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舞,千歌,千澈,千俊,蒼藍山。
冬去春來,整個連綿不斷的群山紛紛褪去了舊裝,換上了嶄新的綠色新衫。春風拂面,使得在冬季裡躲在屋子裡烤了一季炭火的迷糊腦袋頓時清醒起來,混混沌沌的感覺立即隨風飄散。
去年寒冬,酒千帶著鳳璃和南宮詢便前往了藍秋痕的蒼藍居,鳩佔鵲巢,將藍秋痕的藥房佔為己有,連帶著他這輩子搜集的各種珍稀藥草。
偏生藍秋痕自從知道鳳璃既是那個被自己害了的孩子,又是自己寶貝徒弟的夫君之後,對於酒千的一切要求均是提不起半點反對的心思。於是,就連自己的書房,也都被鳳璃給霸佔了去。
日漸蒼老的身軀立於山巔,望著鳳溪城的方向,再轉頭望向了那個他早已多年未歸的家鄉。心裡,湧上一抹苦澀,菁菁,伊兒,你們之間的恩怨難道真的要在下一代的身上重新演過一次嗎?
十五年前,我棄了菁菁,幫了伊兒,卻在自己心中種下了無盡悔恨的種子。如今,小千跟鳳璃要向伊兒討債來了,我,該何去何從?再幫一次伊兒,只怕我是再也下不去手了,可是如若要我幫鳳璃,我又於心何忍?
哎!
長長的一聲歎息傳出,藍秋痕無奈的揚起了頭,望著碧海藍天,心卻再也空曠不起來。天意弄人,為何從前相敬相愛的三個人,會走至如今的這一步。
要是天下從來不曾有戰爭,要是鳳嘯國的野心不是如此的大,那麼是不是他們就不用遇見鳳泫?那伊兒和菁菁就會永遠陪著自己,一個也不會離開自己了?又或許,自己要是有足夠大的能力,就能護住家園,不必讓她們去做換取平安的代價?
哎,再次歎了一口氣,藍秋痕轉過身子,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留下一山美景,無人欣賞。冬去春來,萬物復甦,所有人都覺得心中一陣清新爽快,唯獨他,放不下心中的糾結愁緒。真不知道上輩子,他做了什麼壞事,今生得承受這悔恨交加的折磨。
那背影,蕭索中帶著淒涼,與一眼望去的春意生機截然不同,形成了記極大的反差。
雖然當初來到蒼藍山的人只有鳳璃酒千和南宮詢,但是司徒雁每隔不久還是會常常到蒼藍山來看望他們,順便拿一些賬冊什麼的,給鳳璃解解悶。但是,其實最主要的是找酒千拿些美酒,這幾個月下來,他的胃已經被酒千養得刁了,非她釀製的酒。喝起來便沒了酒的滋味。
人,剛剛攀至山頂,便直朝鳳璃的書房而去,隨手一扔將賬本交給了鳳璃,急不可耐的問酒千要了幾壺美酒,躲進了專門為他準備的一間臥室牛飲去了。
而鳳璃收到賬本,也覺得有些欣喜。以前,他是很不屑親自算賬的,他習慣了領導別人,這些事都自然會有下屬去做。但是,現在在這山頂上,酒千隻顧著研究各種藥酒藥浴給他泡,將他閒晾在一邊,使得他一個人倍感無聊。
此時此刻,鳳璃正高挑著眉頭,興奮的敲著算盤珠子。桌案的一角,還點燃著淡淡的檀香,繚繞在鼻尖,靜氣凝神。
賬本上,一個一個的數字使得他敲打起算盤珠子來都特別的有勁。霹靂拍啦的聲音,遠遠聽著,還真像是一首歡快的曲子,讓人頓感愉快。這幾個月的時間,除了煜之外,其餘的六個人分別去完成他交給的任務。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任務,只不過是去為他準備將來奪天下的資本罷了。看著這些數字,他知道,他離自己的夢想的距離越來越近了。過幾天,就是酒師大會了,他們會易容前去觀戰,也不知道酒旭澤準備得怎麼樣了?
手裡,繼續敲打著算盤,忽然,管家南宮詢如風而至。
「王爺,王妃讓您過去找她。」
「她在哪?」漫不經心的問著。
「酒窖。」說起酒窖,南宮詢的嘴角就開始抽搐。
而鳳璃則是猛然的打了一個寒顫,趕緊回答。
「告訴王妃,本王忙著呢!」又要泡澡?又要試驗?天知道他自從來了著蒼藍山,泡涼了多少桶熱乎乎的酒水藥混合物,喝乾了多少酒千的精品佳釀,也吃光了多少藍秋痕這一生珍藏的寶貴藥材。
「王妃說王爺要是忙的話,她就去找雁公子幫忙了。」雁公子雖然正常,但是王妃現在製作的藥材都是強身健體,輔助王爺快速痊癒的,他喝了也不會有什麼關係,於是王爺不聽話的時候,王妃總是借口要去找雁公子幫忙。
偏生自從來了這裡,又一次雁公子開了一句玩笑說跟王爺搶人之後,王爺的醋罈子就徹底翻了,只要王妃接近別的男人,王爺就會著急,一急,就會立馬不顧一切的跑到王妃的身邊。那,不就是自己往王妃挖的坑裡跳嗎?
