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找死!你還要承載蒼生的大運!」
一道神念衝入秦夜神識海,秦夜感覺自己的意識都要被這股神念擊散。身體慢慢進入黑色的漩渦,全身慢慢變得虛無,不再有知覺。
「蒼生大運?哼,我若沒猜錯,你就是小地精的長輩吧!恨不得將我撕成碎片,讓我魂飛魄散吧?說不準,你就是被蒼生印鎮壓的妖魔!在你們的眼中,蒼生皆是螻蟻,你配和我談什麼蒼生!」
秦夜怒吼一聲,看向另一邊,黑色的盒子自動打開。
裡面飛出一塊古樸的四方小印,灰色的符刻在上面,還有著八道多一半的裂縫,殘破不堪。唯有小印四方,青龍白虎玄武朱雀的符雖然色澤暗淡,卻依舊保持完整。
「這是混沌蒼生印的模樣?」
「臭小子,你可不要執迷不悟!我可是蒼生印的印靈!先前是為了考驗你的!來吧,接受蒼生印的傳承,你將身具蒼生大運,助你走上武道巔峰!」
秦夜看著混沌蒼生印慢慢飛來,秦夜微微一笑,「紅色盒子裡還是問天神劍呢,怎麼不一起給我?武道巔峰?巔峰是需要一步步往上走的!你懂什麼是巔峰?」
歪過頭,沒有理會神識海的強烈波動,沒有理會那一道神念的吶喊,也沒有理會神識海混沌之石的反應,秦夜的全身慢慢化作虛無。
「你會死的,難道你不想回去麼?你忘了你之所以努力變強的緣由了嗎?」
一道神念最後傳入秦夜神識海,秦夜忽地笑了,「回去?回哪兒去?老妖魔,別裝了,你也是被鎮壓的主兒,可是我神識海內有混沌之石,你也殺不了我!」
「小子,你再胡說可就鑄成大錯!」
「哼,若是我沒猜錯,盒子裡根本就不是混沌蒼生印,最多是一片混沌之石。你這話說來說去還是威逼利誘,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被人強制地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死了,我還是我。就算化作虛無,那又如何?
更何況……秦夜心裡怒吼起來,因為我就是我,神魔煉體訣才選擇了自己。
固守本心,追尋自己的道,生死不回頭!
「小子,休要執迷不悟!要有獻身精神!」
嗡,一股強大的聲波穿入自己的神識海,近乎實體!
「獻身?你還真好意思說!」
秦夜咬緊牙關,感覺全身都碎成了無數片。堅持住!絕不屈服!
黑暗中跌跌撞撞,在秦夜意識即將消散的剎那,秦夜不知道撞了什麼東西。眼前白光一閃,像是摔到了哪裡,在地上一滾半蹲著穩住身體。
「什麼地方?」臉色蒼白的秦夜警惕地看著四周,眼神深邃而平靜,發現自己四隻健全,才略鬆了一口氣。
「四周的石壁……咦……嗯!」
想要借助石壁站起身,可當秦夜的左手剛剛接觸到石壁,從牆壁裡面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將秦夜吸了過去。
拉著秦夜不斷向上,秦夜的臉貼緊石壁,怎麼都掙脫不開。
「怎麼和神魔塔似的?」
秦夜神念一動,神魔塔從眉心飛了出去。
上一次神魔塔在暗石魔重擊之下受到了一些損壞,神魔塔第二層本身就存在一些損傷,暗金星星似乎進入到了沉睡之中,秦夜也很難再度讓心神和山河日月星圖相連。
黑魔皇一直沒有醒過來,秦夜也沒辦法進行修復。
不過神魔塔第一層還是可以使用的,此刻在秦夜心神控制下慢慢變大。
「咦,還真有作用?」
秦夜慢慢被放了回來,周圍石壁慢慢收縮,將秦夜困在中間。
細細看去,秦夜全身都被綁上了細細的金線。
「這是什麼?」
秦夜一動都不能動,石壁上射出金色的光芒,中間慢慢浮出灰色的圖案。周邊石壁上的圖案竟然開始旋轉起來,一幅幅圖案十分耀眼,彷彿想要刻入秦夜神識海一樣。
「這難道是」,秦夜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一幅幅圖案流轉,線條雖不多,卻勾勒出一人舉起斧頭,開天闢地,山河日月升起的過程。
「山河日月星圖點亮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麼。」秦夜腦海中忽地閃過一絲清明,「或許得到混沌蒼生印,神魔塔才能發揮到效果。」
一段關於大周上古開天闢地的記載浮現出來,「大周天地渾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闢,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神於天,聖於地,方有八極化聖,九鼎通神之說……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盤古日長一丈,如此萬八千歲……數起於一,立於三,成於五,盛於七,處於九,故天去地九萬里……」
「一幅,兩幅,三幅……總共九幅圖,盤古開天闢地圖!哎呀!」
九道光芒忽地射入秦夜神識海內,先將秦夜的大部分神識打散,而後重組,在秦夜神識方片上刻畫九幅地圖。每一筆,每一個紋絡,都刻畫地極為細緻。
與此同時,秦夜身上衣服全部化成碎片,一道道金線忽然亮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金線開始在秦夜身體上刻畫,天地陰陽,
山河日月,草木蟲魚,風雨雷電……
秦夜開始痛苦地嘶吼起來,神魔煉體訣射出九道暗金符進入秦夜神識海,竟然也沒阻止圖案的克哈,反而與之融合在了一起。
也不知什麼時候完全刻畫完畢,秦夜也只剩下最後那麼一點清醒的神識。圖案在秦夜的腦海中不斷移動,旋繞了九九八十一轉的時候,化作點點金光分散開來!
