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隨風翻飛,滿頭緊束的青絲也貼合在翻飛的衣物上隨意而動。劍眉星目,很協調的鑲嵌於男子的臉上,前方墨發一絲不留的往後束起,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高聳鼻樑之下,一張厚厚的性感紅唇輕輕的拉長著,兩角微翹,配合上星眸之中的邪肆,張揚而邪魅。
雙手抱起,左側還夾著一把鑲著寶石的利劍,下巴微抬,略有幾分桀驁不馴的氣質。
「雁,你回來了。」鳳璃的臉在看清那抹白影之後,漸漸染上笑意。
他自己沒覺得半分異常,因為每次他回來,他總是開心的。而酒千就不同了,這可是鳳璃第一次在她面前對著除了她之外的人笑,發自內心的那種笑。
只見那男子身形一晃,便來到了兩人所在的車中,倚著窗戶坐了下來。
車中的情形立馬從兩人相依變成了鳳璃正對著馬車門而坐,而酒千和那名男子則是一左一右的面對面坐於鳳璃身前的兩側。
男子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酒千,而後目光冷了下來,看著酒千冷冷的說了一句。
「這就是鳳瑞賜給你的那個女人?還真是廢物一個。」鄙夷的口氣,他為自己的好友不平著。
因為目前只有她和鳳璃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一有外人靠近,酒千便會迅速變回原來那個膽小懦弱的德行。剛剛在簾子剛剛開始動的時候,她的眼就瞬間的隱去了靈氣,變得閃躲起來。此時,男子的可以觀察,酒千心中的防備更甚,偽裝的比從前更加隱秘,於是,男子還真的以為鳳璃娶了個白癡。
「噗嗤」一聲,聽著男子煞有介事的為自己不平,鳳璃禁不住的笑出了聲。
「你不會是被這個女人刺激了吧?」好友的模樣也太過反常了不是,以為有別人在,他何嘗如此笑過?
「你才被刺激了呢?」看著鳳璃的模樣,酒千知道這個人是信得過的,於是也不再裝下去,直接將男子的話反擊了回去。
男子頓時一驚,而後定睛一看,那細眉之下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裡面哪裡還有什麼害怕,膽怯,簡直就是一副鬼精靈的樣子。
「你不是白癡?!」聲調頓時拔高了幾個調,而後猛然住嘴,耳朵靈敏的動了幾動。
「璃哥哥,你告訴她千兒是不是白癡?」故意將頭靠向鳳璃的胸口,手還曖昧的在鳳璃的身上不停的動來動去,媚眼對著男子,輕輕佻了幾挑,而後笑了開來。
「呵呵,你看我像不像白癡?」
「你……」天啊,誰說這女人是個廢物白癡的?敢光明正大的調戲出了名的『冷血殘王』,而且殘王還一臉很受用的樣子,他是不是太晚出來,中邪了?
「璃,你真的不生氣?千萬不要憋著你——」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好友,男子嘴角卻開始不斷的抽搐起來。因為,對面的女人剛剛還是倚著鳳璃而已,此時竟然已經整個的窩到了鳳璃的懷中,挑釁的看著自己。
「怎麼不說了?嘻嘻。」這男人真有意思,怪不得可以跟狐狸般的男人做朋友。
一隻大掌在酒千的肩上輕輕一摟,她嬌小的身子便乖乖的回到了鳳璃的身旁。
「好了,千兒不要捉弄他了。」
嘴角的抽搐不停歇,反而越加劇烈。
「鳳璃,我會被她捉弄到?我——」
「風度,注意你的形象,雁。」明明是想勸他不要太激動,可是那嘴角就是抑制不住的想往上翹,哈哈。
「介紹一下吧,我是酒千,鳳璃的王妃。」
「司徒府,司徒雁,璃的朋友。」
「原來是大將軍府的少將軍,果然是風度翩翩器宇軒昂啊。」司徒大將軍司徒海的長子,二十六歲,善騎射,兵法。年僅十六時就已經被封為將軍,如今十年已過,官職只升不降,直逼家父司徒海。然,酒千卻不曾想過司徒雁竟然會與朝中無人待見的璃王是好友。
「本來還以為你真的是個廢物,看來這次倒是鳳瑞的損失了。」
「嘿嘿。」酒千一聽到鳳瑞的名字,就想起今夜的事情,便樂不可支的奸笑起來。對面的司徒雁疑惑的看了看她,而後帶著滿眼的詢問之意看著鳳璃。
「沒事,女人今晚玩了一把火,讓他差點崩潰了。」深邃的眸子看不見一絲波動,只嘴角淡淡的扯了一下。
「什麼意思?」兩個人的表現都那麼奇怪,肯定沒啥好事。不過呢,事關鳳瑞,他還是很有興趣聽的。
「……」酒千將嘴湊到司徒雁的耳邊,輕聲的道了幾句。鳳璃看著酒千靠近自己的好友,心裡忽然升起一抹異樣,隨即被他壓制了下去。而司徒雁在酒千口中的氣息伴隨著一陣清香飄進鼻息的那一瞬,心裡升起一抹溫熱,瞬間消逝。
「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被一個女人給憋住了。哈哈,這恐怕是鳳瑞有生之年難得的一段經歷了。」一副清冷模樣的司徒雁終於在酒千的講述中破功,破口大笑起來。
就這樣,馬車繼續開始前行,不時的有一兩道悅耳的笑聲溢出車外,留給了寂靜的黑夜。
璃王府,璃王書房。
窗戶半掩,清風撩人,露在外面的肌膚略微有些清涼之感。
酒千已經就寢,屋內只剩下兩個大男人秉燭夜談著。
「為什麼回來?」
「兩個原因,這一仗雖勝,但是煜傳回來消息,下一戰司空斬雲將會御駕親征,保不準戰況會如何發展;另外,聽聞你大婚,他竟然賜給你那個出了名的酒家廢物嫡女,我有些氣憤,便想回來看看你。」簡單明瞭的述說著自己急忙著趕回鳳溪城的原因。
其實,他是擔心他受不了鳳瑞和寧染鳳一次次的侮辱,本來就已經沒了鬥志,每月還要忍受『天絕』之毒的錐心刺骨,他還真的有些害怕好友放棄一切。
「雁,如果我需要幫助,你會給我嗎?」小聲開口,鳳璃的心一片坦然,這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支持,便做,不支持,就算了吧。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很不愛做這個什麼勞什子的將軍?我只是,怕你有一天會需要。」娘親的叮囑,他從不曾忘記,他,是眼前這個人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他不支持他,誰支持?
接著,夜,在他們不聽的觥籌交錯間,慢慢的黑了下去,又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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