「那讓她等我一會兒。」能不能不去啊?現在他唯一的理想就是一輩子可以不用喝酒啦,不用泡澡了。他想,今後要是當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廢了墨翎大陸這以酒為尊的習慣,這輩子,他都不想碰酒了。
「王妃說您不快點,她就不等你了。」南宮詢響起了酒千的原話:一會兒酒都涼了,咋泡呀?
話剛落音,便聽見屋裡面傳來一陣霹靂拍啦的響聲,還夾雜著一陣珠子滾動的聲音。而後,門匡然而開,一道影子從自己的眼前一晃而過,人便不見了。
哎,一聽見這話,王爺再次表演算盤賬本全推倒,害得他又得替他修理這把不知道被摔了多少次的算盤了。南宮詢在心裡感歎:王爺啊,你下次能不能淡定點啊?我這個老人家年紀大了,趴地上撿算盤珠子很不容易啊,你不要三天兩頭就給我表演啊。
某男人卻聽不見老管家的含淚默哀,只知道使盡邊跑邊想:誰會知道,他家女人酒醫毒妃的名號有一半是從他身上試驗得來的。說了是給他治病,其實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是有用的,那些是沒用的,反正是靠點譜的都給她用上了。
不知道是她運氣好,還是他祖上有德,竟然從那次用了追魂草之後,他的毒竟然慢慢的減輕,腿上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到現在,他已經可以來回奔走自如了。只不過,還有些餘毒,會在月圓之夜爆發出來,還是會疼痛不已,所以她仍舊在繼續潛心鑽研著。
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還是不行,在床上的時候。
哎,夜夜對著身材姣好的嬌妻,卻不能吃,可真是苦死了他。偏生她白日裡對著一切都是淡漠的,坐在那裡規規矩矩,一到夜間,睡覺便不老實起來,火熱嬌軀總是在他的身上磨來擦去,引得他慾火蹭蹭上冒,卻又不能發洩。
這樣一想,便也覺得泡澡沒有那麼難受了,反而期待她可以快點治好他的『不行』,好讓他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擁有她。
腳下的步子,不知不覺也輕快了起來,酒窖已然近在眼前。
說是酒窖,其實就是藍秋痕的藥房罷了。一進門,便是滿屋子的櫃子,層層疊疊的擺放著裝滿各種草藥的篩子,屋子裡飄散著淡淡的藥香味,其中還夾雜著陣陣濃郁的酒香,從裡間飄了出來。
酒千為了怕草藥受潮,但是又想要方便一些,便將偌大的藥房前後分為了兩個小居室,前為藥房,後做酒窖。
而鳳璃的藥浴木桶便擺放在那道隔著兩間屋子的牆壁之後,他走進門來,便依稀看得見那透過牆壁之上細小縫隙溢了出來點點白霧。
繼續前行,走至酒窖。
一道白色的身影正在裡面不停的忙活著,一隻手拿著一張沾了些許水滴的薄紙,另一隻手不停的朝著浴桶中傾倒著各種瓶瓶罐罐裡的藥酒,白色的霧氣從桶中騰升起來,繚繞在她粉嫩的臉龐周圍,使得她的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一滴一滴的汗珠也開始彙集而成,慢慢聚集成滴,懸懸欲滴。可是卻又遲遲低不下來,就那麼掛在眉角上。
他看著她,不時的眨巴著眼睛,了然一笑。
手,伸進自己的懷裡,掏出了一張潔白的手巾。朝著她的眉角而去,那滴汗水,掛在那裡,是很癢的,他知道這種不適之感的痛苦。她忙碌著,雙手都沒有空隙去為自己擦拭一下。
於是,每次來的時候,他總是小心翼翼的記著帶上一張手巾,輕輕的替她擦拭著。其實,這想法也是來自於她。
別看她平時總是喜歡嬉戲逗弄他,在照顧他的時候,總是無微不至。
