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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我們逃不了了。」他向崖上張望了一下,身體微微一晃,向我歎氣,「你怕不怕?」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
我們的來路,點點滴滴,都是拓跋頊傷口浸透衣料後滴落的血跡。即便這裡不是斷崖,我們也逃不了。懶
「我怕,我怕疼,我也怕死。」我回答道,「可我更怕一再給人背叛。」
他便不說話,將我緊緊地擁到懷中,胸口起伏得極劇烈。
我從他的臂膀旁向後看去,他背上的長箭依然依然深深紮在他的血肉中,隨了他的呼吸,箭羽正微微地上下顫動。
他的袍角還在滴著血,山風揚起時,那袍角便獵獵地飄到斷崖外的虛空處,連帶著我和他,都像在秋日枝頭的黃葉,隨時要飄落下去。
袍角上的血珠隨風盪開,無聲跌落深谷,只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著春日溫煦的樹葉清新氣息,徐徐地在空氣中縈纏。
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已在山風中漸漸清晰,而拓跋頊抱著我的手臂,也越來越緊,快要將我收束得透不過氣來,而他的傷處,鮮血也便滴落得更快了。蟲
「九弟,又在犯什麼糊塗?」拓跋軻的聲音從容傳來,聽來居然很是輕鬆,帶了幾分誘惑般的溫和輕笑,「快到朕身邊來,朕不怪你便是。」
拓跋頊的手臂鬆了一鬆。
我趁勢轉過臉,望向拓跋軻。
十餘名貼身近衛簇擁下,他站在距離我們一丈開外的地方,臉上果然有明朗而溫暖的笑意,但一雙藍眸寂若深海,隨時可能攪起一**大浪,將人捲入其中,打得粉聲碎骨,死無全屍。
我向後退了一步,腳下石子索索地往下掉,掉到再不知有多深的幽谷中,不曾發出半點回音。
拓跋頊挽著我的手掌頓時一緊,歉疚擔憂地望著我,然後望向他的兄長,「皇兄,一切都是臣弟的過錯,請皇兄……處罰臣弟,恕過……墨妃。」
墨妃……
我說了我怕給人背叛,他還是打算再次將我推到拓跋軻手中!
「好,看她也吃了不少苦頭,朕饒了她。你先過來!」
拓跋軻並沒有猶豫,很快地答應。
他真會饒我?
我不信!
他只是疼惜他的弟弟,怕他在傷痛之際跌落山崖去,暫時用這話來敷衍他,哄他離開崖邊而已。
他一定會饒了拓跋頊,可一定會不饒我。
逗引他的弟弟叛逃,這個罪名,已不會是處死我這麼簡單了。
上次是毒死我,沒毒死就把我弄瞎,弄聾。
這一次,會是什麼?
可笑拓跋頊竟似不懂得他哥哥的用心,居然垂下頭,低聲下氣地勸我:「阿墨,你……你便先跟著皇兄好不好?我以後……以後再和皇兄商議……我和你的事……」
嗯?
等他皇兄玩厭了我,再將我賜給他?
還是等他皇兄變著法兒把我弄死,埋到他的皇陵裡永世不得超生?
奇恥大辱無法洗涮不說,連稍有尊嚴點的死亡都不可得!
「好,好啊!」我微笑起來,「你怎麼說,便怎麼好!」
拓跋頊沒料我答應得這麼痛快,微微一怔。
我只在他一怔之際,迅速從他臂中抽出手,將他狠狠往拓跋軻的方向一推,縱身跳下斷崖。
「阿墨!」
身體懸空的那一霎,慘然的呼喚聲傳來,一道黑影飄過,只在眼前一晃,我的腰肢已被抱住。
滿懷恨毒地瞪向抱我的人時,正看到拓跋頊滿眼的淚,在濃睫下閃動,然後滴落。
他一手抱我,一手將寶劍深深*****崖壁的罅隙間,然後迅速將身體一蕩,已然借了寶劍上的力道翻身掠起,縱回懸崖上,依舊將我緊緊挾在臂腕間,半點不肯放鬆。
拓跋軻正朝我們身邊奔來,步履少有的忙亂,臉色發白,連眼底的藍色也消融般淺淡起來。
待看到我和拓跋頊無恙,或者說,發現他的好弟弟安然回到崖上,他緊繃的面龐才略有鬆動,沉聲怒喝:「你瘋了?」
拓跋頊沒理會他的兄長,勉強撐著坐起身,在一側身便能跌落下去的崖邊,將我緊緊地摟住,哽咽道:「你若不願,怎不明著和我說?便是想死,也該叫我一起。一個人走著,不怕寂寞麼?」
拓跋軻頓住腳步,啞聲道:「九弟,你看清楚,你身邊這女人,能聽,能看。她一直在騙你。」
「我知道。」拓跋頊神色萎頓,額間大片大片的冷汗滴落,伏坐之處已有殷紅的血跡汪流開來。拓跋軻腕力極大,他背上的羽箭入肉本來就深,到現在都沒機會拔出,剛才冒險救我,一定用盡了全力,想那羽箭在他肌肉中造成的傷害和疼痛,必定更加厲害了。但他還是強撐著慢慢說道:「她騙我,只是因為她怕我再丟開她。我剛才……的確又打算丟開她了。可是皇兄,她不願意。她寧死也不願意再做你的墨妃。皇兄,請……請放過她吧!」
「如果……朕不願意呢?」拓跋軻狠狠的剜著我,那憤怒的眼神,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
他失態得已不再像那個冷酷無情的鐵血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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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親說軻變了,其實細看看,軻並沒有變。只是發現自己的愛情完全沒有得到回應後,再不肯流露半點真情了。對於一個輕易不動怒冷血帝王來說,咆哮的怒氣比細微處的溫情更能暴露他的想法。
還有,為啥偶現在的更新時間完全混亂了捏?淚~~~
明天繼續在晚上九點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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