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在海面如同撒上了細細的金粉,男人們紛紛出海捕魚,船上一般都有老道的武者和年輕的武士,妖獸內丹也能賣不少錢。
「下網了!咦,好重,這次似乎是個大傢伙!」
「沒有什麼劇烈波動,應該不是什麼高級海妖!說不準是海石魚呢!」
「拖上來,到時候去了鹽石城賣個好價錢,過年的糧食就有了!」
說著,幾個青年還看向船上幾個華服武士,眼中閃過一絲獻媚之意。
「來,搭把手,加把勁兒,拖!」
彭的一聲,漁網竟然斷開,一個巨大的冰塊慢慢浮現在水面。
「哎呀,我的漁網!怎麼是個冰塊呢?」
「我們這裡水溫一向比較高,怎麼會有冰塊呢?」
船頭原本坐著的一個女子,披著一塊海妖皮,黝黑的長髮紮了起來,手裡拿著一把鋼叉。
「怎麼回事?」女子身材魁梧,比一般同齡男子還要壯實,身上透出一股強大的氣息。
只是周圍的人看見女子走了過來,紛紛走到一邊,對女子手中的鋼叉露出極為忌憚的神情,除了害怕,似乎還有一絲厭惡!
一個老者說道,「剛剛下面拉上來一個冰塊,竟然將漁網割斷了,很是奇怪!」
「冰塊?難不成是海妖?」
「最好還是讓天漁兒下去看一看,說不準你們還是一家的呢!」後面幾個人喊道。
「下去就下去!」女子哼了一聲,圓圓的眼睛瞪起,猛地跳入海裡。
一些年輕武士,尤其是幾個身穿華服的年輕武士,看著女子落水前挺起的嬌臀,嘴角輕輕勾起,眼中多了一絲火熱。
剛剛說話的老者眉頭皺起,彷彿衰老了好幾歲,深深歎了一口氣。
女子屏住呼吸,手握鋼叉,看見面有前面影子,正要插去。
水流湧動,眼前哪裡還有什麼冰塊?只有一個男子!
全身近乎**的男子!銀色的頭髮如海草一般在水中飄舞,慢慢下沉,下沉!
女子面色一紅,眉頭緊緊皺起,仔細辨認秦夜身上的氣息,十分純淨,應該不是什麼妖族。一把將男子抱入懷裡,溫暖男子冰冷的身軀,跳出了海面。
「天漁兒怎麼抱著一個人出來了?」
「不會是妖獸吧?」
「天漁兒就是妖獸混血,誰知道呢?做好防禦準備!」
「老村長,別過去!」
「漁兒,怎麼抱出了一個男的?」老者走上前來,將一枚橢圓石頭按在男子眉心。
石頭沒有任何反應,老者才鬆了一口氣。
臉色一寒,回頭喝道,「你們瞎說什麼?化形的妖獸能到咱們這片破地兒嗎?」
隨後又看向天漁兒,「是他弄壞了漁網,漁兒啊,按照慣例」
「漁網的錢我出了,他現在奄奄一息,我們不能就這麼把他扔下把。」天漁兒想要用衣服蓋住男子的身子,可是自己身上衣服也不多,不由得大窘。
老人將自己的外衣蓋在男子身上,「漁兒你先將他帶回……島上吧。」
「就是,天漁兒她娘就是一條海魚妖,看罷,果然沒有一點禮節操守!」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抱著**男子,這樣的女人真是我們小石嶼的恥辱!」
「趕緊下船,今年的糧食沒你的份兒,趕緊走!呆在這裡髒了我們的眼!」
一些人不由得喊道,幾個少女更是來到了華服武士男子的身邊。
天漁兒圓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暗淡,無言,抱著男子便下了船,搭上小船返回小島。
小石嶼不過是東海聯盟最邊緣的島嶼,它實在是太小,不過這裡盛產一種海魚,味道極其鮮美,所以不時地還有些人來。
島嶼最北邊,山腳下,一個小木屋子裡,升著一團暖和。
小屋子很暖和,這是天漁兒的家,只有她一個人。
此刻她輕輕將男子放在床上,將手放在男子的胸口,往男子身體裡輸送了一絲乳白色的力量。給青年蓋好被子,手不輕易地觸到青年的身軀,天漁兒俏臉輕輕一紅,隨即就暗淡了下來。
「等你醒來,也會嫌棄我是妖的後代吧。可是我母親雖然是妖,卻從未殺過人,我父親更是一等一的善人,救助了不知道多少村裡人。」天漁兒的眼睛紅了起來。
「他們卻逼著我母親自殺!」
「人和妖為什麼就不能在一起?」
「也是,我和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你不會懂的。」
沉默良久,天漁兒靜靜地看著青年,「你的頭髮怎麼是銀色的,你的眉頭怎麼還皺在一起,你心中也有什麼東西放不下吧,或是,遠方,還有你牽掛的人?」
「你既然在海裡,想必你醒來會恨我的吧。多半,你是受到了海妖的攻擊。說不準,你的親人還受到了傷害。若你知道我身上有一半是妖的血,你會和那些人一樣吵著要殺我的吧。」
「嗚嗚,嗚嗚」,說著說著,天漁兒忽地留下了眼淚,一滴滴都滴在青年
的胸膛。
彷彿是在一個黑暗的空間,一個沒有任何波瀾,一個完全虛無的世界裡,一滴一滴又一滴,不斷蕩起漣漪。
「好渴,好渴……」
聲音穿過黑暗,來到了外面。
青年輕輕睜開了眼,看到了一絲光明。
一個姑娘慢慢喂自己喝水,喝完水,秦夜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陽光射了進來,天漁兒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縮在別人的懷裡。猛地竄到了一邊,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拿起鋼叉!