每一次他泡藥浴,不是三五個時辰,就是一天,整個過程,他都是不能夠動的。而她就那麼安靜的坐在旁邊,拿著一張手絹,替他擦掉那些引起他強烈不適的汗水。每一次泡完,不但他全身乏力,她也跟著累到不堪。雖然每次出來之後,她都能夠繼續支撐著幫他完成後續治療,然後總是在半夜的時候不斷的翻身皺眉,顯示著她全身的不適。
「你來了,脫衣服下去吧,手巾給我。」抬眉,瞥見鳳璃,莞爾一笑,倒完了手中的最後一瓶藥酒。
「還要泡多少次啊?」注意力瞬間被轉移到了眼前的巨桶中,那刺鼻的酒香讓他真的很想馬上回身就跑,可是看見酒千滿臉的疲累,他就立馬繳械投降了。於是,只能委屈的假裝撅起嘴,不滿的朝著酒千訴苦。
「嗯,如無意外,這是最後一次了。乖乖下去,今晚我就好好補償你一下。」笑瞇瞇的眨巴著眼睛,眼裡的曖昧之意頓時讓鳳璃的內心湧上一股熱流,直衝大腦而去。
「真的?太好了,那趕緊泡吧。」一邊說,一邊衣衫飄落,『撲通』一聲立馬就下了水,按照往日的坐姿安然坐定。
酒千再次搬來了凳子,坐在他的身側再次開始了細心的為他擦汗。
時間也就那麼一分一秒的流失了。或許是因為有著晚上福利的支撐,鳳璃難得的覺得這次泡澡的過程結束得非常快。
天,慢慢的從白,變成了黑。
鳳璃身下那滾燙的熱水也變成了冰涼的冷水,藥效也已經發揮到了極致。
「起來吧。」輕輕的扶著鳳璃起身,為他穿上了衣服,因為盤坐在裡面太久,走起路來腿都有些發抖。鳳璃現在的心思全部用在了那麻木顫抖得跟篩糠有一比的雙腿,下桶之前酒千說要給他的福利他都已經沒了念頭。
「詢叔,吩咐鈴兒將飯菜準備好,我們馬上過去用膳。」鈴兒是山下一個農夫的女兒,因為酒千出手救了她病入膏肓的爹爹,為了報恩,鈴兒決定離開家人到酒千的身邊服侍酒千。酒千本不想答應,但是鈴兒意志堅決,酒千一想自己的身邊沒有個使喚的丫鬟確實不方便,便留下了鈴兒。
「是。」門外,南宮詢計算好時間的剛剛來到了酒窖,便又馬不停蹄的朝著廚房而去。
等到酒千為鳳璃打點好一切,兩兩相攜來到了飯廳的時候,司徒雁等人早已經等在了飯桌旁,凝視著一桌子的豐盛晚餐垂涎三尺。
「啊,你們倆終於來了,快點坐下,餓死我了。」一見兩人的身影,司徒雁便抱怨著他們太慢,將他這個客人餓過了頭。
「雁,你的酒量越來越好了呀。」那麼多酒,空腹喝下去也沒把人給灌醉,反而使得他整個人俊臉帶著一層微醺的紅色,煞是可愛。
「所以說為了我以後的酒有保障,我才會有想要搶了她的衝動呀。怎麼辦?我的胃被你養的刁了呢,小千?」眨巴著眸子看向酒千,開著玩笑。但是心裡的一抹苦澀一閃而過,讓他來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你就不怕我在酒裡給你下點料嗎?」睫毛扇子般的撲閃著,眸子清澈的啟啟合合,仿若最初那個單純的酒千回來了一般,讓司徒雁有了一瞬間的呆滯。該死的,他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是很討厭這個女人的白癡相的,為什麼現在看起來,他會覺得她很可愛了呢?
「吃飯吧。」不知為何,看著千兒跟雁開個玩笑,鳳璃就覺得心裡莫名的堵得慌,急切的想要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嗯,鈴兒,詢叔都坐下來吧。」哎,她來自現代,自然沒有這些主僕之分,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她就讓他們跟他們同桌用餐了,但是兩個人依舊彆扭得很,說是主僕有別,不該沒上沒下,每次都要她威逼之下才會乖乖就坐。這不,她又要費一番口水了。
「詢叔啊,既然王妃讓你坐下就坐下呀,難道你很懷念王妃的每日一折磨?」他來了好幾次了,每一次飯前詢叔和鈴兒總是要在酒千以下毒威脅之後,才會乖乖的坐下來就餐。真是的,這麼久了,兩個人難不成還沒放下來嗎?
