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你結婚也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樣,你和以沫去度蜜月好不好?這樣不僅能夠促進感情,如果能夠因此懷上一個寶寶,這是最不錯的結果了,你說呢?」何啟明說道,他明白在此時,自己的任何要求,何相濡都不會拒絕。
「好」。何相濡重重的發出一個字,彷彿是千難萬難般,甚至聲音中都有些咬牙切齒。
齊以沫剛才的頭一直低著關注著何啟明的手,那張手雖然寬大,但是也已經充滿了蒼老的特徵,這個認知更是激發了她的眼淚。
當聽到這個消息,她才算有意識的從自己的世界中抬起頭,驚恐的雙眼無助的看向何啟明!
她不願意!不願意和何相濡一起去度蜜月!
自己的身心已經承受不了這些緊鑼密鼓的傷害,一波接著一波,自己連還擊的力量都沒有,她的內心發出痛苦的嘶喊,最後只能變成無力的呢喃,不要藉著我愛你的名義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我……
可是當面對著何啟明滿滿希望的眼神,齊以沫只有把自己的所有想法活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不能在此時傷了何啟明的心……
過了一段時間,當何啟明的困意襲來的時候,何相濡體貼的站了起來,跟爺爺說了句晚安,明天再來看他後,就離開了,臨走前瞥了齊以沫一眼,這一眼齊以沫又怎麼能不明白?
自己現在和何相濡是合法夫妻,肯定要同時離開,否則何啟明會產生疑問。
齊以沫依依不捨的和爺爺說了聲再見,明天來看爺爺,也離開了icu。
當她走出icu的時候,何相濡已經在走廊的另一半等待著自己。
他依靠著病房的牆壁,深邃眼神中的陰冷彷彿是要將齊以沫吞噬掉,齊以沫瘦弱的身體不禁又縮了縮。
「齊以沫,你不用耍花樣,從現在開始,爺爺要是有任何閃失,我會讓你跟著陪葬!」何相濡的眼神中透漏出冰冷的殘忍,聲音卻是極端的雲淡風輕,好似事不關己一般,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說的出就做的到。
說完這句話後,何相濡大踏步的走開。
齊以沫心中的傷口再一次赤洛洛的被撕開,鮮血淋淋,傷口張狂的外扒開,所有的神經都開始痛苦的嘶喊!
她淒厲的笑了一聲,痛苦衝破了喉嚨……
她已經能夠感受到來自喉嚨裡腥澀的味道……
骨髓中發出的涼,讓自己順著走廊往前無意識的走,她的眼神由些渙散……
直到劉管家攔住了自己。
在齊以沫來之前劉榮和自己的妻子麗姐一樣,猶豫著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給齊以沫。
可是今天齊以沫的表現都被劉榮看在了眼裡。
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善良,隱忍。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何況是狂傲的何相濡和嬌弱的齊以沫對比?
「大少奶奶,今天早晨老爺接到了一個你朋友的電話,說是,你讓她告訴老爺,大少爺對你使用暴力和冷暴力,要跟你離婚,老爺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才暈倒導致心臟病復發……」劉榮說道。
有一個打擊讓齊以沫感覺到了天旋地轉!
自己本來朋友並不多,因為從自己記事開始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何相濡的身上!
而自己最好的閨蜜更不可能!
提離婚是昨天的事情,周小美出去公幹,還沒有回來,自己還有機會聯繫她呢?
更何況周小美深知爺爺的情況,根本不存在這種可能!
巨大的憤怒,讓齊以沫的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劉管家,你相信我麼,我真的沒有……」
齊以沫感覺到自己的無力,可是即使再蒼白的解釋,她也要爭取一下,儘管眼前的人不是何啟明,不是何相濡。
齊以沫的眼神中已經氾濫起了淚花,臉色異常的蒼白,嘴唇已經止不住的顫抖,明明是已經達到承受的極限,可是她還是拚命的堅強。
劉榮將她的表情全部放在眼裡,如果說剛開始說之前,自己還有一些疑慮,現在已然全無,看著齊以沫從小長到大,劉榮對這個丫頭還是很瞭解的,自己怎麼能夠懷疑她對老爺和孫少爺的用心?
看來自己真的是糊塗了,或者是因為自己太在乎老爺了吧!
「沒事,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只要老爺沒事就好。」劉榮輕輕的安慰齊以沫……
齊以沫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星輝公寓的,此時的她充滿了絕望,進了房間,她並沒有點燈,就讓黑暗一點點侵蝕著自己的內心,回到主臥裡的小小角落,只有那裡才會給自己微微的安全感,為了讓自己的安全感更大一些,齊以沫拿起了床上的抱枕,就這樣抱在懷裡,她把頭輕輕的放在抱枕上,輕輕的瞇著眼睛,讓淚水順著臉頰,一點點的滑落,落在抱枕上發出一滴滴的聲音……
愛已經到了現在這個程度,痛苦已經痛入骨髓,無法呼吸,齊以沫現在能夠想到的只有是躲避,可是現在逃避都已經變的不可能……
愛還存在,是不是就真的做不到絕望?
那麼多的
傷害,排山倒海蜂擁而至的痛,讓齊以沫壓抑到了窒息……
又是這樣癡癡的坐了一夜。
每一個人都有保護自己的潛能,每一個人都有調節自己情緒的能力。
當第二天的陽光透過窗簾照射在這個小人身上時,齊以沫終於蠕動起了自己嬌小的身軀,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卻開始勇敢的迎接陽光,昨天自己就在嚶嚶的哭泣中睡著。
齊以沫告訴自己,別管昨天過的怎麼樣,再難過,自己也要堅強的活著,即便再無力,自己也要吃些飯,然後到醫院去看爺爺。
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來到廚房,手腳麻利的給自己做了一鍋粥,把需要打包的放在保溫桶裡,剩下的自己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