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站在城頭,緩緩收起自己的氣勢。
頭髮迎風吹起,有些凌亂,胸口有些起伏,許是剛剛跑的太快。
臉龐有些消瘦,眼眸卻如寒夜一般越發深邃。
此刻就站在秦婉兒面前,夢裡不知道多少次出現過這張臉龐。
心裡很忐忑,少爺會責怪自己吧,自己總是自作主張。
還有,自己在城頭說的那番話,不知道少爺聽到了沒有。
想到這裡,秦婉兒慢慢低下了頭,不敢看秦夜。
將秦婉兒額角的頭髮捋到耳根,秦婉兒身子一顫,秦夜微微一笑,「傻丫頭,又不聽我的話。想挨打?」
竟是如此平和的語氣?剛剛少爺在下面的殺氣直接嚇破了島國人的膽!
秦婉兒快步走了過來,「少爺,我」
秦夜拉過秦婉兒,啪的一下打在秦婉兒屁股上,「這次先小小地懲罰你一下,叫哥!」
「哥。」秦婉兒的脖頸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微微低下頭抿著嘴唇,不時地抬起眼輕輕瞥一眼秦夜。只是淡淡的一瞥,又迅速低下頭去。
「夜哥哥,人家不依,站了這麼久都沒看見我。」秦月嘟起了小嘴。
「好,過來!」秦夜微微一笑,將兩個妹妹抱進懷裡。
「唉……真是傷心。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沒想到這麼明顯。我這麼大活人,還是傷者,還是你們的大哥,竟然都沒人管我。真是人生中的一大敗筆,太失敗了,我要跳海天涯的城樓,都別攔著我!」
一向不苟言笑的秦年竟然也開起了玩笑話,秦夜伸出手將他拉起。
秦年剛握住秦夜的手,秦夜卻鬆開。
「哎呦,阿夜啊,我的屁股!」
秦夜哈哈一笑,又伸出了手,秦年卻猛地用力,一不小心,秦夜也被拉倒。秦夜也不回手,順勢坐在城牆上。
從儲物戒指中拿過一瓶百年份花彫,遞給秦年,「鬧一口?」
「老大!太不夠意思了,喝酒不叫上我?我很能喝的。」一道聲音傳來,諸葛臥龍搖著羽扇,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慢慢落在城頭上。
秦月看著諸葛臥龍,「諸葛臥龍?你就是號稱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什麼都能算的諸葛臥龍?」
諸葛臥龍咳咳了兩聲,低著頭,「那個……要低調。」
「不夠義氣,我們在前面拚殺,你在這喝酒!」
一道刀氣直接劃過天際,獨孤求魔大喝一聲,一躍就跳上了城頭!秦年一臉驚駭,下意識將酒扔給他,看向秦夜,「獨孤家的用刀天才,獨孤求魔?你怎麼請動這尊魔神的?」
「魔神?」獨孤求魔喝下一口酒,看也不看一臉哀怨先到卻沒喝到酒的諸葛臥龍,「好酒,痛快,我喜歡!」
秦夜哈哈一笑,手一揮,城牆之上立即佈滿一瓶瓶好酒。
「怎麼,瞧不起女人?」
一道劍光射來,諸葛臥龍訕訕地收回手,眼睜睜地看著眾人將酒搶光,自己手裡的酒還沒開封就被澹台凌月搶走。
「怎麼著,你們是不是瞧不起讀書人?」
諸葛臥龍挺直胸脯,澹台凌月挺直胸脯,「怎麼,不是瞧不起你,你要和我比麼?」
「沒興趣……平胸有什麼好比的」,諸葛臥龍瀟灑地轉身。
「諸,葛,臥,龍!」澹台凌月直接揪住諸葛臥龍的耳朵,諸葛臥龍大呼,「老大,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咦,凌月,你似乎長大了一點,也不是那麼平了。」
「你找死!我這輩子都不會嫁給你這個……假冒讀書人!」
澹台凌月俏臉一紅,輕哼了一聲,殺氣縱橫,卻鬆開了諸葛孔明的耳朵。
「凌月和臥龍指腹為婚,兩人都曾單方面解除婚約,而且還是同時……一時引為美談,最後兩家家長說他們兩個天才太過默契,婚事照舊,日子快了……」