「好吧。」南宮詢想起第一次的噩夢,立即顫抖著蒼老的雙手,將桌邊的椅子往後拖了幾分,欠著身子坐了進去,過程中還不忘記朝著鈴兒點了點頭。
「雁,大哥那裡準備得怎麼樣了?」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鳳璃便等不及的開了口。
「酒旭澤那裡一切順利,他的技術越發純熟,果然不愧是酒家的天才,但是另外一件事就不是很順利了。」想起酒千臨別的囑托,司徒雁面露難色起來。夾到嘴邊的菜,也放回了碗裡。
「還是沒找到嗎?」
「我已經吩咐手下所有人留意了,可是還是沒有半點消息。」他就奇怪了,照理說酒茵長相那麼特別,應該走到哪裡都會極其引人注目,印象深刻的啊,可是走遍大江南北,他們偏生打聽不到半點她的消息。
「那,煜那邊有消息嗎?」煜為鳳翔國將軍,若是二姐姐被司空斬雲尋到帶回了鳳翔皇宮,必然會公佈天下她的公主身份的,難不成司空斬雲也沒能找到她嗎?
「沒有,煜說司空斬雲在鳳鳴國找了半個月,卻依舊沒能找到酒二小姐,便回了鳳翔國。」
「哎,天意弄人,二姐姐和大哥互生情愫,卻因為血緣關係急於逃離,接著司空斬雲便帶來了那該死的消息。」難不成他們倆就真的是有緣無分嗎?
「別急,有緣自會相見,咱們著急也沒用。雁,讓他們幾個繼續注意著二姐的消息。鈴兒,神醫今天還是不吃飯嗎?」鳳璃看見酒千一臉遺憾,心裡也很不舒服,嘗過了情愛滋味的他對於酒千和鳳璃的不幸也深感同情。但是,同樣也無能為力,愛情這事,也是講求緣分的。
「神醫說了,他今晚不吃了。」坐在酒千的對面,鈴兒梳著兩個大辮子,兩邊的青絲編織成幾縷細小的長辮子婉轉垂下,甚是可愛。明眸皓齒,微挺鼻樑,粉嫩嬌顏,搭配在一起,雖不若酒千那般集妖嬈與可愛於一身,但是也算得上清秀佳人一個。只不過,那狹長柳眉因為思及什麼而微微蹙攏,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山峰。
她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自從她來到山上之後,便沒有見過南宮詢和藍秋痕兩個人一同在一張飯桌上吃過飯。兩個人見面的時候,雖然都是相對無言,但是精靈的她能感受到兩人之間暗藏著一種波濤洶湧,卻都壓抑了下去。
看著她微蹙眉頭,酒千知道她在想什麼,其實她也好奇,這屋子裡除了南宮詢自己,每一個人都是好奇的。
「詢叔啊,你跟師傅是不是以前認識啊?」她清楚的記得,當詢叔第一天見到師傅的時候,雙目閃過的怒火和不可思議,她就覺得好奇不已。之後,兩個人一見面,總是一個可以挑釁,一個卻有意躲閃。
「別跟我提他,要不是他,王爺會白白受了這麼些苦嗎?」他當年身為先皇的貼身護衛,深受先皇先後的信任。自然是知道藍秋痕的,先後也曾告知過他一些關於藍秋痕的信息,明顯先後和他的關係匪淺,但是最終他還是出賣了先後,陷害了先後最疼愛的大皇子,所以他才會在見到藍秋痕的時候有如此強烈的恨意。
「詢叔,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神醫已經被這麼多年的後悔折磨夠了,你也不要太過排斥他了。」不是他大度,也不是他寬容,當第一次來到蒼藍山,聽到藍秋痕親口承認『天絕』是為他量身訂做之後,他的心中也是憤恨不已的。若是那時候沒有酒千在的話,他真的會出手,一掌了結了藍秋痕,就算以卵擊石,他都會拚死一搏。
但是,在他有了千兒之後,一切都有了顧及。
千兒說,若是沒有藍秋痕,就沒有酒千的存在了。
所以,他可以饒他一命。
從相見到現在,他每一次看見自己,身上都散發著陣陣悔恨的氣息,所以每每他見到自己總是急於逃開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是想見自己的。這種內心極大的矛盾,恐怕沒有少折磨到藍秋痕的心臟,所以,他知道,當年下毒背後可能還有更大的秘密和苦衷。
在一切為解開之前,他願意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也願意為了酒千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哼,反正我是不想跟他共處,要不是要照顧王爺你,我早就離開這裡,避開了他。」
「好好好,別說了,吃飯吧,你們不餓嗎?吃飯的時候,別談這些影響食慾的話題,有什麼事,飯後再說吧。」見他們一個個的捏著筷子,卻遲遲不動,交談甚歡,司徒雁覺得自己一個人大快朵頤都沒了意思。
接著,大家便安安靜靜的吃了一頓飯。一句話,都不再冒出來。
深夜,隨之而來。