細細看向床上,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救下的青年。
只是,似乎,這個人還在沉睡。難不成,是自己昨晚鑽到人家懷裡的?
想到這裡,天漁兒放下鋼叉,臉又不由自主紅了起來。
「嗯?」
很不巧,青年的肚子叫了起來。
鋼叉再次落到了青年的頭上,「起來!」
青年慢慢睜開眼,咳嗽了兩聲「你好。」
「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天漁兒怒氣沖沖地問道。
「剛剛!」青年慢慢舉起雙手。
「哼,你說謊!」天漁兒瞪著青年。
青年苦笑一聲,虛弱地說道,「我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說謊嗎?畢竟是你救了我的命。」
天漁兒慢慢收起鋼叉,似乎覺得青年說的話有道理。
「嗯,看你也能動了,吃完飯就離開這吧。」
天漁兒竟也不去問青年的名字,青年想要站起身,可是手剛剛架住身體便倒了下來。青年眉頭立即皺起,咬緊牙輕輕站起身,卻再一次又倒了下去,喘息了好幾口氣,「姑……姑娘……我,我全身都受了重傷,可否在這裡多呆幾天?」
急忙扶住青年,不小心加大了一些力氣。天漁兒看見青年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似乎痛苦無比,說道,「好,好吧。」
「你真是個善良的姑娘,謝謝你了。不介意的話,我想先睡一會兒。」
天漁兒看著秦夜真誠地笑容,不由地心神一顫,隨後歪過頭,笑了笑神色又黯淡下去,「善良,唉……」
青年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兩年的秦夜!
他此刻當然不知道天漁兒現在的心理,只是全力催動神魔煉體訣。
腦袋裡似乎許多東西還沒整理清楚,似乎出了罪惡深淵,自己就被寒冰天水和南極之火合力冰封了。至於天妖秘地的記憶,變得支離破碎,許多都記不清楚。
縱然南極之火有著整合記憶,開啟神智的獨特神效,秦夜還是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才整合了一部分記憶。身體不斷吸收海水內游離的水元力,在神魔煉體訣的幫助下,才慢慢恢復了肉身。
血肉筋骨在星辰元力洗禮之下重新凝聚,神識海也恢復了平靜,一小半變成了金色海洋。只是,肉身和神識海似乎都發生了某種變化。秦夜有種直覺,不是什麼好的變化。
南極之火、寒冰天水,至尊戒,魔刀蒼穹,神魔塔,神魔戰魂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衝擊。現在,抓緊時間恢復實力才是王道。
暗金符開始梳理自己的血脈,發現自己血肉筋脈之內多了許多細微的碎片!
不是骨頭,也不是元力碎片,發動真視之瞳,可以看清,那是一枚枚極其細微的小刀片。
刀片刀身都是金色的,每一片上面都刻畫著一條灰色的符。
神魔煉體訣的運轉硬生生被這些小刀片給阻擋住了,仔細查探,自己全身血脈之中至少有上億這種感覺微型刀片。
雖說自己的**變態,可是又經過百次戰力潮汐,剛剛好不容易破掉九道星辰元力禁錮,現在又遇上了暗金符不能在體內運轉?
感受了一下自己的修為境界,自己確實進入到了三合大統領第一重天!元氣的顏色變成了深藍色!肉身似乎比神魔金身強了一些,不過現在無法運轉神魔煉體訣,也無法發揮出神魔戰技!
要知道,別人的戰技需要元力來催動,秦夜的戰技不僅需要元力也需要暗金符運轉才能發動!除了神魔怒吼和湛藍射線,秦夜發揮不出其他戰技,也無法重新凝練出新的神魔分身。
不僅如此,肉身力量的增強也將完全停滯。
這對以往一直依靠肉身力量的秦夜,可以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什麼東西最重要,現在強都不是強,只有持續不斷地變強才有希望。
在北尊府十九年,雖然修為一直停滯在士兵境第一重,但是秦夜每天都可以看到自己的進步,每天都會很開心。
可是現在,難道要轉修增強元力?
自己體內沒有丹田,沒有筋脈,怎麼和其他武者一樣儲存元力,從而進階?
神魔煉體訣不增強,肉身力量便無法增強,秦夜的實力還怎麼提高?
不增強,還怎麼走向巔峰?難不成,這一輩子就要停滯在三合大統領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