來,我幫你洗吧。」拿過酒千手裡的白色毛巾,輕柔的開始替她擦拭起來。本來想說讓他自己好好休息一會兒的酒千,感受到他滿眼的小心翼翼以及那種有人的舒爽之後,乖巧的閉上了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溫馨。今天,親手殺死鳳瑞,他怕是難過極了吧,雖然滿眼說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會痛的。
不如就讓他忙碌一下,待會兒好好休息,明日之後,她知道,她會看見一個全新的鳳璃。
鳳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並沒有忘記照顧酒千。水,差不多冷了,他便先將已經睡著的她送上了床。自己隨意的清晰了一番,便也過去躺下了。
正在兩個人昏昏欲睡之時,門外響起了鈴兒輕輕的問候。
「王爺,王妃,晚膳好了,你們起來吃吧。」
「放下吧,待會兒吃。」咕嚕著,鳳璃動了動身子,卻不願意醒來。耳邊,卻繼續傳來鈴兒執拗卻充滿關切的話語。
「王爺,王妃懷著寶寶,還是先起來吃點吧,不然奴婢怕餓壞了小王子。」
然後,鳳璃就快速的起床了,風一般的飄到門口,端過膳食,叫醒酒千親手餵她吃了個飽。然後,繼續抱著她,睡了過去。
……
心中無事,自然一夜好眠。
第二日醒來,酒千頓然覺得心頭舒緩了不少。坐起身子,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睡得深沉的鳳璃,那一臉的安穩讓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溫暖的弧度。
輕輕的替他將下滑的被子重新拉回,將除了頭以外的部分全部嚴實的蓋住。而後,悄悄的下了床。
只著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就移步到了窗前,手一推,便開了那虛掩的窗戶。
昨天的一場瓢潑大雨銷減了屬於初夏的微熱,一陣涼爽的風透過窗口吹進來,打到了酒千的身上。
酒千不由得閉上了雙目,將頭微微伸出窗外,感受著風的輕拂。像母親的手一般輕輕的來回撫摸,帶給她無限的舒適和絲絲暖心的溫熱……
「咦,王妃?您醒了?管家正讓奴婢過來傳話,說是酒家來人了,問王妃王爺是見還是不見?」鈴兒步伐輕快,昨天的事情,她沒看見,但是聽了之後,卻分豪不覺得自己主子都多麼冷酷。反而替他們覺得開心,終於解決了那些麻煩。
「這麼早?他們又想來幹嘛?」前一句問的鈴兒,後一句卻是自言自語。
哪知鈴兒忽然面露驚奇的看著她,壓抑著小聲驚呼。
「我可愛的王妃娘娘,現在都已經快到傍晚了,還早嗎?」
「呃,我們,有睡了這麼久?怎麼會呢?」天啦,他們睡了接近一天一夜了嗎?抬頭看看天邊,的確,那西方確實留有夕陽紅餘輝,太陽下山了。難怪剛剛那麼昏暗,原來已是日暮,而不是她以為的日出。
鈴兒什麼也沒說,只做了一個望天的動作表示她現在非常的無語。
「那我們就去看看他們想幹什麼吧?」手,對著仰頭看天的鈴兒腦門處,輕輕一彈。
「哎喲,好痛啊!走就走嘛,打人家幹什麼?」見著酒千轉身就去換衣服去了,她也識趣的向著門口走去。
不一會兒,酒千獨自出來了。
「走吧。」作勢要走,卻被人扯住了衣角。回頭一看,鈴兒正好奇的看著屋內。
「讓他多睡會兒,他累了。」然後主僕二人便朝客廳而去。
對於酒家的人,酒千現在是半點好感都沒有了,雖然不知道來的是誰,打的什麼主意,但是她也不急於知道。腳步那叫一個緩慢,心情那叫一個閒散,一邊走路,一邊欣賞自家王府裡的如畫美景。鈴兒中途曾說她太慢了,她便乾脆停了腳步,回眸一笑。
「走那麼快做什麼?本宮懷孕了,要小心謹慎,而且,多欣賞一些美好的事物,將來生出來的寶寶才會好看。要是看多了那些個醜陋的事物,會影響寶寶的發展的。這叫胎教,懂不懂?學著點,以後你也有了的時候,可以照搬。」
鈴兒愕然,雙目張的大大的,看著酒千,嬌媚?做作?