鳳璃半倚著床沿,手心裡捧著一本書,卻早已半天沒有翻過一頁了。
眼光時不時的瞟一眼門口,帶著毫不掩飾的急切。
哎,都這麼久了,千兒洗個澡怎麼那麼慢了,平常不是挺快的嗎?望著門口遲遲沒人來的黑暗,一抹倩影躍入了鳳璃的腦海。
白色的褻衣裹著妖嬈的身姿,蠶絲材質的布料使整個人散發著淡淡的耀眼光華,腳步輕輕緩緩,仿若踏著雲彩而來的仙子。
腰,不盈一握,胸,卻是難以掌握,完美身材,凹凸有致,玲瓏無線完全呈現。恍然間,白影已近在眼前,視線隨著女子的腰部上移,幻想著自己正要觸摸眼前的女子。
胸口處,一大片瑩白色裸露著,深刻的鎖骨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肩胛處,誘人無限。
「咕嚕」,鳳璃猛然的吞了一大口口水,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大男人,反倒像是那沒見過女人的少年一般青澀。
酒千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鳳璃的雙目雖然看著自己的方向,可是那目光的焦距似乎不再自己的身上。於是,快步走向了他的身前,擋住他的視線。
可是,鳳璃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美好裡,正要看向女子的臉,看清她的樣貌。他幻想著,她就是她的千兒,那般清麗溫婉,又帶著絲絲誘惑人的嫵媚。
目光正慢慢上移著,忽然,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阿璃,想什麼呢?」
「呃——」腦海裡的美女一下子成了泡影,灰飛煙滅,鳳璃耳邊傳來酒千熟悉的聲音,思緒一下子回籠,但是仍舊沒能接上話。
然後,真實酒千的身姿便一躍而入他的眼簾。
雖然沒有他的想的那般美好,但是也相差不遠了。
滿頭青絲因為剛剛洗完澡的原因,整個的濕漉漉的,緊緊粘合在一起,一縷一縷,略顯沉重。雖然沒了往日的輕靈飄逸,但是那烏黑的墨發緊緊的貼合在頸間潔白如玉的肌膚上,偶爾聚起一兩滴水珠子,順著脖子下滑,勾引著他的目光順著水滴下移。
一滴水珠,在她的脖子前方匯聚而成,達到了一定重量之後,便順著脖子下滑了起來。然後,到達了她深深凸起的鎖骨處,由於鎖骨的明顯,使得水滴停頓了下滑的姿態,停在了鎖骨的裡側,等待著更多的水來匯聚。
盯著那白皙亮麗的皮膚,鳳璃再次嚥了一口口水,手上卻仍舊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下身升起了一抹燥熱,而後蔓延全身,最終,終是到達了以往到達不了的地方。那男人的象徵終於,如他所願的堅硬起來了。
水珠在他堅硬起來之後,也繼續開始下滑著,漫過一塊無瑕的平地,滑向了兩個山坡中間的小溝裡,視線不由自主的想緊隨而下,身子也隨著站立了起來。
「幹什麼呢?」在他以為就要看見酒千那豐滿之處之時,酒千一揮水袖,坐到了他的身側,整個人倚在了他的身上,小嘴勾起一抹沒有認真的嘲諷,笑他像沒見過女人似的,好青澀。
「千兒,你好美!」
「相公啊,你這個樣子,真像是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呢?」其實,鳳璃也確實還是個處男,唯一的經驗就是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了。在十五年前,他一心撲在建功立業上,沒有碰過女人,等到年紀大了,可以碰的時候,他卻已經失去了機會。
當初心儀寧染鳳,卻從不曾想過要佔有她,只是很單純的喜歡她的溫婉秀雅,將她護在身後疼惜。之後的十多年,沒有遇上讓他心動的女子,他一直以為,他這輩子都會清心寡慾的活著了。直到——
新婚之夜,親眼目睹傳言中『廢物』的她,他的心裡就有著一股莫名的衝動。
繼而,他們越發的熟悉,也越發的發現彼此其實很相似,他的心,第一次有了想要獨佔一個人的感覺。當直到鳳瑞對酒千虎視眈眈的時候,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一個女人的想法。
雖然酒千早已經屬於自己,但是他還是會幻想著與她身心契合的那一天。現在,那一天終於要到來了,他,非常的緊張。
酒千倚著床頭而坐,那姣好的身材離鳳璃已僅有咫尺之隔。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中攤開的書卷,任由它滾落到了地上而不自知。身子,立了起來,離酒千更加的近,眸子半瞇著,吸了吸鼻子,一股清香湧進鼻息之間,好香!
