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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場,持續了很久的睡眠。
久到連我自己都在懷疑,我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昏暗的夢境,有著七零八落的片段,包括男人的撫摸,男人的親吻,還有辨不出滋味的各類湯汁,都曾若隱若現,起起伏伏。懶
意圖想抓住些什麼時,依舊是黑白的底色,蒙昧不清的觸感,整個人如遊魂般飄蕩著找不到著落之處。
當眼前終於有了點別的顏色時,我依然在想著,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煙幕黃的顏色,很淺,很模糊。
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沁到鼻尖時讓我很迷惑。
不是蕭寶溶清新的杜蘅香氣,不是拓跋軻剛硬到危險的體息,而是一種春日陽光般溫和的明淨和清澈。
那是久遠得想讓我流淚的氣息,甚至連模糊的煙黃都讓我感到親切。
下意識地握住眼前看得到的煙黃,居然真切地抓到了實物。
柔軟的棉質,沒有精美的刺繡或華麗的蹙金,落在掌心的感覺很舒適,很安心。蟲
喉嚨間動了下,我似乎發出了聲音,但耳邊還只是靜寂,了無聲息。
但掌中的煙黃忽地一動,接著,我的身體震動了一下,整個地被帶入了一個健壯的懷抱中。
極有力的臂膀,強硬如鐵鑄,叩在後腦勺,有點疼。
可這種疼痛也有著莫名的熟識,彷彿在很久很久前,也經歷過這種類似幸福的疼痛。
那有力的手臂,此時居然有些顫抖,用很輕卻很急的幅度,晃動著我,模模糊糊似乎有張臉也在我眼前晃動著。
我睜大眼,努力想看清眼前那張臉到底是誰,卻始終是和那團煙黃粘連的蒼白,連眉眼的輪廓都看不出來,只有那嘴唇看得見依稀的開闔。
這人在說話麼?
可我什麼也沒聽到。
於是,我竭力蠕動自己乾涸的唇,問他:「你是誰?你在說什麼?」
我的身體很虛浮,我的呼吸應該也很微弱。
但我敢肯定,我的確發出了聲音,即便瘖啞而無力,我也該發出了足以讓人聽清的話語。
可我沒聽到自己的話。
抱著我的那人頓了一頓,將我摟得更緊了些,湊在我耳邊,繼續開闔著嘴唇。
我依稀辨出了他眼睛的位置,黑乎乎的兩點從頰邊晃過。
耳邊有溫熱的氣息一下一下地撲過來,有點癢。
我縮了縮脖子,疑惑地轉頭,對住那雙黑乎乎的眼睛,想仔細地辨別出這人是誰。
鼻尖已經觸到了對方的鼻尖,膩而冷的水滴沾到了我肌膚上。
「你是誰?」
我疲憊地皺眉,繼續問。
可我還是聽不到我自己的聲音。周圍安靜得有點可怕,間或有耳鳴般的隆隆聲。
這時,抱著我的手腕僵了一僵,然後耳邊有大口的熱氣撲來。我只根據那呼出的氣息,斷定他吐著兩個字,像在喚著誰的名字。
心裡忽然一動,我捧了那人的面頰,茫無焦點地在他臉上轉著目光,急急問道:「你是不是阿頊?你是阿頊麼?」
手中的臉龐僵了一僵,然後很快地上下移動,分明是在點頭。
果然是拓跋頊,那個在我喝完毒酒後才出現的拓跋頊,那個看我快死了,依然不肯答應與我下世相守的拓跋頊!
轉動著眼珠,只有極蒙昧的光線流轉著,周圍的物體,看不清輪廓,大片大片混沌在一起的顏色,彼此浸潤。
什麼也看不清,什麼也聽不到。
我忽然明白過來了,微笑著向眼前這個男人說道:「你救了我?然後弄瞎了我的眼睛,弄聾了我的耳朵?」
看來我中毒昏死過去前的告白還是有點效果的,他終於想起了我們之間曾經有過的那段「舊情」。
他救了我,然後將我弄得又聾又瞎,讓我再也沒有能力逃走,再也不能成為影響他們兄弟關係的貓兒狗兒。
又或者,他是以此為代價,向拓跋軻要來了我?
我是不是該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眼前的拓跋頊聽了我的話,果然沒有搖頭,只是扳著我的肩,說了句什麼。
我聽不到,只能茫然望著他,努力維持著淒愴的笑意。
拓跋家這對兄弟,根本就是兩隻把我戲於爪下的禽獸,想玩就玩,想殺就殺,想弄成個殘廢,就毫不猶豫地向下藥。
可即便是禽獸,我也得向他們微笑,就像一條狗,想活著,就不得不搖尾乞憐。
我受的折磨屈辱已經夠多,好容易死裡逃生,就絕對不能放棄生存下去的希望。
否則,我吃的一切苦頭,就是白搭了,就是死了,也不過是白白地死了。
不曉得我還有沒有機會憑藉自己的力量報仇,但如果有機會,我寧可選擇玉石俱焚。
我日夜盼著蕭寶溶來救我,但到了這樣的地步,我又寧願他不來了。
若他看到我變成這樣,一定傷心得很。
這天底下,只有他對我的好,從來不曾摻雜太多的算計和陰謀,只將我的悲歡愛恨放在了第一位。
拓跋頊扳著我肩的手微微顫抖著,好一會兒才放開我,將我扶了躺下,忽然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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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了,真不
容易,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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