這,這還是她的王妃嗎?媽呀,太可怕,太囉嗦了。於是,在心底暗暗發誓,你愛走多慢走多慢,我絕對不再說話。
……
客廳裡,馮水靈和姜玉兒兩個人坐在左邊的位子上,身後各自站著各自的一個丫鬟。一個滿面紅光,手裡拎著一張繡了牡丹的手絹,腰板打得很直。
另一個,也是一臉討好的笑著,眼裡有著艷羨,也有著嫉妒。目光看著坐在他們對面的酒旭澤身上。
高大的身子在進門之後,便不說一句話的朝著兩人對面的大椅一倒,整個人慵懶而不耐的瞇起眼睛開始打盹。心中一股微怒在心中蔓延,都已經撕破了臉皮,他還真是不知道她們還有臉上門來,而且還一個一臉傲氣,一個滿是討好的樣子。那視線,讓他難受,但是心中的拘束卻讓他又不忍拂袖而去。只能閉上眼,無視著她們的存在了。
「那個,旭澤啊。你妹妹怎麼還不來啊?怎麼說我也是她娘啊,要不然你派個人去幫我催催吧?」等了小半個時辰,等來了酒旭澤,卻沒有一句話的在那邊小憩著。之後又是半個時辰,馮水靈覺得腰都有些疼了,脖子也有些酸脹,於是便開始嫌棄酒千慢動作了。那口氣雖然小心翼翼,卻沒有半分的不好意思。
聞言,毫無反應。
過了一會兒,才不耐煩的張開了那黑白分明的利眸,朝著馮水靈掃了一眼,再次瞇了回去。
「千兒有孕了,還在休息呢。」要是可以,他真希望直接將這個兩個人趕回去,不希望她們打擾千兒的生活。雖然她們的話千兒未必放在心上,但是影響心情。
「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覺?這怎麼可以呢?走,快起來,帶娘去前而定房間,叫她起床。這孩子,懷了孩子,才是不能總那麼嗜睡呢?」馮水靈一聽酒千可能還在睡覺,心裡頓時湧上一股莫名的怒火,但是為了今後的榮華富貴,她還是得忍。於是,那身子急切的站起,走至酒旭澤的身側,作勢就要去拉酒旭澤的衣袖。
然,手尚未觸到那袖子的一角,酒旭澤一個抽身,衣袖跟著收了回去,她的手,落了空。抬眸,對上兒子一臉好奇的視線,頓覺有些沒臉面,有些悻悻的笑了笑。
「旭澤啊,帶娘去看看你妹妹吧。」手,識趣的收回,掩下心裡的失望,繼續強裝著興奮和焦急。
再次定睛看了馮水靈一眼,冷冷開口。
「坐著吧,千兒和王爺一起睡的,你確定你敢去?」你以為千兒是你生的,便不敢忤逆你,那鳳璃呢,你敢去招惹嗎?
「呃——」想起那個人酒師大會時怒火滔天的樣子,她的手,不由得抖了抖。
「他們怎麼還同房啊?有了身孕,最好是分開睡,免得傷到孩子。哎,千兒也真是的,她懷了孩子,王爺肯定有一段時間不能碰她。男人嘛,難免寂寞,千兒是不是應該考慮給王爺納個妾什麼的,你說是嗎?姐姐?」馮水靈沒話了,一旁的姜玉兒又來了。仗著是過來人,便開始指責起千兒來。
「勸你這話別在王爺的面前去說,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淡淡的話,輕飄飄的就吐了出去。嘴角扯起,輕蔑一笑,真是白癡,娶小妾?莫說小千不會依,鳳璃自己都會一掌拍死那個所謂的什麼『小妾』。
「怎麼會?王爺縱然再疼愛千兒,但是他是要做皇帝的人,怎麼可能不會納娶別的妃嬪呢?只是遲早的事情罷了。」姜玉兒說起這事,還真是一臉篤定,彷彿這世界裡有身份地位的男人不娶個妻,納幾個妾那就是怪事一般。
看的門外的酒千直想笑。
她那是什麼表情?還真是敢說,她瞭解鳳璃嗎?瞭解她酒千嗎?哧,只會整天在後花園裡耍耍小聰明的女人,還真是無知的可憐、。
莫說這世界已經有了開了先河了,縱然沒有,他們來開一個又如何?鳳泫雖然之前也是後宮三千,但是遇見的司徒菁菁還不是照樣廢了後宮,獨寵一後。至於那個蕭雪伊,完全可以無視,那就是摻進一塊上好美玉裡的一顆雜質,完全打破了所有的美好。
「姐姐,千兒以後就是皇后了,您也可以母憑女貴,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妹妹先恭喜姐姐了。」這話更是跳躍性的思維了,母憑女貴?憑的什麼?