手,朝著酒千那光潔的下巴撫去,微微的將其上抬了一個弧度,讓她的小臉完全的對上自己。那粉嫩微紅的臉頰不由得更加的紅了起來,像是天邊的晚霞般美麗,也為今夜本就穿的很嫵媚的她添上一絲讓人心動的妖嬈。
紅唇,不描而紅,柔軟的唇瓣上自然的有著一層蜜汁,使得她的整個唇看起來越發的飽滿誘人,還散發著絲絲光澤。許是因為緊張,她的紅唇微微的齊齊合合著,吞吐氣息。看在鳳璃的眼中,竟成了一種邀請一般。
頭,低下,冰冷的薄唇沿著視線,朝著那動人的唇而去,下方的酒千因為嬌羞而不好意思的閉上了雙目。那不斷地撲扇著的纖長睫毛卻顯示了她此刻的緊張心情。
終於,四瓣唇終於觸碰在了一起,鳳璃主動的輕輕的觸碰著酒千,讓她慢慢的一步一步,放鬆開來。他明確的感受到,剛剛他的唇觸到她的那一瞬,她的身子猛的繃直,隨著他慢慢的接觸,才有逐漸的放鬆了開來。
雙手老實的將她的纖柔摟在懷中,不敢妄動。感覺到她不再是那麼緊張之後,他才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火熱的唇,沿著她的唇形來回的舔舐著,彷彿是在舔吸著蜜糖一般。確實,在他的心裡,酒千的唇確實甜的致命。
好軟,好嫩,好甜!閉上眼吮吸得津津有味的他在心中吶喊。只是外面,就已經如此甜蜜,那裡面該是如此的美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嘗嘗裡面屬於千兒的津液是什麼味道。
心隨意動,舌頭,輕輕的試著去撬開酒千緊閉的牙關,發現任由他如何巧妙攻擊,酒千始終緊守著城門,不讓他進去。有些焦急,乾脆暫時的鬆開了酒千的唇瓣,輕輕的在她耳邊低語。
「千兒,讓我進去,好不好?」微熱的氣息,讓他故意噴灑在了她敏感的耳垂處,頓時紅了起來。酒千來不及反應,他的唇再次的覆了上來。這一次,沒有細細吻上一段時間,鳳璃便直接用舌頭去撬牙關。果然,這一次,只是在牙關外周遊了幾圈,一撬,千兒就放他進去了。
大舌闖入禁地,深知來之不易,立馬開始了全場席捲。顯示將裡面的每一個角落都掃蕩了一邊,嘗夠了那津液裡膩死人的甜蜜,幾乎將酒千口內的蜜汁都吸得幾近乾涸,才鬆了口。大舌繼續行動,在裡面探索著自己的同伴——酒千的粉嫩小舌。
並沒有粗暴的在裡面一頓狂掃,而是輕緩的在裡面蠕動著,摸索著,像個君子要邀請起共舞的美女一般,彬彬有禮。其實酒千在他第二次進入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放得開了,小舌頭在裡面總是躲避著他的邀請,玩的不亦樂乎。可是,看他那麼辛苦的來回追捕自己,卻不捨得用半分強制手段,反而越發的輕柔呵護著自己,她的心裡漾起一片柔軟。
最終,還是自己主動的貢獻出了自己的小舌,跟他一起共舞起來。不得不說,雖然他沒有過女人,技術沒有自己曾聽死黨說過的那種火辣熱烈的熟悉,那種小心翼翼的輕緩卻讓酒千覺得比起那些一進嘴就開始狂肆攻略的多情公子,少女殺手,他更值得她傾心。
兩個人一直擁吻著,酒千完全了進入狀態中。
鳳璃覺得差不多了,便開始進行著下一步的動作。大掌,輕輕的在酒千單薄卻精緻的曲線上來回輕撫,縱使隔了一層薄紗,他的手,依舊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酒千剛剛沐浴完之後身體帶著淡淡清涼。火熱的大掌遇上那抹清涼,正好的覺得舒爽。
慢慢的輕撫的手,加重的力度,特別是當行到了腰側的時候,總是有意無意的微微下了力道。
酒千被他不斷的撫摸弄得漸漸的熱了起來,身體裡仿若產生了一股熱源,正不斷的朝著自己的身體各處散發著熱量。唇,被鳳璃佔據著,身體也在漸漸升溫中,不由地有些不舒服起來,熱,熱的想要脫掉身上僅剩的衣衫。可是,她卻沒有說話的機會,鳳璃也不可能放開她。
沒辦法,為了表達自己的不適,她開始劇烈的扭動起了那纖細的腰肢,鳳璃的手觸到哪裡,哪裡就越發的扭動的厲害。摸起來,深有一種摸著美女蛇的感覺。
鳳璃知道酒千的動作表達著什麼意思,忙著親吻的嘴角也不由地勾了起來。終於動情了,天知道他快憋死了。
頭,退開,微微的俯首於酒千身前,大手,輕輕的解開了酒千的衣衫,薄紗如飛煙一般飄散了開。還有一層,背後已然一片空蕩,至於胸前還有一層阻隔。這個時候,鳳璃不由地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酒千身前的胸衣。
不同於他在街市裡看見的那些抹胸,酒千的胸衣是接近於現代的罩杯式胸衣。兩塊布裁剪得只有那兩座山峰的大小,用一種特別的針法縫製成了微微的碗狀,將那兩團美好,遮擋了去。兩條帶子順著兩肩繞到了腦後,輕繫著。
那中間處,赫然出現一道深深的溝壑,誘惑著他。手,不著痕跡的繞到了腦後,對著那小巧的蝴蝶結而去,輕輕一拉,然後,往下抹去,還有一個!
