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個瘦弱的身影,身上的袍子近乎破碎,扛著偌大的山石一步步往海雲城趕去。
「小子,你瘋了,這麼大塊石頭少說有個幾千斤重,你這麼走下去怎麼受得了……」
「喂,你能不能有點尊老的意識……小子,好歹我上千年沒說過話了……」
「喂,不聽老人言啊……喂!」
混沌金刀還剩下最後一把,同時神魔金身也停滯在了第七重巔峰,秦夜目光如鋒,臉上的汗珠不斷下落,只有他自己明白,血肉內還有許多金鋒銳氣,若是不早早融化在血肉中,自己小命恐怕都難保!
停下來,扯扯嘴角,「你應該和老黑湊在一起。」
「老黑?」
「他是我師父,不過現在……困了睡覺去了。」
兩天後,另一個人影極速飛過,胸前是一幅星雲圖案。停在腳印旁邊腳印,往海雲城方向看了一眼,一股凌厲的殺氣射出,瞬間人影在原地消失。
「轟!」一聲巨響,秦夜將石頭扔在了海雲海雲城郊外的山上,跳入水中沖洗了一番才換上衣裳離開。
海雲城平民區,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幾百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宅子的大門也都被擦洗了一番,裡面的花草也都重新種植了起來。一間屋子裡面,白清雪坐在床邊,身著白色衣衫,一頭青絲披在肩上,眼中卻是滿滿的擔憂。
「吱」,一聲推門的聲音,白清雪急忙起身,眼神中瞬間閃過的興奮又化作深深的失望,但還是強顏歡笑,「雲秀,你來啦。」
「清雪姐,這是我新作的桂花糕,你嘗嘗。」
白清雪苦笑一聲,「謝謝雲秀妹妹了,不過,我真的吃不下。」
「哼,秦大哥也真是的,一去這麼多天也不知道捎個信兒回來,讓嫂子你牽掛。」羅雲秀氣鼓鼓地說道。
這一聲嫂子叫的,白清雪也是俏臉微紅。羅雲秀繼續說道,「等秦大哥回來了,你就好好收拾他一下。以前我爹每次回來,我娘都在房間裡收拾他,第二天我爹就言聽計從了。」
暗中本打算出來的秦夜在心裡腹誹,「你這黃毛丫頭還真敢說,你爹你娘夫妻兩個回來做什麼事情不用想也都知道,原來羅老爹也是懼內啊……男人真不容易啊。」
白清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更加紅潤,低著頭不說話。
「雲秀」,只聽羅安在外面喊了一聲。
羅雲秀急忙起身,關門的時候還衝著白清雪認真地說道,「姐姐一定要記住哦,一定要好好收拾他!把他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屋子裡面的某人那叫一個激動,心道,「羅安真是有前途,這種時候都能給我創造機會。」
看見白清雪的臉色又暗淡下來,秦夜悄悄摸了過去,輕輕拍了拍白清雪的肩膀。
「啊!」白清雪感覺這才身後身後有人,正要叫出聲,卻被人堵住嘴,白清雪情急之下一口咬下去,這次是後面那位喊疼了,卻沒抽開手,「我說清雪啊,不帶這麼狠的吧。」
白清雪一驚,隨即就是滿心的狂喜,「秦夜!」
使勁兒擰了一下秦夜的腰間,然後又拿起秦夜的手輕輕用嘴吹了一口氣,深情地看著秦夜,眼中瞬間蓄滿了雨水,彷彿隨時都能決堤。
秦夜十分寧靜地看著白清雪,滿是憐愛之色,靜靜地看著白清雪為自己整理衣衫,那一刻秦夜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眼前的清雪就是紅娘,就是自己的妻子。
從小一白一紅一黑,秦夜,紅娘,白清雪三人一起長大。
一個做大掌櫃,一個做千金,唯有秦夜當個小廝,可三人卻在一起十幾年。
春天一起去北尊府外的草原採花,那裡會有一大片黃菊,幾乎是漫山遍野。黃菊都不算大,卻貼著地面生長,一眼望去竟是一片黃色的海洋。
白清雪最喜歡讓秦夜背著自己,努力奔跑,從小山腳跑到山頂!