神識海內的金色圖案射入秦夜的神識海,身體內的金色圖案完全融化在秦夜血肉中,徹底與暗金符融合在一起。暗金符似乎早就知道這種情況,借助這股力量凝結成一個暗金小拳頭,朝著秦夜體內剩下的六道星辰元力禁錮擊去!
卡嚓,卡嚓!原先剩下的六道星辰元力禁錮每一道都裂開了八道裂縫,暗金小拳頭一直打穿了五道,最後一道裂開了半條裂縫。
暗金符突然收手,開始吸收起來五道星辰元力禁錮破碎釋放出的強大星辰元力。
空間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又一個淡灰色的光球,神魔煉體訣就像是發現了寶庫一般,捲起九道暗金龍捲風,拚命汲取這種淡灰色的力量。神魔戰魂也自動開啟,中間灰色漩渦也主動吸取這種力量。
裡面明顯蘊含著強大的時空之力,像是積累了千萬年的寶藏,一次性完全打開。
灰色小球越來越多,圍在秦夜身邊竟慢慢凝合,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灰色瀑布。秦夜全身也開始旋轉起來,像是一把梭子,也像是一個巨大的蠶繭,在不斷捲起一層層灰色的蠶絲。
秦夜又一次進入了那種空靈的狀態,所有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所有的一切都與我相連,我就是我,我是一切,我又不是我,我又一無所有。
因為空,所以有。因為沒用,所以有價值。
秦夜後背青龍血紋完成了與秦夜血肉的徹底融合,慢慢浮現出青龍虛影,周圍的石壁慢慢壓了過來,竟與灰色力量一起壓入到了秦夜血肉之中。
秦夜還沒搞明白,身體裡忽地一重,隨後忽地一輕,神識海卻猛地重了起來。
眉頭剛剛皺起,神識海又突然輕了,就像是一瞬間,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清風刮過,自己站在一處平原之上。上面是天,下面是地,中間就是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世界彷彿都與自己連接在一起。秦夜看著天空上的雲彩迅速飄去,時光迅速地流淌,又似乎根本沒動。
滄海桑田,一切都在不斷地變化,一個巨大的身影揮舞著一把巨斧,朝著這片混沌砍去。天越來越高,地越來越厚,巨人的身影逐漸消融在這天地之間,成為了永恆。永恆,再也沒有變。
所謂無,所謂有,所謂道。所謂生,所謂死,所謂輪迴。
一串金字出現在秦夜的腦海:五行大混沌經!
秦夜將神念放入神識海,一枚古樸灰色的小印安靜地停在暗金漩渦下面,五行大混沌經的金色符不斷融合在暗金符之中。
小印嗡地一聲,撫平了秦夜神識海的波動,就再也沒有了任何反應。
「混沌蒼生印?」
將一滴精血融入進去,秦夜探入自己的神念。
裡面破碎不堪,一片迷濛,而且空間極小。秦夜的神念進去沒多久,就被蒼生印自動趕了出來。石壁消失,四周重現昏黑。
黑色的天空,出現了秦夜熟悉的黑色漩渦,死亡之眼!
只是下一刻,秦夜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欣喜就徹底沉了下去。
「小子,終於找到你了,留下蒼生印!」
還是原先的聲音,還是威脅,此刻卻變了語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