再一拉,那礙眼的粉紅色終於掉了。
瞬間,鳳璃覺得腦子裡又是一陣上湧,血液全部湧上了腦海。
好美,雪白的顏色宛如一片雪地,那兩點粉紅則成了傲人的雪梅,引人入勝。
口水,猛然的嚥了一大口。手,再也不客氣的朝著那個地方而去——
軟?不,不足以形容手中美好的觸感,一時之間,被人稱作學識淵博的他竟然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於是,乾脆腦子一甩,拋開了於此時無關的雜念,專注於伺候眼前屬於自己的女王。
手,繼續在酒千的身上撫摸著,特別是那對傲人的山峰,尤其的享受特殊待遇,被撫摸的次數明顯高於別處。
揉揉雪白之地,然後偶爾伸出兩根手指頭對著紅梅處輕輕的揉捻著。慢慢的紅梅儼然變成了一粒圓圓的紅色珍珠,讓人很想伸出舌頭舔舐一下,看看是不是那觸感是不是也如真的珍珠般涼爽。
怎麼想,就怎麼做。
忽然,窗戶外一陣風吹來,吹熄了他們房間裡躍然燃燒著的燭火,吹散了擰在一起的青紗帳。將床上迤邐的風光與床外的冷清隔了開來。
男歡女愛的場景,若隱若現,可是,那一陣陣男女低吟卻在這寂靜無比的夜晚,顯得更加的清晰。
另一間房中,漆黑一片,司徒雁張著雙眸,心煩意亂的翻來覆去著。
天啊,該死的鳳璃要歡愛能不能小聲點啊。今夜,難道他注定要過一次不眠之夜嗎?
就這樣,一室裡恩愛和諧,普著愛曲巫山**至天明,另一室卻是聽著隔壁傳來若有若無的纏綿恩愛之聲,無眠到天明。
天,再一次的亮起,他們便該跟蒼藍山說再見了。
「師傅,我們要走了。」一身男裝打扮的酒千已經化身成了一個翩翩佳公子,一手拎著一個包袱,另一隻手閒散的垂在身側。她的身邊,鳳璃依舊是男裝打扮,只不過那張臉早已貼上了一張人皮面具,成了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商人形象。
「去吧,既然你們決定了,那就去做吧。」
「嗯,師傅您,保重。」說不難過是假的,上一次來見了一面,她都會對藍秋痕的所作所為感到心痛。這一次,經過幾個月的相處,藍秋痕雖然從來不曾說出對她的疼愛,但是一舉一動中帶著的寵溺卻讓酒千不得不動容。
光是替鳳璃解毒所用的那些藥材都不知道花費了他多少的心血,嘴裡雖然每每指責著她浪費了他的寶貝藥材,但是只要她要,他就全部毫無保留的拿了出來。
司徒雁拿著一個黑色的包袱走在前端,許是因為跟藍秋痕並不是很熟悉,對蒼藍山也沒有多少的熟悉,離開之時,他覺得沒有什麼感覺。
剛剛上山的不就的鈴兒亦是一樣,他們倆一前一後早已邁開了步子。
緊接著鳳璃和酒千也略有不捨的踏上了返還的路。
奇怪的是,來的那一天就想離開的南宮詢在終於可以的時候竟然站到了最後,看著酒千和鳳璃轉身而去,再看著藍秋痕眼裡的掙扎和不捨,他的心就沒來由氣急。
雙手,忽然運起內力,朝著藍秋痕所在的方向毫無預兆的拍了出去。
「你這個懦夫,既然捨不得,為什麼不選擇跟我們一起離開?既然覺得愧對王爺,為何不下山助他一臂之力,奪回屬於他的一切?」聲嘶力竭的怒罵,讓鳳璃和酒千在第一時間回過了頭,看著兩個長者,不知所措。
詢叔,這演的是哪一出?而藍秋痕則是巧妙的避過了南宮詢攻擊,淡淡的回了他一句。
「我心已死,你們走吧。」
「你這個混蛋,是你自己誤會了皇后娘娘,現在裝這幅樣子是要做給誰看?」看著藍秋痕那懦弱無能的模樣,南宮詢就是一陣火大,曾經的藍秋痕是多麼的溫文爾雅,縱然看著皇后投進了皇上的懷抱,依舊抱著樂觀的心態守護著她。現在,他怎麼就成了如此模樣?如若不是蕭雪伊,皇后怎麼會移情別戀愛上了皇上,使得他成了孤家寡人的?