這個時候紅娘則會冷冷地瞪著秦夜,溫柔地看著白清雪。
秦夜總喜歡一個人坐在山頭,看著一白一紅在下面玩耍,不時地困了就躺在上面曬太陽。
北尊府的氣候是冷的,春天的時候卻很舒服,不用去想徐鳳元那小子去了哪裡,也不用去想徐定會不會找自己麻煩。自己只需要靜靜地躺在這裡,安靜地睡著。
偶爾白清雪和紅娘會一起來捉弄自己,每一次都是白清雪拿著一根小草,在自己臉頰上拂來拂去,紅娘偶爾也會笑笑。
那樣的日子真好呵!
白清雪用小手撫摸著秦夜的下巴,來回地摩挲,「不知道又害了多少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人家少女看上。」
秦夜心裡一陣冷汗,恐怕後半句才是重點吧,絕對不能承認,否則就死定了。想通這個,秦夜一句話都沒說,白清雪似乎埋怨秦夜一樣,輕輕在秦夜掌心撓了一下。
就在此時,只聽見吱的一聲門忽然被打開。
羅雲秀端著飯菜進來,看見白清雪被一個男人抱住,立馬喊道,「有淫賊!」
外面的人頓時衝了進來,白清雪大窘,在羅雲秀進來的那一刻就趕緊鬆開了秦夜的手,臉上一陣羞紅。
秦夜暗暗腹誹,「羅安這個妹妹怎麼就沒有他哥哥的一點天分呢?」
乾咳嗽了兩聲,秦夜下床,一臉嚴肅,「我的……心靈受傷了讓你清雪姐姐看一下,你瞎喊什麼?知道嗎?現在我的胸口很痛……哎喲,頭也有點暈……」
進來的羅安原本還提著那把精鋼劍,此刻看見秦夜也是一陣狂喜,白清雪看見秦夜對自己眨眼睛急忙過去扶住,在腰間一擰,頓時秦夜又哎喲了一聲,白清雪看看眾人,趕緊將秦夜扶到了床上。
「夜少回來了,夜少回來了!」
羅安在第一時間就將秦夜回來的消息告訴了鐵山,酒老和倉北之,一干人這才放下了心。看見眾人都退了出去,白清雪也要出去,「我去給你做些飯菜。」
秦夜想拉白清雪的袖子,白清雪卻急忙發動雪舞步,眼神帶過一陣嫵媚,笑著退了出去。
秦夜立刻翻身,「羅大胖!」
羅安急忙跑了過來,心裡還納悶夜少不是受傷了嗎,怎麼現在中氣十足。秦夜也不廢話,「臨走的時候讓你建造的隱秘後院呢。」
羅安眼睛頓時一閃,十分歡喜和自豪的樣子,「夜少跟我來。」
走到後面的一個大院,基本上所有的東西都被整平了,邊上還有十幾塊大青石,旁邊還有一個大木桶,牆上則是星鐵板。
秦夜滿意地點點頭,讓羅安退出去後,隨手在這裡下了幾道隔空禁制。禁制是術道中的一種,可以說現在永恆世界已經很少有人會了。它和符咒並稱為術道兩大古術,秦夜賢侄啊也僅僅懂了一點點陣法皮毛。
除了一些大家族還有一些妖族,龍族,魔族,基本上很少有人會禁制。而禁制一般都有著自己的特殊效用,以道紋穿越空間形成空間的封鎖力量,大多用來防守,進攻則需要結合陣法才可以,這樣的陣法或是禁制一般都是各族的禁忌。因為不僅傷人,而且容易傷及自己。
禁制和陣法的效用類似,只是陣法需要特殊的材料,不過陣法比禁制容易傳承和記錄,所以永恆世界中還有著陣法師這一類職業,不過也是很少了。
且說秦夜,將周邊佈置完畢後,就立刻脫下上衣,走到青石板邊上,一塊一塊往自己身上加。一塊青石板重七百斤,秦夜硬生生扛了十塊,一步步在大院落中來回跑著。
姜皇在空間中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小子,你,很好。」