酒千覺得沒必要再繼續聽下去了,免得憋壞了懷中的寶寶。慢慢的,從門外移過了身子,翩翩然的朝著屋內走去。臉上帶著虛假的笑意,媚眼裡含著絲絲的輕蔑,直朝著那最前方的主位而去。手,端起旁邊鈴兒剛剛倒好的一杯熱茶,放到了臉前,正欲揭開蓋子,嘴裡面卻先飄出了話語。
「二娘這話說的好篤定。但是,千兒有一疑問,不知道該不該說呢?」眨巴著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姜玉兒覺得好像看到了曾經那個膽小又愛哭的酒千一般。當下忘記了那些傳進耳的流言蜚語,笑瞇瞇的走至酒千的身前,討好似的笑著。
「千兒想問什麼儘管問,二娘我知無不言。」
慢慢的將手中的茶杯移開了些許,抬眸,看向了姜玉兒的臉。
「是嗎?」茶杯繼續往旁邊伸去,直到鈴兒默契的接了過去,才用得了空閒的手撐起椅子的兩側,將半臥半倚的身子立了正。雙手相互了拍了拍,嘴唇齊齊合合。
「那二娘跟千兒說說她怎麼個母憑女貴法?憑的什麼?怎麼個貴法?」
一句話,噎住了欲言又止的姜玉兒,也驚住了那邊立於酒旭澤身前愣愣看著她的馮水靈。當下,那腦海中就只餘下了酒千的那句話。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怎麼?二娘不能回答了嗎?不如千兒說,你來回答是與不是吧。憑我五歲就將我仍舊酒家後院,生死不問?憑我十一歲在酒池裡淹了個半死,她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憑我被酒青易,酒容任意凌辱謾罵,她眉頭都不皺一下?憑我每次家裡宴會時,都只有殘羹冷炙可吃?憑我膽小怕生,她卻執意將我送進皇宮求她的榮華富貴?憑他們的一意孤行,造就了我與阿璃的感情?是還是不是?」
「……」無話可說,頭,卻越發的低了。
「貴?怎麼貴?封你個第一夫人,與朝中大員平級,名利雙收?賜你個黃金白銀數萬,金銀首飾無數箱?還是給你建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讓你臉面生光,萬人羨慕敬仰?」
「千兒,這話不可能這麼說,你自己也說了,要不是娘親,你也不能跟璃王在一起,更不會有今日。」馮水靈聞言,抓住了剛剛酒千的最後一個憑。對,就是這一個,要不是他們將她打扮了帶進皇宮裡,她怎麼會有機會被賜婚於璃王,怎會有如此疼愛她的一個夫君?
這下,輪到酒千傻了。
她本來還以為自己說得那麼露骨,諷刺之意明顯之至,兩個人總該有點覺悟,自己請辭離去了吧。沒想到啊沒想到,她一個活在二十一世紀,從不受俗禮拘束的現代人竟然看走眼了,在這封閉的古代,竟然還有如此臉皮厚的人。
呵呵,確實,要不是他們,自己還真是沒法子認識鳳璃。但是,要是鳳璃真的如傳言所說,那她是不是還要謝謝她,重生之後,再死一次?
「那你是要本宮謝謝你了?說吧,你想要什麼?」不耐煩的皺著眉頭,看都懶得看馮水靈一眼。只希望,一次性將她徹底的打發了算了。
「嘿嘿,千兒這是做什麼,娘親怎麼會是那個意思呢?以前呢,是娘親不對,忽略了你,那以後娘親就陪著你可好?你看,你這懷著孩子,肚子慢慢的大了起來,會越來越不方便,娘親呢,是過來人,可以好好照顧你。」笑話,女兒都要做皇后了,她怎麼會要一點東西就跟她劃分了界限?
酒千一聽,好主意啊。留著自己身邊,靠著皇后娘娘這塊牌子,誰還不得巴結著她,到時候什麼東西沒有?
可是,她的膽子未免太大了,竟然在做了哪些事情之後,還有臉回到她身邊來算計她!
