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白清雪兩人繼續上路,秦夜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的小廝形象,沒事兒就逗逗白清雪,白清雪又羞又怒,五年卻也從未這麼高興過,便沒說什麼。
走了不到三天的路程,便看到了一望無際的沙漠平原,秦夜的眼神收縮了起來,面容也嚴肅無比。
「這裡面必然有著強大的存在,那一股淡淡的威壓使得這裡成為一處凶地,說不準這沙漠……」
「秦夜,前面有危險?」
秦夜嗯了一聲,「這裡很危險,小心一些。」
聽見秦夜如此說,白清雪頓時緊張起來,立刻拔出了白劍,護衛在秦夜身前,「你的修為沒我高,我保護你。」
心裡著實激動了一把,秦夜笑了笑,「武道,劍道,刀……不知道將劍道能不能融合在我的武道感悟中呢?既然我都可以擬態劍技,那麼將劍術的感悟融合在煉體的感悟之中……如果練劍也在修煉我的肉身,修煉暗金符的話,將會大大加快肉身修煉的速度……」
想到這裡,秦夜心裡突然寧靜下來,「沒錯,我追求的是武道,什麼是武?劍算不算武?」
一把把名劍閃耀在自己眼前,天問,軒轅,湛盧,赤霄,太阿,龍泉……
劍,劍,劍!為劍生,為劍死,那便是劍客的唯一使命!
刀,刀,刀,為刀沖,為刀狂,為刀發出逆天的鋒芒!
想到這裡,秦夜心裡一笑,「也不是完全對立的。對立,統一,統一,對立……」
慢慢閉上雙眼,秦夜的全身氣勢都沉澱了下來,彷彿與周邊環境融為了一體。
「刀魂早已凝聚,劍意早已在神識海內形成,劍入我體,化為我刀。神魔煉體訣,融兵煉體,動!」
一直以來,融兵煉體只是被秦夜作為一門戰技來應用。魔刀蒼穹與身體完全融合之後,秦夜就很少鑽研,今天秦夜忽然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武道,我在追求的是什麼?煉體,我又在修煉的什麼?
劍是什麼?道又是什麼,兩者難道一定是互相對立的嗎?
體內劍魂吞噬之後一直覺得體內的刀魂越發鋒利,總感覺少了一些什麼。
沒錯,刀實在是太烈,少了一些柔和,少了一個刀鞘!
與劍相通,劍的柔和便是刀的刀鞘!混沌金刀煉化之後形成的金色氣息,與血肉忽地發出進一步的融合!
自己的身體本來就是無,融兵煉體,煉體修煉的就是符,而符本來就沒有。
因為自己什麼都沒有,所以才能承載。因為暗金符可以無比柔軟,可以才能接納至強的刀鋒。
自己的身體也是刀鞘!
明白了,吸收金鋒銳氣如何凝練自己的血肉,原理終於明白了。
不是要讓自己的肉身變得無比剛強,變得無比鋒利,恰恰相反,金鋒銳氣會讓自己的身體充滿柔和,多了刀鞘的內斂。
相通了這個道理,秦夜開始吸收金鋒銳氣,並開始用神識力量控制這些力量收斂,收斂,與自己的肉身慢慢柔和。將自己的血肉拉伸,拉伸,變得柔和起來。
周邊頓時出現了無數的氣旋,將秦夜全身裹住,眨眼之間,秦夜身上的衣服就破碎不堪,近乎虛無。白清雪紅了一下臉,但此刻見秦夜的狀態十分怪異,立即對周邊的環境提高了警惕,為秦夜護法。
完全就是瞬間入定,秦夜此刻信物旁騖。
全身的筋脈和氣血開始逆行,臉色也忽白忽紅,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過去。
一開始白清雪還比較從容,但一天過去了,又是一個晚上,兩天過去了,三天,四天,五天,六天……
白清雪自己晝夜不休,無比擔心。看看秦夜,氣息或有或無,似乎沒有了生命體征一樣……
「秦夜……你倒是醒過來啊,入定修煉也沒有你這樣的……」
白清雪想要喊出來,但還是緊緊咬著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轟隆隆」,只聽一陣沉重的轟擊聲音,整個大地都像是在顫抖。
看向遠方,沙塵滾滾,白清雪大駭,獸潮?
這裡不是說百年難得一次獸潮嗎?怎麼可能?
就算是有,又從哪來找到那麼多的陸地妖獸?