但是,他非但模樣弄清事實的偏向了蕭雪伊那一方,甚至還狠心的對大皇子下了那陰狠之極的『天絕』之毒。所以,在皇后告知他是藍秋痕害了她最為寶貝的兒子的時候,他南宮詢就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藍秋痕,也不告訴他當年事情背後的真相。就要讓他處於悔恨之間,不得心安的過一生。
可是,看著他眼中的悔恨,為何他的心還是軟了?
他,該說嗎?不,就算要說,也先要他付出些什麼才可以。思緒一轉,一個計劃湧上心頭。
「你什麼意思?明明就是菁菁愛上了鳳泫,忘了我,不是嗎?難道你想說這一切都是我誤會了嗎?明明,她倚在鳳泫的懷中,笑得那般的甜美幸福,滿身光芒在鳳泫身邊幾乎綻放的是璀璨無比。明明,她抱著鳳泫的骨肉,抱著他一家三口過的快樂而滿足。明明——」回憶著曾經陪在她身邊,遠遠觀望著她和鳳泫、鳳璃一家三口的幸福,他的心,就抽動的厲害。就連說話,都有些力不從心了。
「皇后移情別戀怪不得別人,要怪也是怪你自己!」對於藍秋痕的指責,南宮詢半點不以為意,反而以更加惡劣的口氣還擊回去。
「你知道些什麼?莫非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嗎?」他一直刻意避開南宮詢,就是因為曾經兩人因為司徒菁菁相識相知,稱得上知己好友。
南宮詢原是鳳泫配給司徒菁菁的貼身侍衛,而他則跟司徒菁菁是青梅竹馬,入了宮,他也一直跟在司徒菁菁的身邊,做起了侍衛。
但是,自從鳳璃的事情發生之後,一連串的事情徹底將他們兩人的友誼也埋入了層層寒冰之中。
再次見面,難免尷尬,他以為南宮詢僅僅是在記恨他將鳳璃害成半身不遂。但是,南宮詢如今的表現和那說了一半的話語,他知道,他必然忽略了什麼。
「哈哈,你想知道嗎?那就跟我下山,助王爺一臂之力!」
「我一個人,於他而言,可有可無,為何你非要逼我下山呢?」他是真的累了,不想再夾在中間難以做人了。
「哼哼,憑你知道的事情,便是對王爺最大的助力。」南宮詢一手撫摸著自己的鬍子,望著藍秋痕冷哼了幾聲,目光犀利的看著他的雙眸,逼得他不得不同樣直視著自己。
「你怎麼知道?」詫異,那件事明明只有他和伊兒兩個人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人也會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縱然不是心甘情願,但你們也不該抱著僥倖心態瞞天過海。你們自以為天衣無縫,無人知曉,焉不知皇后娘娘早就知道了,只不過為了顧惜往日情誼沒有告知皇上罷了。誰知舊情只有她顧惜,你們卻將她逼向了死路。」
一提起司徒菁菁,南宮詢的情緒就容易激動,臉上青筋暴起,紅得有些刺眼。
旁邊的鳳璃和酒千聽著他的話,心中的疑問越發的擴散開來。
「詢叔,你到底知道些什麼?」眸光忽閃,鳳璃陰冷的眸子掃向了藍秋痕。
「是呀,詢叔為何要逼師傅下山去?」倚著鳳璃,酒千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間會演變成這樣,他每次的背後難不成還有什麼秘密嗎?
「這是他欠王爺的,就該由他自己去償還!」
「好,我隨你下山,如若你給不了我滿意的答案,就不要怪我不客氣。」終於,藍秋痕還是妥協了,他很想知道,當初到底誤會了菁菁什麼,為何南宮詢會如此的恨他。
「等你揭開那件事的真相,我必然會告知你一個讓你絕不會後悔的答案。」滿眼肅穆,讓藍秋痕不由自主的選擇了相信南宮詢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禮,隨著他們一同返回鳳溪城。
------題外話------
啦啦啦,偶碼的好辛苦喲~
親們是不是該給點什麼獎勵獎勵我啊?開玩笑了!
肉肉啊,親們要的話給俺留言或者加群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