「本宮現在是王妃,五日之後便是皇后,還差了幾個嬤嬤不成?再說了,酒夫人身份高貴,親自伺候,本宮可承受不起,還是免了吧。」
「這叫什麼話?當了皇后,你也還是娘生的。」
「娘生的?你確定本宮是娘生的?那為什麼以前有人還罵本宮是『賤丫頭』,『廢物』,甚至是還說本宮跟本宮的娘一樣,都是『賤人』!」說話間,視線竟然轉向了馮水靈身邊的姜玉兒。
「誰說的?誰敢這麼罵你?」
「不多,像酒容,酒青易,酒家的那些下人,還有,您身邊的這位好姐妹,姜玉兒!」
輕而易舉,挑起了二者之間的怒火。
「姜玉兒,你竟然罵我是賤人?」盛氣凌人,雙手叉腰,活像大街上罵街的潑婦。
「姐姐,我沒有!」低垂著頭,姜玉兒心虛了。
……
之後,便是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互罵聲。淒厲,而尖細,直刺她可憐的耳膜。中途,她喊過了無數次停,可是兩個人都沒有一個人聽見。就這樣,酒千捂著耳朵躲進椅子裡面,對著兩人表示無語,酒旭澤則是閉著雙目,皺著眉頭,任由她們吵個夠。
忽然,那聲音越來越大,驚醒了沉睡中的鳳璃。仔細一聽,那兩人可不就是自己那所謂的『岳母』。不用遲疑,飛奔起床,朝著客廳奔來。越近,眉頭便皺得越緊,千兒怎麼回事?怎麼任由她們在他府上吵而不制止?這聲音他聽了都難受,更別說懷著孕的千兒和肚子裡的小孩子了。
「都給本王住嘴!」剛剛到門口,就看見蜷縮著身子,皺著眉頭捂著耳朵的樣子,氣急了,便朝著空中的兩人暴喝了一聲。
大步走過去,將酒千撈了起來,抱在懷裡坐了下去。
「怎麼不叫我?起那麼早做什麼?是不是她們來打攪你的?」瞥了一眼正如兩隻鬥雞般的女人,嫌惡的瞪了一眼,回視回酒千的臉上。
「你睡得那麼香,我想讓你多睡會兒嘛。」嘟起嘴唇,撒嬌似的道。
「那你也不能任由她們那麼吵你呀,那聲音說是魔音穿耳都不為過了。」璃王府裡,恐怕早就沒有清淨之地了。
「咦,你是被吵醒的嗎?」該死,這兩人怎麼這麼厲害?早知道她就不讓她們起戰火了。
「好了,我也睡滿意了。她們來幹什麼?」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兩個人來,指定沒什麼好事。
「你要當皇上了,有人來巴結了唄。相公,她們說你以後會娶別的人,跟別人一起睡。還有,她們說我不懂事,懷孕了還挨著你睡,說我小氣,不讓你納小妾。我很壞,是不是啊?相公?嗚嗚嗚——」雙目忽然間變得清澈明亮,一點不耐或者睿智的痕跡不留。小嘴唇,微微咧開,聲音細細的,嚶嚶低泣,向鳳璃哭訴著。為了配合那完美的台詞,整個人不忘記狠狠的朝著鳳璃的懷裡擠去,一雙纖細手臂繞過鳳璃雄壯的腰身,緊緊的箍著,全身還不忘記帶著幾許顫抖。
即使知道是在演戲,鳳璃還是很享受酒千的主動。那雙小手,將自己緊緊的抱著,很用力,很溫暖。大掌,也將身前的小人兒摟得更緊了,視線不由得就飄到了馮水靈和姜玉兒那詫異的臉上。溫和,瞬間從臉上抹去,換上了陰冷,眸中深情也瞬間被無情取代。
「誰說她了?本王都不知道本王要娶小妾,你們倒是知道了?看在你給了千兒生命的份上,馬上給我滾!」
「這,這,是我說的。但是璃王幾日後既要登基為皇,封妃是必然的,我可沒有亂說。」姜玉兒真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幹嘛要多事呢。可是,那個酒千也太假了吧,竟然裝哭裝委屈,真不知道鳳璃看上了她哪一點了。
「本王封不封妃干你何事?還是說你有什麼好主意?」精明的眸子閃過,如此大費周章的來鬧,不就是想要點好處的嗎?既然如此,只要在他可以的範圍內,就給點吧。正好,趁此機會讓千兒完全的脫離酒家,以後完完全全的只屬於他一人。
可是,他,他想不到的是:給臉不要臉的人,臉皮太厚的人,無恥下流卑鄙的人都見過了,竟然還有一種人他沒見過。不由地在心底高呼一聲:極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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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知道什麼叫極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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