就算自己帶著兩位元帥境巔峰的老人,也無法抵擋住獸潮!可是現在……看看仍然閉著眼睛的秦夜,白清雪的眼神閃過一絲堅定和凌厲,握緊青劍,擋在秦夜身前。
妖獸群很快就見到了,白清雪踏步上前,不出幾步就跨出了百步遠,「白雲劍歌!一破天地!」
一聲嬌叱,白清雪用青劍在空中劃出一朵蓮花,隨後蓮花轉動,凝結成一束白光,直接劈在妖獸群前面的沙地上。
這一劍,竟然硬生生在沙地上劈開一道裂縫,使出這一劍,白清雪急急往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但臉色已經是無比的慘白。
妖獸群開始騷動起來,前面的妖獸被這一劍的威力所震懾,在裂縫前面停下,後面的妖獸繼續向前攢動,一時間擁擠起來。
僅僅停滯了不到一刻鐘,只聽獸群後面一聲怒吼,成千上百的妖獸都衝了過來。白清雪心裡一聲歎息,這也是她所能延遲的最長時間了。
妖獸繼續向前,不少低階妖獸直接被填進裂縫中,沙塵翻滾眼看就要衝到白清雪這邊。
緊緊咬著牙,白清雪卻不曾退卻半分,不斷舞動白劍,發出劍招。
但此刻對於妖獸群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白清雪眼神一暗,看著身後的秦夜,嘴角掛上了微笑。
「能遇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運,臭小廝,你偏說你忘了,我卻記得很清楚。」
「那也是一個冬天,只不過卻是魔山的魔獸,它撞開了籠子。血紅的眼睛瞪著我,想要將我吃掉,我害怕極了。是你抱著我,親吻著我的額頭告訴我不要害怕,最後還往嘴裡吹氣……那個時候,你就已經是一個小壞蛋了。我愛你,二十年了。」
轉過身子,白清雪已經做好了與秦夜共赴黃泉的準備了。
她可以跑,只是秦夜不能動。動秦夜,秦夜會死,她的心……也會死。心死了,什麼都沒了。
「喝!」身後猛然一聲大喝,秦夜睜開了雙眼,兩道近乎實質化的雷電從眼睛中發出,射到了天穹之上。
天空在那一剎那頓時烏雲密佈,一道道赤色雷電如同筆直的劍氣,紛紛射下來。
前面只聽見妖獸的不斷慘叫,白清雪呆滯了,秦夜立在空中,無數雷電與自身相互觸碰,交互,就像那些雷電本來就是秦夜身體裡的一般。
下個剎那,秦夜從空中消失,出現在白清雪身後。
「傻姑娘,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
輕輕抱起白清雪,秦夜順勢就往前衝去。
雷電下來的時候,妖獸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到反應過來,原本狂舞的妖獸群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見後面在那裡逃竄的一頭巨大妖獸,渾身冒火,週身被黑鱗護住,秦夜冷笑一聲,「五品妖獸,哼!」
一道紅色雷電劃過,連慘叫都沒有聽見,拿過一顆魔核,秦夜與白清雪就消失在原處。
身後深藍色的火焰席捲了一切,包括遠處藏在山頭裡的一群人,上面的徽章在被燒成飛灰之前微微彎曲,上面寫著兩個字:狂雲。
走過沙漠地帶,眼前的景象瞬間千變萬化,山清水秀。
白清雪十分驚訝,看著這美麗的風景恍如夢境。
「下來啦,姑娘家家的。」
秦夜輕輕一笑,白清雪這才發現自己還摟著秦夜的脖子,被秦夜抱在懷裡。
「哼,是你抱我的,你這壞人!」
白清雪面色帶紅,顯然還在驚訝之中,剛剛那幾乎就是必死的結局啊。
「原先你怎麼不跑?你真傻。」
白清雪卻一反小女人溫柔姿態,十分認真地點點頭,輕輕挺起胸脯,「我說過的,我會保護你的。」
秦夜愣了一下,轉過頭然後嘿嘿一笑,「就沒看見你這麼傻的。」
「咳咳,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下」,猛然間,秦夜臉上泛起潮紅,使勁兒咬著舌頭忍住暈眩。
「秦夜,你怎麼了?那些妖獸?」
「先找個安靜的地方,沙漠地帶就是個幻境,只有一個妖獸是真的,是狂雲海兵團弄出來的。不過你放心,他們已經都化作飛灰了。」
聽到這裡,白清雪不再遲疑,扶著秦夜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坐下。
「噗」,秦夜入定不久,忽然間噴出一口鮮血。
白清雪大驚,急忙拿出丹藥遞給秦夜,秦夜笑了笑推開,「沒事,好了。」
擦了擦嘴角鮮血,「那不過是一隻沙漠蜃獸,不過等階太低罷了。也難怪,海雲也不算什麼太大地方。對付幻境,還是得精神攻擊才行。」
「你真的沒事?還有,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也僅僅是一個念頭閃過,秦夜變得和以前嬉皮笑臉的小廝一般無二,「嘿嘿,沒辦法,只能怪小哥我長得太帥,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呵呵」,白清雪掩嘴一笑,此刻秦夜再一次癡了,「好美的白蓮花。」
白清雪一怔,「你說什麼?」
「我說,你長得真好看。」
秦夜將臉湊了過去,「嫁人的時候可以考慮考慮我呀。」
「哼,你這傢伙,一會兒正經,一會兒又像個無賴一般,真是看不透。想娶我,想得美,不過,我可以先考慮一下和你一起入學。」
看著秦夜癡癡地傻愣,白清雪輕輕一笑,就不再管他,走到旁邊河水邊上,捧起一抔清水,洗漱起來。
秦夜輕輕閉上眼,盤腿一坐,將靈魂滲透進去識海,只見神識海內暗金漩渦下,竟多了一把暗金的小刀!
竟然和蒼穹刀魂一模一樣!只是這一把小了一些,可以不進入蒼穹空間中。
「雙刀魂?這樣吸收劍魂的時候,神識海的安全性就大大提高,不用擔心劍魂一進來就攪動我的神識海。幻神訣竟然進入圓滿境界,剛剛施展的是血雷神電!咦,我的神魔金身,竟然也進入第五重天圓滿了!」
嘴角輕輕勾起,秦夜感受著神識海內力量的潮汐波動,「盲先生,您的幻神訣配合三大戰技幻日幻月幻星,這三個我還沒學會。不過您自創的戰技血雷神
電,徒弟已經學會了。九鼎通神,我一定會帶您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