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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只聰明了。朕從未見到能像他這般不動聲色將天下人玩於手中的權術高手。」蕭彥臉色沉了一沉,「你打算做第二個惠王麼?」
我明白地回答:「是,我打算做能輔佐父皇固立大梁根本的第二個惠王!第一次從魏營逃脫後,我便發誓,我要幫助疼我的惠王一起建立足以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再被人當成貨物一樣送來送去的權勢。惠王很疼我,當時便開始讓我插手他手中的軍務政務,認識了很多惠王一系的官員。如果不是後來……後來去了相山,我應該是惠王一系除了惠王本人外最重要的骨幹了。」懶
蕭彥慢慢地坐回了他的龍椅上,研磨地望著我,神情已是深沉肅寂。他叩著御案,道:「說下去!」
「如今惠王已是冰山難靠,原屬他那一系的文臣武將,目前身處新朝,正是惶惑無措的時候。一方面他們自知難以與父皇抗衡,不敢公然反抗;另一方面,他們難免受了父皇提拔的新進官員打壓,心懷不忿。這些人或出身高門,或手掌地方兵權,父皇雖可扼制一時,甚至也可找機會逐一除去,但終究很費手腳,稍不注意,便會激起嘩變,到時若為北魏所乘,反而不妙。」
蕭彥閉著眼思忖,唇邊漫開一抹笑意,「這些人念著故齊,又尊崇蕭寶溶,要他們乖乖聽命於朕,的確心有不甘。這個時候,是需要一個能平衡新舊兩朝勢力的人站出來了。罷了,朕就為他們的不甘找個台階下吧!」蟲
我微笑著叩下頭去,「謝父皇成全!阿墨不會忘了,現在我是大梁的公主!」
帝王都是多疑的,特別在自己根基不穩的時候,即便是親父女,在這樣尷尬的境地相認,難免有所疑忌。我必須告訴蕭彥,我是個明白人,會很識時務。
於大梁,我是蕭彥的親生女兒;於南齊,我已什麼都不是。
即便惠王有機會重新掌權,也不得不因我的身世而有所顧忌。
蕭彥和他的大梁將是我目前最有力的依靠,也是我最光明的未來。
所以,蕭彥可以大膽放權,不必來防範我,
蕭彥眸光轉動,雖含著慈愛的輕笑,卻不掩久居人上的睿智與機敏。他沉著道:「你比朕想像得要聰明許多。只是你缺少了掌權者最重要的一份氣質。」
「什麼氣質?」
「無情!」
我怔了怔。
這一點,從來不曾有人和我說過,蕭寶溶更沒有。
我甚至不知道,無情也能成為一種氣質。
再往細裡想一想,我苦笑了。
果然,無情才最重要。
拓跋軻無情,對他鍾愛的弟弟,對他中意的我,都能狠下心來大加凌逼,甚至不惜賜死以絕後患。論手段狠辣,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可他在而立之年,便已把北魏的版圖擴展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寬廣。
蕭彥也無情。他能將明帝奪走母親的事記上十幾年,甚至打算從我身上得到補償,證明當年對母親的感情不謂不深。可當年明帝要從他懷裡把母親帶走時,他應該立刻就拱手相讓,不曾猶豫半點吧?
拓跋頊似無情,又似有情。當他無情時,他順利得到了兄長的歡心,取到了自己渴盼已久的儲君之位;當他有情時,決定攜我逃走高飛時,他的兄長將利箭射向他,而我將他擒作階下之囚。
最有情有義的是蕭寶溶,為了救我步步失機,終究由最尊貴的親王,淪落得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甚至被最微賤的宮人欺凌踐踏……
「父皇說得對,阿墨不會感情用事,耽擱朝政大事。」我壓下千頭萬緒的凌亂心思,努力解除蕭彥的顧慮,「便是惠王……他如今呆在上陽宮也好。我令人好好照顧他,讓他衣食無憂地活下去,便是報了他撫育我一場的恩情了。只是他一輩子,都休想再出皇宮一步,更別說和他以往的部屬朋友聯繫!」
蕭彥點頭而笑,居然感慨道:「你母親怎不為朕生出個兒子來?朕便不用擔心後繼乏人了!」
蕭彥無子,只有幾位近親的侄子在軍中效力。日後蕭彥擇儲,也只能在侄子中選擇了,心裡多半很是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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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天,宮中果然有人奉旨到相山,去接了端木歡顏回來,為安平公主師。
再數日,蕭彥又頒下旨意,將原先的惠王府改為公主府,賜為安平公主私邸;准安平公主自由出入宮禁及六部衙門。
公主有私邸,並能自由出入宮禁,倒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可曾經炙手可熱的惠王府早給密密封存,就不是普通人能住進去的了;何況還給了我自由行走六部衙門的權力,以我的身份,無疑是某種權力變動的暗示。
無數雙眼睛暗中留意著蕙風宮的安平公主,留意著上陽宮軟禁的惠王。而我只是派了兩名原來服侍惠王的貼身侍女到上陽宮去侍奉,每天兩次回報惠王病情;尋常御廚送到我這裡來的上好羹湯,我也毫不避忌地令人端一份送入上陽宮去。
蕭彥從未對我的舉動表示過任何異議,依舊在每日午時傳我過去,單單父女倆一起用膳,親親熱熱說好一會兒話才各自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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