外面的人只能聽見後面一陣陣悶響,但是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羅安笑哈哈打了個圓場,「後院咳咳……施工,施工啊……大家各忙各的就好,都散了吧,散了吧……」
鐵山,酒老,倉北之第一時間跑了出來,他們對於這種震動感應更加敏銳,羅安無法隱瞞,只好說秦夜在後面修煉。
三老互相看了一眼,立刻面容嚴肅,回到各自的房間中,只能聽到各自的房間中也是不斷傳來轟動聲。白清雪端著飯菜,也去了自己的修煉房間修煉起來。
羅安嘴角抽動,緊緊握住自己的黑雲刀,就在院子中一遍遍揮舞著秦夜給的大羅刀法。這還是秦夜和羅雲要的,烈火海兵團的事情也和羅安談過,不過羅安並不不認識這個人。
秦夜一圈圈跑著,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姜皇在萬毒珠裡面大喊著,「小子,繼續跑,想要成為帝級就跑,想要看到你的心上人就繼續跑!跑!一直跑到你再也不能跑為止!」
臉上青筋都暴起,頭上衝血,身上近乎都可以滲出鮮血來,秦夜還在一步步跑著,但速度已經慢了很多,比平常的走步都要慢很多,每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艱辛。
「小子,再跑一圈!還有三十步!」
「還有二十步!」
「十步!堅持住!」
秦夜的體表血跡開始慢慢燃燒,一道道淡淡的藍色火焰竟然直接在體表燃燒起來,原先的血肉不斷得到洗練,秦夜的眼中閃過一絲藍色的火焰,額頭上的神魔之眼虛影再一次凝聚,心底一聲低吼,彷彿神頌魔怒。
將身上的青石板全部放下,秦夜立刻盤腿坐下,身上的火焰仍在燃燒著,秦夜猛然睜開雙眼,將羅安買來的藥材全部吞下。
一股股藥力滲透進入各大筋脈,和南極之火一起融化滲透進入秦夜的筋脈之中,後背上的神魔虛影再一次演化,凝實,身上的暗金光不斷加深,甚至還帶了一些紫色。
直到半夜時分,秦夜才睜開眼睛,身上的南極之火已經完全被吸收進入身體之中。
皮膚上淡淡的暗金光芒也逐漸消失,姜皇時分興奮,「好小子,見過變態的,沒見過你這麼變態的,不僅讓神識吸收了南極之火,還讓肉身也吸收了南極之火,竟然就差半步就可以凝練出皇級紫身。現在光憑借你的肉身,七星帝王級的武者之下根本沒人是你的對手了。」
秦夜淡淡一笑,「別人只是看到成功的光環,卻沒有看到付出,更沒有看到未來。」
「老薑,你說沒有我這煉體法訣,沒有我的速度幫我脫身,那晚上沒有遇見你,沒有你的毒,沒有雷電和星核幫我重塑筋骨,沒有敖風告知古墓中有龍炎精火,沒有敖火兒的南極冰魄,沒有最後的問天劍陣,恐怕我的身體也早就化成灰了吧。」
握緊拳頭,秦夜笑了笑,神魔金身大日雷體之後便是皇級紫身,可是神魔金身卻停在了第七重天。
姜皇沉默了,秦夜隨後目光堅定起來,「我,追求的是永恆!如果現在的我去當個術煉師,或許我會名揚天下,或許我會有大把的錢,無數美女爭相簇擁,各大家族都會搶著要我,但,那不是我的追求!當一個少爺,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那也
不是我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