獨孤求魔咳嗽了一聲,輕輕說道。
秦夜不由得看向諸葛臥龍和澹台凌月,拿出一瓶酒遞給臥龍,「那個,《論兵法在追女方面的應用》我還是不看了,應用尚未成功,臥龍仍需努力啊。」
諸葛臥龍喝下的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似乎還噴到了澹台凌月,澹台凌月握緊寶劍,最後還是將一個潔白的手絹扔給了諸葛臥龍。
「我不是做夢啊」,諸葛臥龍看著潔白的手絹,湊近鼻子聞了聞那一股獨特的香氣。
看向周圍,秦夜幾個紛紛和他保持距離。
「怎麼了?」諸葛臥龍似乎還處在陶醉之中。
「咳咳」獨孤求魔眉毛一挑,走了過來,「臥龍,你既然不喜歡,手絹借我用一下。」
「開什麼玩笑,不喜歡就得給你?」諸葛臥龍繼續喝酒,看著澹台凌月在空中凌空飛渡。
「怎麼,一塊手帕都不給?」獨孤求魔握緊刀柄,淡淡的刀氣釋放出來。
諸葛臥龍許是喝了酒,將手絹收盡懷裡,「這是我媳婦給我的,想要,找你媳婦要去。」
「當真不給?」獨孤求魔的眉毛已經直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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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諸葛臥龍立即退後,朝著半空大喊,「老婆,這個玩刀的要欺負我!」
半空中,遠處的澹台凌月差點沒站穩落了下來,一停下便飛身而回,凌冽的劍氣直接射來,一腳將獨孤求魔踢開,揪住諸葛臥龍的耳朵,「臥龍,你給我說清楚,誰是你老婆?」
被踢到地上的獨孤求魔歎了一口氣,「這還用說嘛,對我直接一腳踢開不管我的死活,對人家臥龍卻只是揪住耳朵問一下。哎呀,臥龍,誰是你老婆?」
最後面的話獨孤求魔還捏著鼻子說的,澹台凌月面色瞬間一紅,羞得就要離去。
諸葛臥龍卻抓住她的手,遞給她一壺酒,「都是朋友,坐會兒吧。秦家兩朵花都在呢。」
澹台凌月喝完一口酒將酒壺扔到諸葛臥龍懷裡,拉起秦月和秦婉兒的手,「我們姐妹到那邊說話。」
秦年咳嗽了一聲,看向諸葛臥龍,「臥龍兄,你是在聞酒壺口凌月留下的香氣麼?」
秦夜和獨孤求魔頓時大笑,諸葛臥龍看著轉頭滿面羞紅的澹台凌月,嘿嘿一笑,「挺香的。」
澹台凌月跺了一下腳,秦月對著秦年吐了吐舌頭,「走,咱們不理會這些壞哥哥!」
「聽見沒?說你壞!」秦年推了一下秦夜,秦夜推了推獨孤求魔,「是在說你吧。」
獨孤求魔看向諸葛臥龍,「說的肯定是臥龍這個假冒讀書人,要不然凌月怎麼會愛上臥龍呢?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
快要走到另一邊的澹台凌月猛地射來一道劍氣,獨孤求魔急忙躲開,「女人不好惹啊。」
言罷,四人就那樣坐在城頭,看著夕陽。
本應金黃的光,入夜卻多了一片紅霞。
下面的戰鬥早已結束,士兵在清理戰場。
沒有任何祝酒詞,也沒說一句話。
四人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酒,相視有時候大笑,時而卻抱在一起哭。
你看我我看看你,嘿嘿一笑,然後又是大哭!眼淚擦在彼此身上,誰都裝作看不見。
哭過笑過最後還是歸於沉默,手放在一起,四個青年繼續倚在城頭上。
夕陽慢慢消失,帶走的還有黃昏的血紅,都落幕了。
夜,來了。海浪依舊很有規律地波動,海風帶走一陣陣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